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發誓膽大妄為的林黛玉必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但是他又該如何對即將迴歸的弟弟解釋呢?


    於是乎皇帝便叫來詭計多端的胡九娓和黃嬤嬤,讓同是身為女人的她們想個萬全之策出來。既要保住自己這個皇帝大伯的麵子,又得保證將林黛玉徹底打入死無葬身之地!


    胡九娓賊溜溜的眼珠子一轉建議道:“皇兄,這還不容易嗎?就說林黛玉這個賤人就是矯情,她故意以美色引誘於你又要做出半推半就的樣子。您為了維護晉王的榮譽拒絕並饒恕了她,但是她卻心有不甘趁你不注意時暗算於你,造成,造成……”


    胡九娓本來還打算繼續說下去的,卻被對於男人心思極其了解的黃嬤嬤給製止了。黃嬤嬤急忙在胡九娓的胳膊上下死勁擰了一把,同時提醒她皇帝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果然皇帝陰沉沉的反問道:“林黛玉造成什麽了?她還能把朕怎麽樣了不成?”


    胡九娓不禁迷惑了,難道不是林黛玉那個賤人把皇帝給弄成殘廢的麽?怎麽這會子他居然還否認了呢?


    黃嬤嬤立馬就明白了皇帝的真實心意——他絕對不能承認林黛玉將他踢成太監的事實!一個皇帝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失去了男性功能,其結果都隻能是被天下人恥笑!還有外邦各國……


    自古以來從未聽說過哪個真龍天子是沒有男性功能的。當然了其實也有極個別還真沒有的,隻不過作為高高在上的皇帝是絕對不能承認的,否則皇位不保哇!


    所以黃嬤嬤趕緊向前一步接下去提議道:“我主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您才是真龍天子天授皇權,那個賊婆娘林黛玉於您而言無非就是一隻小螞蟻。她引誘您不成懷恨在心就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就算千刀萬剮都是便宜她了。像她這樣的貨色怎麽動彈得了您的神威呢?隻要統一宮人的口徑不就行了嗎?”


    皇帝即刻就龍顏大悅,覺得薑還是老的辣,當場就加封黃嬤嬤為僅次於攝政公主的黃氏夫人,享有與所有誥命夫人一致的同等待遇。


    這下子狼狽為奸的胡九娓與黃氏夫人可是越發得瑟了,女人的問題還得是交給她們兩個出類拔萃的女人來辦不是?可見皇帝盡管已經缺失了男人那方麵的能力,卻越發要仰仗她們兩個女人家了,這就是天意啊!果真是咱們女人有力量!


    皇帝即刻就將晉王妃色膽包天趁著丈夫外出試圖色誘皇帝大伯,卻反被開懷大度的皇帝好言好語地規勸,結果賊心不死的晉王妃就懷恨在心背後偷襲皇帝的事兒昭告天下了。


    處理結果也一並頒布下來了,那就是永久剝奪林黛玉晉王妃的封號!鑒於賈府還出了賈惜春和賈寶玉賈蘭這樣的優秀人才,就不受牽連了。但是十惡不赦的林黛玉早就畏罪潛逃在外了,隻要有人可以提供她的疑似消息,賞銀一千兩!


    林黛玉的畫像也被張貼在了全國各地的大小城市鄉野,同時還特別注明了她極有可能還帶著一個才兩歲多一點的小男孩兒。


    還躲在白玉官家裏的黛玉自然就非常之危險了。為了不連累白玉官好不容易苦心經營起來的小戲班子,黛玉隻得在好心的優伶幫助下與兒子又化了妝逃出京城,一路淒淒慘慘靠討飯維持生命,期望可以在白玉官打聽到的關於晉王迴歸所要經過的道路上與丈夫重逢。


    盡管皇帝口口聲聲承諾一旦提供了林黛玉母子倆的確切消息一千兩白花花的銀子就到手了,但是他吝嗇的名聲早已在外傳播得沸沸揚揚了,所以並沒有多少人願意相信。


    再者皇帝此前經年累月的忙於選秀和擴充後宮,百姓們已經是苦不堪言積怨已久了。現在突然間又來了這麽一出,精明的人把皇帝最近種種怪異的行為一聯係起來就理出了頭緒,哪裏還會再替他去找林黛玉這個疑似嫌犯呢?


    皇帝的說辭漏洞百出,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大臣們自然是看出了端倪。現如今晉王正在西南與外番交戰,他的王妃與兒子卻在背後被皇帝全國通緝,這還怎麽保家衛國啊?


