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魔神集會的宮殿,陳行知本想在城裏好好逛逛,偶爾傳播一下自己的知識,讓一些自己看好的人更進一步。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身後跟了三個跟屁蟲。


    “所以,你們仨跟著我幹什麽?”他看向身後的三名金屬神,臉上帶著無奈。


    纏繞在他身上的水銀之蛇一同轉頭,眼中隱約流露出敵意的目光。


    祂雖然與三名金屬神都無甚交集,卻能感知到其中兩名的敵意,因此對祂們也沒什麽好臉色。


    “你們不跟著那群魔神去新界域就算了,跟著我做什麽?”


    “我們沒有付出八階殘骸,所以沒有門票。”埃冉老實道。


    “哦,倒也是。”陳行知一拍腦袋,鬆了口氣,“差點就放三個沒買門票的進去了。”


    黃銅文明的黃銅神雖然在這方界域都稱得上頂尖魔神,但祂行動不便,類似坐鎮黃金馬桶的皇皮子,也沒怎麽搜集八階殘骸。


    自然祂們三個也就成了少數幾個沒付錢的魔神。


    驀地,陳行知發現了盲點:


    “所以這和你們跟著我有什麽關係?”


    “您是我們的創造者,我們不跟著您還能跟著誰?”埃冉直白道。


    在祂們仨看來,他就是除黃銅神外與祂們關係最密切的一位,哪怕傲慢如高登也是如此認為。


    “哦,雛鳥效應犯了?還是別的什麽因素在作祟?”


    陳行知饒有興致地看了祂們一眼,也不在意祂們的跟隨,繼續做自己剛才計劃做的事。


    在這文明交流會上,他很快就打響了名氣,前來聽他講道的人越來越多。


    他時而講授煉金至理,時而教授肉體改造的理論。


    無論是什麽人,隻要來聽他講道,就必然能有所收獲,哪怕他們根本聽不懂他講的是什麽東西。


    “太奇怪了,明明我沒聽懂他的理論,卻莫名知曉了一些深奧的知識,這是怎麽迴事?”


    講壇下,一個青年皺起眉頭。


    他來自另一方界域,出身於一個八階文明“劫文明”。


    所有劫文明的成員自成年起,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渡一次劫,這一劫可以是各種形式的,每渡過一次,後麵的劫的威力便會上升。


    直到渡完九次劫,祂們便可立地晉升七階。


    而這名青年額頭上有七條劫紋,代表他已經是個渡過了七次劫的六階存在。


    青年身旁,一名額頭上有著九條劫紋的老者忽然開口:


    “那些知識是活的,離陽,快把你獲得的知識逼出來。”


    被稱為離陽的青年心下一驚,沒有遲疑,直接按照老者的話去做。


    作為一名六階存在,他原本對自身記憶和靈魂的掌控有著充分的信心,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他失去了自信。


    “那些知識,那些記憶,我無法剔除。”離陽的表情猙獰起來。


    “那些知識,它們不想離開,正在我腦子裏亂竄,炎老,快幫幫我。”


    炎老一掌覆在他臉上,以自身意誌強行介入。


    不一會,他移開手,手掌攤開,上麵正蠕動著一條略顯虛幻的蟲子。


    “這就是‘活化的知識’?”離陽心有餘悸地看著那條蟲子。


    炎老點了點頭,凝視著那條蟲子:“非常精妙的構造,它本質上就是一個具有獨立智能的演算收發裝置。”


    “演算收發裝置?那豈不是說……”離陽的臉色難看起來。


    “不錯,你的部分記憶已經被它讀取,現在估計已經被它的創造者知道了。”


    離陽臉色變得難看,下意識抬頭看向講壇上的那人,正好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


    兩人對上了視線。


    陳行知微微一笑,不著痕跡地移開目光,繼續自己的傳道。


    從他口中吐出的每一句話,全都化作無形的知識蠕蟲,從聽眾的耳中鑽入他們的腦袋。


    這些活化的知識並不會對宿主造成傷害,隻是會讀取宿主的記憶,源源不斷將新的知識發送到陳行知那裏。


    偶爾還會占用宿主閑置的算力,進行一些推算,除此之外,別無他用。


    畢竟他也不是什麽惡魔,隻是個知識傳播者罷了。


    離陽和炎老卻聞之色變,默契封閉五感,不去接收他說出的任何話。


    兩人的身影默默消失在人群中。


    直到遠離了講壇,他們才鬆了口氣。


    “炎老,那位講道者究竟是何來頭?”離陽問道。


    炎老搖了搖頭,“不清楚,不過他很可能是一位八階。”


    一位陌生的八階突然出現在這片界域,不知是好是壞。


    他歎了口氣,推開他們住所的門,把住所內一切盡收眼底後,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怎麽了,炎老?”離陽差點一頭撞上他,納悶說道。


    炎老不語,隻是關上了門,還念叨著:“一定是我開門方式不對,我再試一次。”


    說完,他再次開門,這次的結果更嚇人,一個男人就這麽活生生地站在門口,微笑注視著他們。


    門口兩人一時愣住了,隨後炎老果斷關門,打算裝作鴕鳥對此視而不見。


    “離陽啊,我覺得咱們還是趕緊收拾東西迴老家吧。”他剛關上門就這般說道。


    “啊?哦哦。”離陽反應了過來,連忙應道。


    兩人轉身,正要離開,一雙手卻突然拍在他們肩上:“道友,請留步。”


    兩人一下僵在原地,不敢動彈,這下連鴕鳥都裝不了了。


    他們機械式轉身,其中炎老小心問道:


    “不知前輩找我們有何事?”


    “沒什麽事,我隻是對你們文明的‘劫法’比較感興趣,二位小友能否借我一觀?”陳行知微笑道。


    炎老欲哭無淚:“前輩,此乃我族天賦,外族人是學不會的。”


    “無妨,我捏個你們這一種族的身體不就是了?”


    陳行知說完,一指點出,兩人眉心處各飛出兩滴血液,落到他手上。


    這兩滴血液經過他的比對後,便被他融為一體。


    新的血液快速分裂,一個額頭上長有七條劫紋、臉長得和陳行知一模一樣的劫文明個體就此出現。


    一襲黑袍隨著皮肉長好,將這具身體罩得嚴嚴實實。


    “這就是你們傳承自血脈的‘劫法’麽?有點意思。”這具新的身體睜開眼,流露出些許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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