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鎮居民的確,他們曾經的妻子、兒女、父母或者是朋友,又或者是鄰裏可能都身染瘟疫,最終離世。有的人甚至於是感染瘟疫活下來的,可這些能夠代表什麽呢?


    得了瘟疫不是他們的錯,如果有選擇,他們恐怕也不願意自己或者是家人朋友感染,最終看著他們一個個離去。


    如今已經過去了兩年多,莫說是瘟疫,就是有個什麽病都好了。


    他們知道你們排斥他們,抵觸、甚至是嫌棄他們,因而一直待在安平鎮。


    他們也可以不出來的,可這次出來是為了什麽?沒有人比你們更清楚!


    他們來到這裏,是為了幫你們重建家園,是不想看到你們和他們一樣失去家園流離失所,可換來的卻是你們的惡言相向,厭惡、嫌棄的眼神。


    換作你們,你們會怎麽想?不會覺得心寒嗎?”


    容頊年厲聲質問,每個字都落在了在場每個人的心裏。


    他們自己百轉千迴,可將這些代入到自己身上他們也會覺得難過,更別提這隻是想想,而這些人這兩年豈不是更難過?


    “小孩子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可以說她是童言無忌,不知分寸,可你們這些當父母的也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嗎?不僅不覺得自己有錯,還傳輸給孩子一些不好的思想。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你們怎麽想做她怎麽學,未來好壞很可能就是因為你們的一念之間。”


    “草民知錯,請大人饒命啊!。”


    “好了,本官不是動不動就要砍頭的。”


    求饒的百姓立刻閉嘴。


    “事情真相是否如那少年所說,誰先動的手?”


    無人迴答。


    司錦年看著這群明顯不覺得自己錯的人搖頭,拱了拱手:“大人,那少年說的不錯。是他撞到了阿寶,阿寶哭聲引來了她父母,少年和家裏人紛紛道歉,可阿寶父母言語不依不饒,雙方爭吵起來。


    後來,少年父母碰到了阿寶母親,引得阿寶母親打了她一巴掌,少年父親便打了迴去,之後眾人就打了起來。”


    “看來,你們是不覺得錯了,如此求情也隻是怕受到責罰罷了。”容頊年覺得頭疼,也懶得再說什麽,直接對鍾添說:“那就按照糾紛處理吧。


    雖說此事由這少年引起,可家中態度誠懇道歉,便無罪。至於你們…本有理,可得理不饒人,還以訛傳訛汙蔑他人,也是動手在先。如今知錯不改,那就按照規矩,每人打十板長長記性。”


    “大人饒命啊大人!”


    幾個人立刻求饒,可容頊年並沒有看一眼,而是揮了揮手,鍾添立刻和幾個人把人拖著起來,讓他們趴在地上。


    因為來救援沒帶刑仗,就拿了修房子用的木材對著幾個人的屁股狠狠打了下去。


    幾個人頓時發出痛苦的叫聲,一聲高過一聲,聽在眾人心中隻覺得害怕,就像是被打的是他們一樣。


    容頊年看著眾人,冷聲道:“有個詞叫做‘殺雞儆猴’,本官今天就拿他們幾個人當做這‘雞’,警醒你們。


    安平鎮人如今是我宣陽百姓,那就是宣陽的一份子,爾等理應心懷常態,對他們像是對其他人一樣,不帶任何有色眼鏡去看待。從今日開始,本官再聽到有人說什麽災星,病星之類的話,可不就是十個板子這麽簡單了。”


    眾人紛紛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隻有安平鎮的人心裏像是有一束光落了下來,將他們整個包裹起來,暖洋洋的。


    一時間,容頊年單薄瘦弱的身形在他們心裏卻雄偉高大起來。


    容頊年轉身往外走,司錦年趕緊跟了上去。


    悟德看了一眼,隻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便跟了上去。


    “我倒以為方丈慈悲,會開口替他們求情呢。”


    悟德搖了搖頭,撚著佛珠道:“雖說出家人理應慈悲為懷,可方才一事老衲卻也不覺得大人做錯了什麽。


    安平鎮是幾個鎮子的人,以前數萬百姓,如今隻剩下一千多人,他們已經很苦了。可以前無人為他們做主,無人感歎他們的可憐,亦無人做到感同身受。


    如今他們能放下過往種種,不該因為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又被困在過往牢籠之中。


    更何況,這事是朝廷事,老衲是出家人。”


    最後一句話概括了:我就是個出家人,所以這些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容頊年聽出來話中意思不由得笑出了聲,看著旁邊的悟德:“方丈倒是和我認識的和尚都不一樣。”


    這是把剛才悟德說的話還了迴去,悟德失笑,撚動佛珠,朝著容頊年雙手合十行禮:“出來許久,老衲年紀大了便覺得不太適應,如今也差不多了,便帶著眾弟子迴寺修行了。”


    “理應如此。”


    她微微點頭算是迴禮。


    悟德也朝著司錦年行了一個禮,然後離開,來到前方抓住一個小和尚,對他說:“你去把眾師兄弟們都召集過來,迴寺。”


    “是,方丈。”


    小和尚行禮後快速去召集師兄弟。


    大概一刻鍾後,靜安寺所有僧人,一共一百多人全部集齊了。悟德看了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眾人迴寺,然後率先出發。


    他的身旁是他的親傳弟子空玄。


    “空玄,你覺得那容大人為人如何。”


    “不知。”


    “怎麽會不知道呢?之前你和容大人一起出去,再加上這段時間,亦不能看出些許什麽?”


    空玄想了想,在悟德期待的眸子中迴了一句:“弟子並未多加留意。”


    悟德:“……”


    一旁聽著兩個人對話的監寺空遠笑了笑,對著悟德說:“師父,您怕是有些為難師弟了。他從小除了和小動物親切一些,會多加關注,便對什麽都不上心,更何況是一個人呢?”


    悟德歎氣。


    是啊,這個孩子自從自己帶迴來後就是如此,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一年裏都不能聽到他幾句話,甚至於至今他都不記得僧眾的名字。


    更何況一個隻見了幾次麵的人呢。


    不過……他倒是覺得容頊年這人有點玄妙,或許對空玄能有幫助。


    看來迴去得好好思考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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