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陳澤平所預料的那樣,外邦各國見硬來沒得到便宜,立刻就改變策略轉而實行間諜破壞的計劃來了。


    除了花大價錢在王了緣的地盤大肆收買人心拉人頭做間諜,就是秘密培養情報人員源源不斷的投到南方地區。


    起初這種辦法還頗見成效,但是隨著王了緣對於間諜活動打擊力度的加大,很快外邦各國就吃不消了。


    培養和建立當地的情報網是要花錢的,老是隻見投入卻得不到相應的迴報,這賠本的買賣誰肯做呀?


    好幾個國家坐在一起研究來討論去,最後決定不如就派駐一個專門的負責人過去。


    可是派誰去好呢?胡九娓的娘家兵可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們當即就信誓旦旦的表示誰去都不如讓胡九娓去合適!


    原因很簡單,說起來胡九娓應該還算得上是王了緣的原配了。大凡這男女能夠配成夫妻都是一物降一物來的,盡管他們兩個人還是少年夫妻那會子就鬧得雞飛狗跳,不過這恰恰也證明了胡九娓對於王了緣絕對是有製約作用來的。


    外邦各國低頭一合計,唉,按照本地人的說法似乎還真是這麽迴事呢!於是乎立即就將這個國中之國的小女王請了來,意思是隻要她能夠在王了緣的地盤上打開局麵打理好聯合軍隊的情報網,事成之後她就是各聯合國在東方的名譽女王!


    胡九娓是個貪生怕死的主兒,現如今好不容易過上了逍遙似神仙的快活日子,聽得又要安排她去以身犯險,嚇得當場腿就軟了。


    狡猾的胡九娓本來想要裝病推三阻四不去的,不曾想卻被娘家人看出了破綻並惡狠狠地警告她道: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享福享了這麽久,也該為我們出頭效力了。倘若你不從,就押你迴去喂鱷魚!”


    胡九娓嚇得屁滾尿流隻得答應了下來,當她哭哭啼啼的跟黃氏夫人說她此去必定有去無迴之時,很意外的黃氏夫人卻主動提出可以隨同她一起南下。


    “你一走老身的日子也沒法過了,皇上他早就與我們撕破臉皮了。而你的娘家兵就目前來看,倘若你拿不出可以讓他們滿意的功勞,遲早會扔下你棄你於不顧的。所以老身還是隨你走這一趟吧,橫豎這個黃氏夫人也早就是名存實亡了。”


    黃氏夫人感慨萬千道。果然沒有真才實學的人對於當權者而言不過就是玩物而已,根本就得不到什麽實質性的保障。


    胡九娓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年少無知了,想當初假使自己可以聽父王的話裝一裝大度,那麽王了緣的皇後娘娘就是自己的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她隻得垂頭喪氣地說道:


    “那我們就去碰碰運氣好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的娘家人看樣子也隻會利用我而已啦!這一路走來還是您老對我最好,從今天起我就認你做黃姨吧!”


    黃姨以最快的速度趕著胡九娓簡單打點了行裝就盡快上路了,這讓外番國家十分滿意。


    兩個女人一路南下十分順利的就進了臨安城,並且還與早就盤踞在城裏的間諜們取得了聯係。


    黃姨這個女人似乎生來就是一位出色的女間諜,她憑借著自己的好口才與平生在市井小民之間摸爬滾打的實戰經驗,沒多時就把個臨安城的情報網經營得風生水起的,竟然把個丞相周蒙都給急得不行。


    總是有間諜活動搞破壞,這自然是引起了王了緣的高度重視。與以往的類似事件不同,近來所發生的種種怪事兒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周蒙總覺得對手與以往相比有著極大的不同,可是又說不清個所以然來。


    這也難怪像周蒙這樣一個世家子弟盡管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他偏偏就是少了市井油滑那一套,而這些十分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卻正是間諜活動所需要的。


    再說了黃姨是一個久經世事的老嫗,又有了這些年跟著胡九娓瞎折騰的人生閱曆,最妙的一點就是她是一個女性,這就注定了她的行事作風與以往的男性是不可能在同一條道上的。


    幾場破壞活動成功之後黃姨果然受到了外國人的嘉獎,胡九娓從而也得以坐穩了這個情報網一把手的位子。當然了實際掌權人是黃姨而不是她這個掛名的,但是她這個花瓶擺設也是少不了的嘛!


    周蒙不得不十分慚愧地把在反間諜活動中的失利上報給了王了緣和黛玉,當黛玉聽周蒙講述了具體細節之後,不知怎的她就想到了胡九娓。


    一聽愛妻提起那個曾經的草包原配王了緣就哈哈大笑起來道:“玉兒你怎麽也神經錯亂了不成?那個胡九娓有多高的水準你我還不清楚嗎?”


