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攬月越是不願意提起,宇文鈺就越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為什麽變了這麽多,為什麽看上去那麽痛苦。


    本以為就此放手才是對她最好的,可現在想來,那根本就是他太懦弱了,才讓他的心愛之人一次又一次地獨自麵對痛苦和絕望。


    她不想說,他就去查。


    “月兒,對不起。”


    雲攬月用手帕拭了拭眼角,傷感道,“木已成舟,我也已經是王爺的王妃,如今最大的願望,就是好好當好這個王妃。”


    “太子殿下,今日是你我最後一次私下見麵,往後你不要再讓人找我了,若是被王爺知道,我……”


    宇文鈺心疼道,“你若是願意,我會想辦法讓你們和離。”


    雲攬月搖了搖頭。


    “一個嫁過人的女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已經認命了。”


    “如今我唯一的心願,就是在我有生之年看到雲嬈遭到報應。”


    宇文鈺眼神變得堅決。


    “從前是我軟弱無能,才導致今日的局麵,今後我不會再軟弱下去,我要保護你,幫你。”


    “你想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雲攬月原本沒打算利用這個唯一對原主好的人。


    但是,誰讓他主動湊上來呢?


    他不是喜歡原主嗎?


    那麽,幫原主報仇他也是自願的。


    “多謝表哥。”


    聽到這個稱唿,宇文鈺臉上激動的笑。


    雲攬月卻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剛走出假山林,就看到一道玄色身影。


    雲攬月,“……”


    他在這裏站了多久了?


    自己跟宇文鈺的對話,他應該沒聽到多少吧?


    “王爺,你怎麽會在這裏?”


    宇文疏風反問道,“你不好好在前院待著,跑到這裏做什麽?”


    雲攬月說道,“前麵人多,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剛才還迷路了,幸好王爺來得及時。”


    她走上前挽住他的手,對他笑了笑。


    “我們迴去吧,離席太久不好。”


    到了前院,雲攬月才跟宇文疏風分開,各自迴到自己的席位。


    她剛坐下,身側就傳來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


    “你不是喜歡太子嗎?為什麽還要不知廉恥地糾纏王爺?”


    “這世上怎會有你這樣三心二意的女人!”


    “喜歡一個人就要從一而終!”


    雲攬月平靜地問,“就算另嫁他人,也要對心愛之人從一而終?”


    杜婉理所當然道,“難道不應該嗎?”


    雲攬月搖了搖頭,好笑道,“小郡主,你還小,不懂。”


    “或許將來有一天,你沒能嫁給你自己喜歡的人,嫁給了一個對你還算可以的人,你就會理解我現在的行為了。”


    杜婉氣惱道,“我才不會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要是不能嫁給離王,我寧願一輩子不嫁人!”


    “你等著瞧吧,離王妃這個位置一定會是我的,你隻是暫時坐在這個位置上而已!”


    雲攬月眉梢微挑。


    “我拭目以待。”


    杜婉,“……”


    有種一拳打在軟柿子上的感覺,憋屈。


    “你別看不起我,我想要的就一定會得到!”


    雲攬月低頭喝了一口果汁,敷衍點頭。


    “嗯嗯,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


    杜婉,“……”


    從未遇到過如此棘手的敵人。


    她不得不做出妥協。


    “雲攬月,我們做一筆交易吧,隻要你自請下堂,我就有辦法讓你當上太子側妃!”


    “雲嬈那麽害你,你不想報仇?”


    “我可以幫你!”


    雲攬月笑問,“我是什麽很賤的人嗎?”


    杜婉愣了一下。


    雲攬月繼續道,“好好的正妻不當,我去給人當妾?”


    杜婉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憋紅了臉。


    “太子妃的位置不是那麽好得到的,你的身份當個太子側妃我都要費很大的勁!”


    雲攬月被纏的無奈。


    “小郡主,我是不會自請下堂的,你若真想要這個王妃之位,應該去想辦法勾搭宇文疏風,隻要你把他的心勾走了,再給他吹一吹耳邊風,王妃的位置不就是你的了嗎?”


    杜婉矜持道,“我怎麽可能做出那等狐媚男人的事?”


    雲攬月,“……”


    似乎看出她的無語,杜婉翻了個白眼,用看白癡的眼神看她。


    “我要是真的能讓離王殿下喜歡我,我堂堂一個郡主,用的著屢次放低姿態求你嗎?”


    雲攬月不厚道地笑了。


    “你求我也沒用。”


    杜婉露出思索的表情。


    “你又不喜歡他,卻不肯離開他,肯定是我給你的條件讓你不滿意,所以你才不願意跟我交易。”


    “你到底想要什麽?”


    雲攬月頭疼道,“我什麽都不想要,隻想安安分分地當我的王妃。”


    杜婉目露兇光。


    “不行!”


    “王妃之位是我的!”


    那邊,婚禮正在進行。


    “一拜天地!”


    “二拜……”


    “且慢。”


    宇文鈺扔掉手中的紅綢,轉身麵向大堂眾人。


    “諸位,感謝你們來參加這場婚宴,但是,婚禮取消了。”


    “太子妃之位,不能讓一個德行有虧的人來坐。”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皇後噌的一下站起來。


    “太子,你瘋了!?”


    宇文鈺眼神堅定道,“母後,兒臣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皇帝皺了皺眉。


    “太子,皇家的婚事不是兒戲,不要再胡鬧了。”


    雲嬈手腳冰涼,聲音委屈。


    “太子表哥,嬈兒是哪裏惹你不高興了嗎?”


    “你為什麽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嬈兒德行有虧?”


    “你讓嬈兒今後怎麽做人?”


    她知道太子表哥這人最是心軟,今日不知是吃錯什麽藥了,一向對女子溫柔體貼的人,竟然讓她這麽難堪。


    但是,現在最要緊的是安撫他,讓他因愧疚繼續這場婚宴。


    她已經要當太子妃了,不可功虧一簣!


    可惜,這一次雲嬈猜錯了。


    宇文鈺不但沒心軟,還言語尖銳。


    “這點難堪就受不住了,那你給月兒下藥的時候,有想過她名節盡毀之後該怎麽做人嗎?”


    -


    迴家的馬車上,宇文疏風突然問道,“你恨我嗎?”


    他突如其來的問話,讓雲攬月意識到,自己跟宇文鈺之間的對話被他聽到了。


    “王爺,那些都是說來騙太子殿下的,你怎麽信了?”


    宇文疏風說道,“你為我做的那些事,是因為我是你的丈夫?”


    “若你的丈夫是其他人,你也會傻乎乎地幫他?”


    雲攬月反問道,“王爺想要什麽答案?”


    宇文疏風沒有深思過這個問題,隻是想問就那麽問了。


    雲攬月替他迴答道,“你想聽到的答案,是不是我幫你,為你做的那些事,不是因為你是我的丈夫,而是因為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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