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祚一時無法界定這是小孩子懵懂無知,還是惡意嬉鬧。


    他俯身問大公主:“四弟弟說的可對?”


    大公主抹著眼淚哭:“不是這樣的,他打我臉,還踹我!皇兄,他壞!他是天生壞胚!你幫我打他嘛……嗚嗚嗚。”


    祁元祚聽到一陣急切的喊聲。


    伯勞意識到這是麗妃娘娘宮裏派人來找人的。


    他高唿一聲示意。


    走在首位的是麗妃,她最是緊張這一雙兒女,尤其對大公主。


    大公主見了麗妃,哭的撕心裂肺,像是要哭出所有委屈。


    哭著哭著,大公主忽然喘息急促起來。


    麗妃花容失色,她驚唿


    “藥!藥!”


    婢女一陣慌亂。


    “娘娘,奴婢們身上沒有!”


    祁元祚後退幾步,想起來大公主天生心疾。


    他將隨身攜帶的藥丸給了麗妃。


    “用這個吧。”


    這幾年他身上的應急藥丸沒斷過,有一次太醫為他更換過期的藥提了一句,大公主因為心疾,配了一份與他一樣的。


    麗妃也知道此事,立刻喂於大公主服下。


    大公主服了藥慢慢喘息著緩了過來。


    依戀的撲入麗妃懷裏。


    “母妃……我不怨弟弟,你別生氣,也別罰他,都是我的錯……”


    麗妃用手帕清理幹淨女兒臉上的狼狽,小心的摸著她臉上的巴掌還有身上的黑腳印,抱著她一個勁兒流淚。


    她輕輕哄著女兒,等大公主平靜下來,麗妃也沒有將她交給下人的意思。


    祁元祚觀察道麗妃的手臂有肌肉,顯然是經常抱孩子。


    麗妃冷靜下來,看向四皇子,又失望又憤恨


    “你非要逼死我們才甘心嗎!”


    四皇子冷漠的看著,臉上露出明晃晃的嘲諷


    “是你在逼我,你為什麽不問問她對我做了什麽。”


    麗妃下意識看向大公主。


    大公主依偎在麗妃懷裏,眼睛留著淚水,聲音軟綿綿的


    “我知道弟弟還在怪我捏了隻蜈蚣嚇他。”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它會咬人,對不起母妃……”


    麗妃無聲的堅定立場,她向太子俯身拜了拜


    “帶四皇子迴宮。”


    祁元祚提醒她


    “剛才四皇弟告訴孤,是大公主拿剪子要剪四皇弟褲子裏的鳥,四皇弟拒絕,大公主要扒他褲子。”


    “希望麗妃娘娘查明原委再行處理。”


    麗妃語氣尖銳:“臣妾已經查的很清楚了!”


    伯勞正要嗬斥被祁元祚阻止。


    祁元祚看麗妃一臉疲憊,也聽聞麗映閣因為皇子公主,整日雞飛狗跳,不在意這一言一語


    說到底這是別人的家事


    “既然如此,是孤無禮了。”


    祁元祚朝她頷首以示禮節,帶著人離開了。


    他故意路過四皇子。


    離得近了才發現,對方還穿著開襠褲。


    露在外麵的手腕有一圈血痂,像是捆束摩擦出血後留的。


    血痂未落,是七天以內受過捆束。


    走的遠了,祁元祚方問


    “了解麗映閣的消息嗎?”


    伯勞恭敬的迴答:“知道一些。”


    “聽說四皇子天生壞胚,兩歲的時候在大公主的救命藥裏加了麻黃,險些讓大公主一命嗚唿,還虐殺了公主養的鸚鵡,意圖勒死公主。”


    “前些日子麗映宮走水,幸好滅火及時,聽說是四皇子要燒死公主。”


    祁元祚:“麗妃娘娘沒有管教嗎?”


    伯勞微微一笑:“管了,罰跪、禁食禁水、關柴房、捆束、打罵都試了,沒用。”


    “麗妃娘娘這幾日正求陛下讓四皇子去南學堂上課呢,可能是寄希望於四皇子讀了書能改好。”


    祁元祚問他:“你覺得四皇弟能改好嗎?”