    黛玉卻悠悠地說道:“了緣,胡九娓沒有什麽本事是人盡皆知的事了,但是她仍然還是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了國中之國女王的地步,這後麵必定是有人在出謀劃策的。以前我隻想到陳澤平這個大才子,但是我們卻偏偏忽視了一個極不起眼的人。”


    聽愛妻這麽說王了緣即刻就警覺起來了,他也立刻就想起了一個人,於是趕緊讓相關人員北上暗中調查胡九娓的近況,包括她身邊的人。


    不出所料胡九娓並不在京師,她和身邊那個始終都形影不離的黃氏夫人一齊神秘失蹤了……


    這兩個女人自王了緣和黛玉認識以來玩失蹤都不知道玩過多少迴了,簡直就是兩個躲貓貓的行家裏手哇!


    周蒙派駐在北邊的人也很快就搞到了外邦各國指定胡九娓南下擔任間諜頭目的確切消息,這著實是把王了緣的下巴給驚掉了!


    “你不是問我怎麽想到胡九娓的嗎?我跟她都打交道這麽多年了,彼此就是不共戴天的關係,都練出直覺來了。”黛玉嘟起紅唇嘟囔道,“據丞相的人打探來的可靠消息,胡九娓的娘家人還在試圖重新拉攏你這個金龜婿呢!”


    還金龜婿呢!王了緣笑得差點兒背過氣去了,他一把甩掉笑出來的眼淚命令下去道:


    “朕這個原配到底有幾斤幾兩沒有人比朕更清楚,小心防範她旁邊那個姓黃的女人,她的來曆與背景都十分複雜。兩個沒有丈夫沒有孩子的女人居然能夠闖蕩江湖橫掃千軍,可見不受男人約束的女人從來都不是什麽好鳥!”


    周蒙感歎道:“皇上,這一次的失利倒是讓臣深深地認識到女人的厲害之處了。您可千萬不要小瞧了這沒丈夫沒子女的女人,正因為她們沒有這些傳統意義上的保障,所以為了生存她們的心也就必然變得更加狠毒,行動起來自然是肆無忌憚了。”


    王了緣無奈地撓了撓頭問道:“那依丞相你的意思該怎麽辦呢?是立即掘地三尺把她們逮捕歸案還是暫時暗中觀察以觀後效?”


    黛玉在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不要打草驚蛇,先挖出她們的老巢讓人給盯緊了。以本宮的經驗,這兩人就是一對狼狽為奸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一次絕對要打蛇打在七寸上!”


    有的放矢可比大海撈針好辦多了,不多時胡九娓與黃姨的大本營就被周蒙的人給查出來了。


    黛玉故意給了對方一點兒甜頭,這下子就連一向講究小心行得萬年船的黃姨都得意忘形了。周蒙與黛玉商量好,幹脆就給她們上了一出貓抓老鼠的遊戲,要的就是對方的膽子越來越大。


    黛玉聽從了陳澤平的建議,也專門培養了一批擅長打探消息的女探子。而周蒙更是把監視網細分到了家家戶戶相互盯緊盯牢的份上,更不用提那些個旅館酒店戲台子妓院等等三教九流匯集的場所了。


    在如此嚴密的天網之下胡九娓與黃姨的所作所為完全就是暴露無遺了,隻不過在黛玉等人的精心布置下她們無所察覺罷了。


    無知無覺的胡九娓在得力幹將黃姨的大力協助下居然能夠在臨安城混的風生水起也是很嘚瑟了,但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她很快就又不滿足了。


    一想到曾經的原配自立為王了,而皇後竟然是那個最最可惡的林黛玉,胡九娓就又坐立難安了。


    看看人家皇後娘娘堂而皇之的端坐在王宮裏安心接受著大臣們的朝拜,更加氣人的是王了緣至今為止都以統一大業未成不搞三宮六院為借口把林黛玉母子倆給保護得好好的,還早早的就把林黛玉的那個孽種給立為了皇太子,這究竟算個什麽?


    林黛玉這個賤人憑什麽運氣這麽好啊?胡九娓明確表示她不服,發誓要在臨安城搞出大動作來攪得她不得安寧!


