雲攬月眼底流露出感動的神色,卻又忍不住抽泣道,“皇上,上次舞禦女的孩子,真的不是臣妾害死的,是她們冤枉臣妾!”


    “臣妾對天發誓,若當日是臣妾推了她,臣妾不得好死,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


    此誓言不可謂不毒。


    在元淵心中,孩子的事情僅次於國事,因此,聽到雲攬月的話,他已經對她是無辜的事情信了大半。


    頓時,一股怒意襲上心頭。


    “舞禦女竟然如此歹毒!”


    “為了陷害愛妃你,竟然連真的孩子都可以用來當做籌碼!”


    “來人!”


    “去把舞禦女打入冷宮,朕再也不要見到這個毒婦!”


    雲攬月,“……”


    她算是看明白了,狗皇帝根本就不管誰對誰錯,隻要誰能為他生兒育女,誰的地位就越高,說的話也越有信服力。


    此前她就是被皇帝不分青紅皂白所害,連辯駁都顯得蒼白無力,如今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舞禦女的身上,反倒覺得皇帝這樣愚蠢也不是壞事。


    黃妙人剛剛走進來,就聽到元淵那番話,心底微微一驚,忙小步走過去詢問道,“皇上,為何要將舞禦女打入冷宮?”


    “她失去孩子已經夠傷心……”


    “啪!”


    黃妙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元淵狠狠扇了一巴掌,整個人被扇在地,這還不夠,元淵抄起花瓶就朝她砸去。


    隻聽‘砰’的一聲,花瓶砸到黃妙人的額頭上,頓時血如瀑布般冒出來,打濕了她的臉,讓她看上去形如惡鬼。


    孫姑姑大驚失色,連忙撲過去擋在黃妙人麵前。


    “皇上,您息怒啊!”


    元淵一腳將孫姑姑踹翻,繼續怒斥黃妙人道,“你這個賤人,朕的愛妃在冷宮之中被人下毒藥,你不知道嗎?”


    黃妙人屈辱地哭了。


    她從地上爬起來,此時還未忘記給元淵行禮,而後委屈地解釋道,“皇上,冷宮之中皆是廢妃,臣妾忙於管理宮中其他姐妹,還以為皇上您既然已經將冷宮中的她們廢了,便不在乎她們的死活了,便一時疏忽,忘了照顧到她們,請皇上息怒。”


    元淵失望道,“你自己算一下,朕已經失去過幾個孩子了?”


    “你就是這般為朕打理後宮的?”


    “若非看在你父親勞苦功高,是兩朝元老,又是丞相,你又與朕是少年夫妻的份上,朕早就將你廢了!”


    “此次,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你將謀害月妃的兇手揪出來,並且全權負責她腹中胎兒的安危,若孩子平安出生,朕重重有賞,但凡孩子有任何閃失,朕廢了你這個皇後!”


    黃妙人低下頭,眼底劃過一道憤怒和怨恨,卻又不得不屈辱地應下這道命令。


    “臣妾遵旨。”


    -


    此次皇帝震怒,下令查處。


    再加上查出冷宮之中不止月妃一人中了毒,其他妃嬪也紛紛中毒,甚至,還有幾個已經中毒太深,吐血身亡。


    皇後早就找好了替死鬼。


    她讓人調查了三天,給了皇帝一個交代。


    “皇上,臣妾已經調查清楚了,謀害月妃的是舞禦女,她怨恨月妃害死她的孩子,便出此下策,買通冷宮中的侍衛,在送入冷宮中的飯菜中下毒。”


    “臣妾已經賜舞禦女一碗毒酒,讓她下去為死去的妃嬪們賠罪。”


    -


    冷宮之中,楚苒正等著皇後來撈自己,畢竟,她答應過自己,隻要自己聽話,就會提拔自己!


    可是,等來的不是皇後救她出冷宮的消息,反倒是被兩個嬤嬤按住,灌入了一碗毒酒。


    腹中傳來劇痛,唇角也溢出黑血。


    楚苒滿眼怨恨和不甘,此時她若是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被皇後拿來當替死鬼那就是真的愚蠢了!


    “皇後!”


    “你竟然一直都是利用我?你怕我暴露你的算計,竟然要對我斬草除根,還讓我來當替死鬼!”


    “你好狠的心啊!”


    “我詛咒你……不得好……”她倒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著鳳藻宮的方向,話還沒說完就咽了氣。


    死不瞑目。


    -


    鳳藻宮。


    孫姑姑一邊為皇後換頭上的紗布,一邊心疼地抱怨道,“皇上對娘娘您也太狠心了,畢竟多年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竟然對您下如此重手!”


    “這要是在額頭上留下疤痕,破了相可怎麽辦才好?”


    黃妙人眼神幽怨。


    “可恨本宮這輩子都沒機會再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了,否則……本宮便可讓自己的孩子取而代之,不必再忍受他一次又一次的發難!”


    孫姑姑連忙小聲道,“娘娘,您小聲些,別說些氣話,當心隔牆有耳!”


    黃妙人深吸一口氣,如鯁在喉,強忍著心底的屈辱和酸楚。


    “本宮犧牲了一個舞禦女,竟然還未將月妃除掉,非但如此,反叫她因禍得福,懷上龍嗣!”她的聲音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帶著絲絲恨意。


    “這次皇上真的動了怒,若這個孩子再出現差池,本宮的後位可就真的不保了……”


    “可是,本宮不甘心!”


    她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出。


    “為什麽她們都能懷上孩子,可本宮就失去一次孩子,卻永遠地喪失了再次為母的機會?”她的質問如同一把利劍,刺痛著自己的心。


    “皇上不僅不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反倒留著令妃那個賤人的命!”


    “這冰冷的後宮,本宮要熬多久才能熬出頭?”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宮殿中迴蕩,顯得格外淒涼。


    “若當年那個孩子平安出生,現在已經十六歲了!”


    “本宮沒有孩子,她們也休想再生出孩子!”


    孫姑姑鼻子一酸,也跟著哭了出來。


    “當初那個孩子已經成型了,太醫說是個男胎,若平安出生,娘娘如今的境地就不會是這般!”


    孫姑姑的聲音充滿了惋惜和無奈,“可是,娘娘,您身為皇後,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這個月妃不是那麽好對付的,恐怕,這次的孩子還非要讓她生下來不可,否則,後果您承擔不起啊!”孫姑姑的語氣中充滿了擔憂和焦慮。


    黃妙人何嚐不知?


    隻是……


    她難過心底那關!


    同時,她心底也生出一絲恐慌。


    皇上早就對自己不滿了,若是真叫那賤人將孩子生下來,以皇上對子嗣的重視,以及對那賤人的寵愛,將來取代自己也隻是時間早晚的事!


    孫姑姑出謀劃策道,“娘娘,您便是讓她將孩子生下來又如何?這深宮之中,養大一個孩子可不容易,若是在孩子出生之後,她自己沒照顧好孩子,讓孩子發生什麽意外,可就怪不到您頭上了!”


    孫姑姑的話語如同黑暗中的一絲曙光,讓黃妙人看到了一絲希望。


    “你說得對!”


    “先前是本宮太急功近利了,才給了她翻身的機會,這一次,本宮就先讓她得意一陣子,等待時機讓她永無翻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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