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我司徒家一向樂善好捐,樂於助人,我就更是沒有做什麽了。


    至於這祖孫二人,我的確認識。可這也是因為這老丈租賃我家田地卻拿不出銀錢,我拿他孫女抵債,並無不妥吧?


    她家不過是農戶,就算是拿去發賣了,也換不了幾個銀子,我讓她當小妾還是做善事呢。


    大人,你可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他這番話說得很是得意,一副我什麽都沒做,就算我做了你有證據嗎?你能奈我何?


    隨從也從懷裏拿出了租賃合同交給陳遠。


    陳遠拿著交給容頊年。


    容頊年一看還真的是。


    這合同上寫得明明白白,白紙黑字,還有雙方手印,做不得假。


    容頊年隻是掃了一眼,就將租賃合同放置一邊,看著他說:“這合約的確不假,白紙黑字真切。


    可這拿孫女抵債,是你自想還是田老丈應允?”


    聞言,司徒鋒剛要開口,那老丈便砰砰砰的磕了幾個頭,對著容頊年大喊:“青天大老爺啊,請你為老漢做主啊!”


    “哦,你有何冤情,從頭講來。”


    “田老爹,你家明年是不想租賃田地了是嗎?”司徒鋒不顧容頊年在場,直接出聲威脅,卻聽容頊年猛拍驚堂木。


    “司徒鋒,本官未曾問你,若再出言,本官定要定你一個擾亂公堂之罪!”


    司徒鋒卻咂了咂嘴,幸災樂禍道:“大人,你恐怕不知道,常人告狀可是要走章程的!”


    聞言,容頊年瞬間握緊了驚堂木。


    來的路上她就想到宣陽縣不會太平,因此趁著休息時會抽出一些時間來看西陵律法。


    但是,司徒鋒說的這一點卻是忘記看了!


    她看過電視劇,有些電視劇裏,普通人若是要告狀是要先挨板子的,若是越級告狀或者是告禦狀就得滾鐵釘床或者是受夾棍,這裏不會也有吧?


    她連忙朝著小優詢問,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心裏一縮。


    她於心不忍的看了一眼下方的人。


    也難怪普通人告狀很少,原來還有門檻的。


    見此情景,司徒鋒滿意的揚起一抹笑容。


    哼,對於這些滿心仁義的人最是好拿捏!


    田老丈方才被威脅還害怕的瑟縮一下,聞言卻又堅定下來:“大人,草民願意挨打,求大人為草民做主。”


    小禾卻忽然跪著向前幾步,對著容頊年磕頭:“大人,民女願意代替祖父挨打,求大人應允!”


    “不可。”田老丈連忙把人按住,對小禾說:“小禾,咱們家就隻有你了,爺爺年紀大了,沒幾年活頭了。若是今日能讓這奸人繩之以法,就是死了也值了。”


    “放肆,你罵誰呢?”司徒鋒身邊的隨從不滿的指著田老丈,他卻不予理會,而是朝著容頊年再次磕頭:


    “大人,求為草民做主!”


    容頊年看著已經上了年紀的田老丈,因為常年勞作,又吃不飽,整個人瘦弱得隻剩下皮包骨了。這十個板子下去,恐怕就沒幾日活頭了。


    田老丈心裏清楚,可他決不能讓小禾挨打。


    小禾今年才十五歲,還未說親,若今日被打了,恐怕是找不到好的婆家了。


    況且,那司徒家的租金高得離譜,若是不告,不說他,就是小禾也難逃魔爪,倒不如拚一把。


    容頊年也想到這些,心裏感歎一句,在這種皇權時代、士農工商的階級產權之下也不知死了多少人。


    就是容家,若非有士族這個身份,恐怕一家早就死光了。


    她揮了揮手,下方的官差立馬會意,架著田老丈上了長凳,扯下褲子劈裏啪啦就打了十個板子。


    過程中田老丈硬是一聲沒哼,小禾哭得撕心裂肺,若不是青青拉著,恐怕就要衝上去頂替了。


    這一幕看得外麵的百姓格外不忍,紛紛麵露同情之色。


    容母也是見不得這種場麵,撇過頭去不敢看反倒是司徒鋒卻幸災樂禍的看著。


    十個板子結束,田老丈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被拖下來時已經一動不動了。小禾跪在旁邊哭得很是傷心,還不忘求容頊年救人。


    容頊年看著陳大夫:“陳叔,給他看一下,別讓人死了,他還沒訴說原委。”


    這話說得司徒鋒也不好反駁,隻能冷哼一聲。


    陳大夫立馬拿著醫藥箱蹲下去檢查,怕司徒鋒拿這個說事,也不敢上藥,隻是拿了針紮了幾處穴位,保住他的命的同時也讓他蘇醒過來。


    “爺爺,爺爺……。”


    “不哭……”


    “田老丈,還不速速說來原委你有何冤屈?又要狀告何人?”


    “迴大人話,草民要狀告當地士族司徒家二公子司徒鋒。草民原姓田,名遠山,是桃花鎮田家村的農戶。


    家裏無田地,因而每年向司徒家租賃田地以求溫飽?司徒家租賃的田地比旁人高出許多不說,今年更是要老漢再出一百斤糧食,若是拿不出就要拿小禾抵賬。


    這一百斤糧食並未寫在合約之上,可老漢害怕司徒家,地裏收成不高,因此老漢帶著小禾在縣裏賣點小物件換錢抵糧。


    這司徒鋒卻掀了老漢的攤子,砸了東西,還要把小禾強行帶迴去做小妾,還請青天大老爺做主啊!”


    “胡說八道!”隨從立刻反駁:“那合約是你們按了手印的。”


    “那是你們強迫我爺爺按的,大人,請您明察啊!”小禾喊冤。


    “司徒鋒,對田遠山所說,你可有辯解?”


    司徒鋒臉上沒有任何的害怕,反而很是無辜:“冤枉啊大人!


    我司徒家一向樂善好施,宣陽縣幾十個村子,大半百姓都租賃了我家的田地,都是這個價格的,我可沒胡亂收取糧食。


    而且,這事先我也是通知過的,那手印也是他自己按壓的。他們說是我逼迫就是我逼迫的了?有什麽證據啊?”


    “是啊,有證據拿出來啊!”他身後的隨從們紛紛附和。


    “這……”


    田家還真的沒辦法拿出來什麽證據。


    小禾迴頭看去,想要找幾個人作證,可她不過是剛開口就被反駁。那些人不僅不作證,反而還拍司徒鋒馬屁。


    “大人,我們都可以作證,司徒二公子說的句句屬實。”


    “你們可知,做偽證也是要挨板子的。”


    百姓們沉默,可卻無人站出來。


    容頊年也料到了這個發展,並不覺得意外。


    這個世界沒有監控,這些百姓都不願意作證,那隻能吃啞巴虧。


    也罷,她也沒想著能用這事處置司徒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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