    胡九娓與黃姨一合計覺得最好還是收買王了緣的人,讓他們自己人攻擊自己人。隻要讓他們內部先鬧起來,外邦各國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在所有王了緣最為信任的人之中最有權勢而又最不穩定最不靠譜的人首推陳澤平了。他一直就是棵牆頭草,況且還特別貪財。隻要銀子給得夠多,想來策反他應該還是不難的。


    於是乎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陳澤平的府上就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當兩位女客摘下遮蓋麵部的黑麵紗,陳澤平就已經猜到對方的來意了,他笑容滿麵地說道: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想不到京師一別,女王陛下與黃夫人您都是越發年輕漂亮有氣質了。”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拒絕男人的吹捧,尤其是像陳澤平這種難以揣摩其真實心意的大才子的吹捧。這些溢美之詞別說是胡九娓聽得昏頭昏腦的,即便是黃姨這種老奸巨猾的,也難免有些飄飄然起來了。


    “平平你真壞!上次你不告而別,不知道人家為你害了多久的相思病!你呀就是一個專門盜取女人芳心的強盜!”


    胡九娓一見到才貌俱佳的陳澤平就是一陣嬌嗔,她還真是十分的喜歡這個妖豔國師呢,奈何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陳澤平淡淡一笑不冷不熱的解釋道:“唉,九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與你們那個皇帝的關係已經算是恩斷義絕了,我哪裏還有臉麵在京師再混下去呢?”


    黃姨趁機打探陳澤平的口風道:“這麽說來大人您與王了緣的關係很不錯嘍!您這座宅子雖說比不上先前在京城裏麵的那一座,不過在臨安城裏麵也還算可以的了。”


    陳澤平長歎一聲道:“唉,喪家之犬哪裏還有資格挑三揀四的?王了緣他明確警告我了,說如果我還不懂得棄暗投明,日後就再也不會有我的容身之處了。”


    胡九娓與黃姨便在私底下交換了一下眼色,胡九娓嗲聲嗲氣地就為陳澤平叫起委屈來了:


    “哎呀平平,這麽說你在王了緣這兒也混得並不是那麽順心如意嘛!如果再給你第三條路你會不會選呢?”說著還一個勁兒的給對方拋媚眼。


    陳澤平故作驚奇道:“還有第三條路哇!這我倒是從未聽說過,你們不妨說來聽聽。”


    黃姨看了一眼還在鬧花癡的胡九娓隻得替她解說道:“是這樣的,胡大人她其實就是王了緣的前妻原配茉莉王妃,她的娘家人又跟她接上頭了。”接下來便將胡九娓的來龍去脈都一一給陳澤平做了詳細闡述。


    事實上這些情報陳澤平早已從黛玉那兒了解得一清二楚了,隻不過是要等胡九娓不打自招罷了。聽完了黃姨的解釋,他可是不失時機的把個故作姿態的胡九娓給誇上了天!


    “啊呀想不到九娓你如此有膽識有氣魄,怪不得當初你一再鼓勵我恢複容貌,原來你早就親身體驗過了呀!不愧是女中豪傑,佩服佩服啊!”


    陳澤平的這番誇獎倒也不完全是違心之語,畢竟能夠有勇氣換臉的人也的確都是有著不小的野心來的。盡管胡九娓一路上磕磕絆絆不斷,不過誰又能否認她確實是已經擁有了一個極為精彩的人生了呢?


    胡九娓見今夜的陳澤平對於自己十分的友好便開始有了一點子想法了,她試探性的問道:


    “平平你看,我們兩個女人來你府上一趟可不容易呢,又不能大白天的來,所以今天晚上就讓我們在你這裏休息一下住一晚好不好?”


    陳澤平簡直就是無語,但是為了不要打草驚蛇他還是忍了。於是他立刻就親自為兩位女客安排了上等房間住下,但是在經過陳澤平的住處時,胡九娓表示她可以住在主人的隔壁,如果主人不介意的話。


    敏於應對的陳澤平當即就微笑著表示他當然不會介意了,隻不過遺憾的是他的隔壁已經有人住下了,胡九娓實在是來晚了一步。


    胡九娓一聽就有些不樂意了,心想究竟是什麽人居然能夠在陳澤平的隔壁住下了呢?據她所知當初還在京城時陳澤平可是喜歡獨居的,除了他的貓兒子,他住房的左右可是從來都不接待外客的……


    對了怎麽今天晚上沒有見到那隻闖下彌天大禍的大黑貓?已經有兩年多未曾見到小二黑了,難道是已經壽終正寢了?


    當被胡九娓問到小二黑怎麽樣了之時,陳澤平粲然一笑迴答道:“哦它挺好的,有專人替我照料著呢!”


    陳澤平很少有真正開心的時候,他這個反常的笑容即刻就引起了胡九娓與黃姨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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