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對於這樣的話隻是麵麵相覷,並未有太多驚喜的表情。


    主要是這些話他們聽得太多了,幾乎是每任縣令來了之後都會這麽說,可是最後呢?


    除了之前的方縣令之外,其他的縣令都和司徒家狼狽為奸,別說為民謀利,反而不斷壓榨他們,過得日子還不如沒有縣令。


    也就方縣令為人還不錯,隻是可惜了,方縣令到了這裏一直被司徒家壓製著,想做什麽都沒大成功。不過因為他的存在,百姓們難得過了一段輕鬆日子。


    這位縣令看著年紀不大,還是個病秧子的模樣,能活多久都不知道,讓他們怎麽相信?


    容頊年對此也不覺得意外。


    大話誰都會說,重要的是做出來的事,所以她也不打算過多解釋,這番話也隻是告訴大家,她容頊年和司徒家絕對是站在對立麵,站在百姓這邊的,


    “娘,迴去吧。”


    “好。”


    “咳咳咳!”


    往迴走容頊年還是沒忍住咳嗽了幾聲,心裏暗暗感歎這個身體真是太差了,靈泉水都沒有完全治好,後期還得一步步調養迴來。


    —


    司徒府


    司徒家作為宣陽、清遠二縣的士族大家,嫡出門府可謂是非常有排麵了。


    府宅建在宣陽縣城最富饒的地帶,距離縣衙隔了幾條街的距離。府門高大氣派,走進去更是亭環樓閣,精致無比。


    府中有百名傭人,而這府中的主子卻隻有那麽幾個,平時花銷都夠養活一大家子一輩子了。


    這會兒司徒家當家家主司徒震正坐在一處閣樓之中,一邊欣賞院中早春的春梅,一邊喝著頂級大紅袍茶,漫不經心的和對麵的人下著棋。


    黑棋呈包圍狀態將白棋殺得片甲不留。


    見此,手執白棋書生打扮模樣的人放下了棋子,朝著司徒震拱了拱手:“是學生棋藝不精,家主贏了。”


    聞言司徒震哈哈大笑兩聲,拿著巴掌大的茶壺喝了一口茶,才出聲:“哪裏哪裏,先生的棋子很是厲害,還處處有不少陷阱,若不是我小心翼翼,棋岔一招可能就被你反敗為勝了。”


    “那還是家主火眼金睛,一眼看了出來,是學生獻醜了。”


    “哈哈哈哈。”


    “家主!家主,不好了!”


    司徒震遠遠的就聽到這聲音,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怒斥來人:“何事大唿小叫?好心情被你攪得一幹二淨!”


    那來人正是司徒鋒其中一個隨從。


    他傷得比較輕,因此趁著容頊年還未迴到縣衙就偷偷溜迴來報信,其他人卻都和司徒鋒一起被容頊年下令關了起來。


    在衝進來後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家主恕罪。”


    “好了,有何事?如此慌張!”


    “家主,是新縣令來赴任……”


    聞言司徒震眸子一眯,手也緊緊握住了茶壺,不過很快就放鬆下來,淡定喝茶。


    “來就來了,有何大驚小怪的?咱們宣陽近乎半年時間未有大人了,這不是好事嗎?”


    “可是……可是今日二公子出門去了,正好碰到了那新縣令,然後……二公子如今被那新縣令關押起來。”


    “什麽?你再說一遍,鋒兒怎麽了?”


    “二公子被新縣令給打入地牢了,家主,快去救二公子吧!”


    聞言,司徒震臉色瞬間大變,一個用力拍在桌子上。那巨石雕刻而成的桌子瞬間碎裂成了兩半,桌上的棋子落在地上撒了一地。


    書生也站起身來退到一邊,低著頭看著這一幕,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麽。


    “好啊!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容頊年的三把火竟然不知死活的燒在我司徒家頭上,真是好得很啊!”司徒震說著就要立刻去縣衙,但是想到了什麽又停下了腳步,低頭看著那隨從,冷哼一聲:


    “那個不聽話的玩意兒讓他關一天長長記性也好!”


    “家主不去救二公子?”書生輕聲詢問。


    司徒震一臉無所謂。


    “給他一百個膽子,那容頊年也不敢殺了鋒兒,明日再去。”


    書生並未再說什麽。


    那隨從急得很,想告訴司徒震司徒鋒受了傷,還有那容大人看起來不是好惹的。可是想到司徒震的性子,隨後還是閉嘴沒有提及。


    若是說了家主定然會覺得是他們保護不力,說不準命都會沒了。


    明日家主去接公子雖然會看到,但又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弄的,公子也不會說,保不準就糊弄過去了。


    —


    司徒家如何容頊年並不關心,此刻的她和容家人一起跟在其中一個官差身後去住的地方。


    縣衙不大,不過也不小就是了。


    縣衙前麵是公堂,是縣令平時審理案件的地方,前院呢是縣令、師爺和官差們辦公的地方。除此之外,後麵還有兩個不大的院子,是留給縣令家眷住的地方。


    房間一共有七八間,雖然不大,裏麵的陳設除了床和櫃子以及桌椅之外再無其他,但看著還是不錯的。


    其中一個比較大一點,就讓容母住了,青青和張嬸一起住在院子裏,方便照顧她。陳遠和陳大夫父子二人就住在旁邊院子,至於容頊年則是住在前院縣令房間。


    縣令房間對比後麵可就大多了,除了房間之外還包含了客廳和書房,三個地方被一分為三,有拱門掛了簾子隔離單獨空間。


    “大人,您的官服這邊準備好了,隻是不知道合不合身。還有這個,這是縣令私章和令牌。”


    縣衙一共兩個章,一個公章,一直擺放在公堂之上,大多用於蓋判決文書等用途,上麵刻著“宣陽縣衙正印”六個字。


    私章隻有“宣陽縣·令”幾個字,是為了方便縣令隨身攜帶處理公務。


    至於令牌是銅製作而成,一個圓形銅上麵焊接了兩朵祥雲形狀,正麵隻有一個令字,後麵則是“宣陽縣縣·令”幾個字,還用了不同的字纂刻而成。


    這個令牌是縣令的身份象征,同樣的,在西陵律法之中,縣令是可以養私兵的。


    說起私兵,不僅僅是縣衙,就是士族,也是有軍隊的。


    因為前朝推崇軍事力量,才有了士農工商的階級分成,改朝換代後也沒有結束這種情況,反而愈演愈烈。到了如今這個時期更是如此。


    有些士族家的軍事力量甚至於遠超了皇家。


    容家作為士族也能養私兵,隻是可惜容家不屑如此,再加上一代代落敗,也沒錢去養軍隊。


    這樣的話,她對付起司徒家來還要小心才行,畢竟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士兵,又留了殺手鐧沒有。


    想到這裏她深深在心裏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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