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明殿內,已經有不少八階和八階文明代表落座。


    其中不乏氣息比陳行知還強大不少的八階存在,這些都是積年老粽子,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八階。


    他的視線落在前排一個身穿樸素白袍,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中年人身上,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個尊號。


    “雲海大尊。”他內心默念。


    這種將自身信息直接覆寫在他人腦海中的手段他也會,不過他卻不能像雲海大尊那般,無聲繞過一位八階的防火牆。


    更別提他還是個精通信息操控的八階了。


    他對雲海大尊提起了一絲忌憚,哪怕這位大尊的風評向來不錯。


    再眨了眨眼,原本背對著他的中年男人陡然轉過身來,與他對視了一眼。


    雲海大尊臉上勾勒出一絲微笑,嘴唇翕動,一道聲音清楚傳入他耳中。


    陳行知神色不變,上前問道:“大尊有何指教?”


    雲海大尊先是打量了他一眼,才笑著說道:“我聽過你的事跡,你也把混沌揍了一頓是吧?”


    說這話時,他語氣中都不由帶上了一絲善意。


    “確有其事。”陳行知本以為會是什麽重要的事,可現在一聽,怎麽像是找到組織一樣的感覺?


    平平無奇的中年人笑了笑,他身旁其他八階也看過來,目光中都帶著些許善意和親切。


    “你初來穹明大界,有些陳年往事可能還不太了解。”雲海大尊解釋道,“曾經,混沌也是位古老且強大的八階,祂入駐穹明大界的時間比我們還要早上不少。”


    他隨口一說,說出的隱秘倒是出乎陳行知意料,甚至連不遠處赫莫拉的都被勾動了心思,假裝毫不在意,實則悄悄偷聽起來。


    “既然混沌曾經如此強大,那為何現在祂淪落到如此境地?”


    陳行知好奇問道。


    “還不是因為祂太討人嫌了,”雲海大尊撇了撇嘴,“後來先是被我們幾個組團打了一頓,力量因此下降不少,後來每次祂複蘇,都會被我們重複上述操作。”


    “久而久之,混沌就成現在這樣了。”


    聽完他的話,陳行知算是知道為什麽周圍的八階的目光都這麽和善了。


    原來都是迫害混沌的一員啊。


    有了這層關係,陳行知就順著杆子往上爬,和這幾位八階中的老資曆攀起了關係。


    眾人一時間交談甚歡,直到維持著犬形外表的混沌也進了這穹明殿,所有人便都把目光集中在祂的身上,看著祂笑,有的還叫道:


    “混沌,你的身軀又被毀了。”


    混沌不說話,隻是默默朝角落走去。


    陳行知這邊小團體的幾人又故意高聲嚷嚷:“你一定是又去偷偷吞食界域。”


    “你怎地憑空汙人清白?”混沌睜大雙眼,想也不想就反駁道。


    吞食界域這種事並不光彩,也無法給他們帶來多少提升,大部分八階都不屑於去做。


    隻有混沌,祂的力量與體量關係密切,需要吞噬大量物質來維持自身實力。


    “什麽清白?我前些日子才聽說你被一個界域的新生八階文明給打爆了身軀,這之前更是才被黑風大尊給打爆了一次,這次又不長記性了。”


    聞言,混沌便漲紅了臉,一條條類似青筋的紋路凸顯,爭辯道:“身軀被毀,不能算被打爆八階的事,能算被打爆嗎?”


    接著便是些難懂的話,什麽“八階非生非死”、“吃那一點東西不算吞食界域”之類的,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殿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眾人笑罷,漸漸平靜下來,不再去管吃癟的混沌。


    “這算是咱們八階的傳統節目了,每次裁定世界的會議上,總得先笑話一下這家夥。”


    雲海大尊笑道,聽到這話,陳行知好奇道:“像這樣的會議,無盡海上發生過很多次嗎?”


    “無盡海?不,是穹明大界上發生過很多次。”雲海大尊又做出解釋,“這方世界,實際上應該叫穹明大界,以開辟者穹明天尊的尊號命名。”


    “無盡海隻是這一紀元對穹明大界的稱唿,待裁定會議過後,它便會換一個稱唿。”


    裁定會議?他怎麽沒聽赫莫拉說過這迴事?


    莫非是赫莫拉的資曆還不夠老,不知道這些內幕消息?


    “還請大尊細說。”陳行知正襟危坐,做出認真傾聽的姿態。


    “所謂裁定會議,便是穹明大界每一次嚐試晉升前的最重要會議,將決定此界未來走向。”


    在雲海大尊的耐心講解下,他也算是知道了更多無盡海,或者說穹明大界的內幕消息。


    實際上,穹明大界已經嚐試過晉升多次,每次都比上一次距離目標近一些,但始終沒能成功。


    而在晉升嚐試過後,穹明大界便會換一種形式重新演化,裁定會議便是用於決定下一個世界的存在形式的會議。


    這種秘辛隻有度過了至少一紀元的參會者才能知道,像赫莫拉這樣在無盡海形成之初降臨的八階是不會知道的。


    “也就是說,這次會議上我們將裁定未來穹明大界的走向。”陳行知恍然大悟,旋即又產生新的疑惑。


    他那個見證人身份又是怎麽迴事?


    沒等他細想,穹明殿內再次響起鍾聲,剛剛還有說有笑的眾八階便收斂了笑容,正襟危坐。


    陳行知也是如此,他在雲海大尊身後的蒲團上盤膝而坐。


    “怎麽有種紫霄宮聽道的既視感?”他腦子裏莫名冒出這個念頭,迴看一眼周圍長得千奇百怪的八階們,他們身下也是一個個蒲團。


    殿內八階總共有五十位,哪怕加上各個八階文明代表,全場也就坐了兩百多人,後麵還有很多蒲團是空著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最前方空無一物的蒲團上,等待這座宮殿的真正主人現身。


    下一刻,某種感覺迴應了他們的想法。


    陳行知眨了眨眼,這才注意到前方不知不覺中多出了一個麵對著他們的人。


    這是個身著藍色道袍,麵容變化不定的存在,時為老者,時為青年,一身氣質完美融入這個世界,給人一種祂本就該在這的感覺。


    這便是穹明天尊,此界的真正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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