    所以官員們也懶得去管黛玉母子倆的事兒,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晉王妃這麽久了都不見蹤跡必然還是有人把她窩藏起來了,能夠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藏人的,隻怕對方的來頭也不小,沒的得罪黑道上的人物。


    再說了皇帝到底是個什麽德性大夥兒彼此心裏頭都有數,不過就是喊打喊殺的做做樣子就過去了,畢竟一旦晉王迴來了也難以應付。


    幸運的黛玉母子倆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吃著百家飯裹著百家衣,最後尋到了一座破敗的小廟裏。這座小廟正好位於晉王迴歸的必經之路上,黛玉打算就在此處迎接丈夫迴來。


    廟裏還殘存著一尊破舊的觀音像,黛玉趕緊將觀音大士的神像擦拭幹淨又重新給供了起來。母子倆就這樣收拾收拾依偎在一起,白天娘兒倆出去乞討,晚上就在小廟棲身,也算是有了一處臨時避難所了。


    一天晚上黛玉剛剛給兒子講完睡前小故事哄著孩子睡覺了,正在睡眼惺忪之時,朦朦朧朧仿若眼前站立著一位身披白紗,形容裝扮與那尊觀音像十分相似的端莊女子。


    黛玉驚喜地出聲唿喚起來道:“觀音菩薩,真的是您嗎?”


    卻見白紗女子一手持楊柳枝,一手端著白玉瓶微笑著迴應道:“姑蘇林黛玉,你如今已經被青蛇精附體,自有法力護身,不用害怕。本座現在給你們母子倆各滴少許甘露,包你們百病全消。明日巳時你的夫君將會從廟外帶隊經過,屆時你務必帶上孩兒準時守候在路邊。”說完黛玉就感覺渾身上下一陣清涼舒適,很快就沉沉入睡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古廟,黛玉揉了揉眼睛,依稀想起昨晚的幻覺,便半信半疑的抱著孩子早早的在路邊恭候了。


    將近巳時隻見遠遠的就是一陣塵土飛揚,緊接著就是一陣又一陣駿馬的嘶鳴聲傳來。黛玉禁不住心頭一陣狂喜,而小異人已經是樂不可支地在母親的臂彎裏鬧騰起來了,嘴裏還不斷發出“馬,馬”的聲音——他已經學會開口說話了!


    馬蹄得得一轉眼的功夫就由遠而近了,大隊人馬唿嘯而過看都不看黛玉母子倆一眼。


    黛玉不禁發了急:萬一了緣沒有發現自己離開了就不好辦了,她該如何是好?


    就在從未高聲大氣說過話的黛玉準備第一次扯起嗓子來唿喊夫君的名諱之時,王了緣的主帥座駕也來到了眼前。


    隻見許久未見的王了緣是劍眉星目越發的英氣逼人,被一大群雄壯威武的將士們眾星捧月般簇擁著,宛若天神下凡一般一路高歌猛進,眉宇間似乎還隱隱透露出些許喜氣。


    黛玉頓時間什麽都顧不得了,連忙扯開嗓門大喊“了緣!了緣!”。奈何駿馬奔馳車輪滾滾,她纖弱的聲音很快就被隊伍行進的聲音給掩蓋了。


    黛玉懷裏的小異人可是急得了不得,他分明看見一張熟悉的麵孔了。盡管他目前還分不清楚爹爹的概念,但是他依稀記得那個人可是曾經時常抱著自己的,於是乎便不管不顧的拚命叫出了一句驚人的“爹爹!爹爹!”


    原來這一路逃亡走來,黛玉每天都會教孩子說話,而孩子練習得最多的自然就是娘親和爹爹這兩句了。娘親就在身邊他分得清,那麽另一張讓他最為熟悉的麵孔自然而然就是爹爹了。


    小異人的嗓門從一生下來就不是一般的大,他響亮的唿喚聲即刻就引起了坐在馬車裏麵的軍師周蒙的注意。他好奇地掀開車簾一瞧,剛好就看到了抱著孩子的衣著襤褸的黛玉。


    周蒙是新近投靠在晉王麾下的青年軍師,此前並未見過晉王妃和小世子,自然是不認得這對娘兒倆的。但是他見那個孩子喊得撕心裂肺的,而那個看起來像乞丐婆的女子盡管衣著襤褸頭發散亂,但是她明亮的大眼睛裏卻是閃爍著點點淚光。


    在周蒙的馬車經過黛玉母子倆身邊時,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孩子唿喚的是“爹爹”,而黛玉沙啞的聲音喊得卻是“了緣”!


    周蒙大吃一驚,急忙命令車夫將馬車驅趕到一邊給大部隊讓道,自己則是風度翩翩的帶著書童墨雨下了馬車。


    “請問這位大嫂,您剛剛叫的可是什麽人的名諱?是孩子的爹爹嗎?”周蒙親切而不失禮貌地詢問道。


    眼瞅著大隊人馬就要滾滾而去,黛玉已經急得都要哭出來了,於是她帶著哭腔迴答道:“我丈夫在前麵,他剛剛過去了。我丈夫就是晉王王了緣啊!”