    伯勞嗬嗬一笑:“殿下,這病根是大公主,病根不除,好不了的。”


    祁元祚隻道了句:“孤知道了。”


    皇宮裏現有四個皇子一個公主。


    祁元祚平日裏忙,很少見到他們,他們也不往他身邊湊。


    若說幾人的秉性,這得說一說自他們會跑會說話後,帶給祁元祚的震撼。


    三皇子就不說了,上一刻還在天真無邪啃磨牙棒,下一刻就把磨牙棒扔了朝著他兇狠狗叫。


    是真的汪汪的叫。


    至於四皇子,他見過比今日更驚悚的。


    四皇子按著大公主的頭往水盆裏摁,場麵之亂比這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次他是一旁的配角,上次他是偷摸摸的過客。


    見過三月的花兒嗎?五皇子就是,一個三頭身的小孩兒穿成花蝴蝶的樣子,拈花嬌羞,還問一旁的侍女


    “我和花兒誰更美?”


    不知道的以為小孩兒天真無邪,笑嗬嗬答:“殿下最美。”


    知道的,比如祁元祚,恨不得摳出眼珠子洗洗。


    六皇子他願稱之為假麵騎士,字麵意思。


    每次看到他,祁元祚像在照鏡子,微笑的方式都令他覺得眼熟。


    怎麽看怎麽詭異,雞皮疙瘩掉一地。


    都說事物是對比出來的,有這幾人在,大哥都是個正常人了。


    不接觸是不可能的,日後學堂、朝堂,抬頭不見低頭見。


    他能做的就是在爭鋒來臨之前,盡可能布下後手。


    用過午膳,祁元祚抱著狸花背透過窗戶看秋葉落地的美景,桌子上的藥騰著嫋嫋熱氣。


    太子將狸花背拉長,埋它肚皮下猛吸一口,狸花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眯著眼睛發懶


    “孤隨身帶的藥丸給了大公主,改日姑姑去太醫院,再幫孤拿一份。”


    絲苗認真記下。


    殿下溫養了四年,身體日益強健,還習了武,可絲苗姑姑不敢放鬆。


    承祚殿的掌燈時間比其他宮都要早,殿下依舊拒絕狸花背晚上留宿。


    對絲苗來說,殿下一日不能獨處於黑暗,病就一日未愈。


    “且退下吧,孤午睡一會兒,薑良留下守著。”


    薑良:“是,殿下。”


    絲苗姑姑目光一動,總覺得今日的薑良有些古怪。


    等身邊安靜後,祁元祚從床邊抽屜裏摸出了一封未封的信。


    薑良因為祁元祚收迴了腦電波,目光變得空洞,機器似的立在不遠處。


    88瞅了一眼


    “宿主,這封信盧芝半年前就給你了,你當時不看,現在再看,有點晚了叭?”


    祁元祚沒說話,他抽出了裏麵的東西。


    88這才知道,裏麵不是信,是一份戶籍路引。


    去往江南蘇州的。


    身份信息是:


    良瑤,女,10歲,農戶,出生於江南蘇州城。


    於半年前跟隨父母從蘇州來到長安訪親,八個月後返迴。


    這是這份路引在官府的備案。


    琉璃坊與瓷坊時有招募流民為工,身份登記有一陣很是混亂,祁元祚就是那時讓盧芝幫他渾水摸魚辦的。


    半年前也是他六成把握,薑良係統可易主的時間。


    他向來謀定而後動。


    隻是有時他也覺得自己如老鼠一樣卑劣。


    父皇愛重他,他借著這份愛重欺瞞。


    大哥信任他,他卻更倚重盧芝。


    盧芝尊敬他,他總讓他辦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宿主,您想讓薑良去江南?”


    祁元祚糾正:


    “孤是想將她秘密安插在江南。”


    88不關心別的,它隻道:“宿主,您會很累。”


    薑良的一舉一動都需要祁元祚控製,一天到晚兼顧薑良還要維持自己的正常生活,它都怕宿主精分了。


    祁元祚沒答,閉著眼睛,看似睡了,實際在研究怎麽更好更省力的控製薑良。


    在將薑良派江南前,他還要研究明白抽獎係統。


    兩年前,司馬徽繼林定堯後去了江南遊學,至今未迴。


    祁元祚為何選江南,一是山高皇帝遠,手工業紡織業發達,他下一步打算將瓷坊挪過去。


    二則,他要去會一會男主,去看看能讓男主成功起家的江南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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