    周蒙大吃一驚,他知道這裏絕對不是說話的地方,便柔聲安慰道:“大嫂,您先與我同車走吧!我們先上了車再說好嗎?”


    黛玉見周蒙是一個溫和的公子,大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風采,仿若看到了寶玉的影子,好感頓時油然而生,便千恩萬謝地隨同眼前這位好心人上了馬車。


    周蒙主動接過黛玉懷裏的小異人,逗弄了一會兒問道:“大嫂,您剛剛說您是晉王妃,可是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據王爺自己說王妃和兒子還在京城裏麵呢!”


    得到了好心人關愛的黛玉不覺淚如泉湧,抽泣著將自己這大半年來的可怕遭遇簡單敘述了一遍,最後又微笑著改口道:“幸好公子您留意到我們了,要不然我們娘兒倆可該怎麽辦呢?這下子可好了,我們一家人總算是得以團圓了。”


    周蒙也是世家公子出身,來自於大儒周氏一家,因為不恥於皇帝的為人才轉而投靠了晉王另尋出路來的。現今聽說了皇帝的暴行,又見黛玉盡管外表寒酸但是不改貴氣風範,而小異人眉宇間英氣勃勃與晉王一般無二,便不再懷疑黛玉的話。


    可是周蒙卻依稀覺得此時此刻仍然還不是黛玉與王爺團聚的最佳時機,於是他誠懇地勸說道:


    “王妃,請恕在下直言,此去京城您的處境依然不容樂觀啊!既然皇上他搶先一步將你定為了施暴者,而他這個害人者卻反而搖身一變成為了受害者,這雲泥之別不可謂不大。就算王爺現在要為你出頭討個說法也沒那麽容易,不出所料的話估計皇上那邊的證據對你都是極其不利的。”


    黛玉也是頭一遭遭遇到此等飛來橫禍,雖說以前在王府裏麵也不是沒跟茉莉王妃玩過宅鬥,但女人之間的小打小鬧與宮廷之上的明爭暗鬥相比那絕對不是一個級別的,更何況她所要麵臨的死敵還是當今並不笨蛋的皇帝!


    “那我該怎麽辦?了緣他如果知道了我的委屈必定是要為我出頭的,所以……”黛玉有些猶豫不決了,但是她又很不甘心就此放過大伯那個混蛋!和皇帝一樣,她也巴不得把對方給親手碎屍萬段嘍!


    周蒙微微一笑安慰道:“王妃莫要著慌,皇上他搶占先機利用皇權給您定了罪,那麽我們再要在明處跟他講道理隻怕是來不及了。不如先隱藏起來,看皇上他與王爺會了麵怎麽說。他在明處惺惺作態,我們就在暗處給他背後來上一刀!”


    黛玉這才破涕為笑了,自從嫁給王了緣以來像《孫子兵法》這一類的軍事著作她也沒少讀,讀後甚覺精妙,隻是不懂該如何運用。如今有了引路的軍師,當即就豁然開朗了。


    其實皇帝也不過是利用了民眾信息的不對等性剝奪了他們的知情權,從而達到任意陷害打壓好人的卑鄙目的罷了。


    就這樣黛玉母子倆又躲在了軍師的馬車裏隨同晉王的大部隊轉迴了京都,周蒙給他們娘兒倆換上了仆從的衣服與書童墨雨住在一起,隻說是墨雨的家人。


    王了緣一迴到京城第一件事自然是麵見皇帝,當他把在西南的戰況全部匯報完畢之後,皇帝忽然間猶猶豫豫的說道:“皇弟,你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很意外的事情,希望你聽了以後千萬不要過於激動啊!”


    王了緣有些莫名其妙了:皇兄怎麽變得吞吞吐吐起來了?這可與他一貫的行事風格完全不相應啊!


    於是王了緣心平氣和地說道:“皇兄有什麽事兒還請但說無妨,臣弟自當洗耳恭聽。”


    皇帝有些麵紅耳赤的吭哧吭哧了好半天,終於鼓足勇氣一口氣陳述道:“是這樣的,弟妹她出事了。她,她刻意引誘於朕,朕幾次三番勸說於她,她竟然不但不聽勸還打傷了朕!”


    王了緣驚的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大叫道:“不可能!皇上,這裏麵肯定有誤會!”


    皇帝自知理虧心虛,便讓人將胡九娓和黃氏夫人叫了過來跟他圓謊。


    這一老一少兩個女人早就瞎掰好了,便惟妙惟肖地將事情的經過細細講述了一遍,編的就跟真的一樣。


    王了緣當然不相信了,他冷笑一聲道:“皇上,請恕臣弟直言,這兩個女人的誠實水平實在是極其有限,臣弟委實不敢輕信。事情的經過臣弟必須在見過玉兒之後再做定奪,我這就迴去找內人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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