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肺癌病變,需要三十萬手術費,你到前台交一下錢,我們好開始手術。”


    醫生冷冰冰的話語,在顧青腦海裏一陣陣迴響。


    十萬?他現在拿出一千來都費勁。


    顧青是老大,早早輟學打工,賺來的錢全部照顧家裏了。


    養母本來身體就不好,前段時間更是大病了一場,靠著貸款才治好病,現在就在家中養身體。


    妹妹現在才上高三,家裏全靠養父在工廠上班支撐著。


    現在壓力全都落到了顧青身上。


    可是想到醫生說的三十萬,他就感覺深深的絕望。


    可他怎麽能看著養父因為沒錢遭受病痛折磨。


    “不能這樣,我一定要想辦法借到錢,不能讓養父出事。”


    顧青擦了擦眼角,走出了醫院。


    來到大伯家,敲響了大門。


    開門的是伯母,本來臉上還帶的笑容,看到是顧青,臉色瞬間就垮了下去。


    顧青臉上帶著哀求之色:“伯母,我爸住院了,能不能借我點錢看病,我將來一定還你。”


    “還來借錢?滾滾滾,誰不知道你媽是個癆病鬼,現在你爸還住院了。”


    “你還的起嗎你?給給給,趕緊走,真是晦氣。”


    伯母從口袋裏拿出幾張五塊一塊的扔在地上,猛地把門合上,力氣之大,差點撞到顧青的額頭。


    聽到這有些尖酸刻薄的話語,和地上散亂的紙幣,顧青一拳砸在一旁的牆壁之上。


    想想他們一家剛來中海時,還是養父照顧,讓他們在家中居住了一段時間。


    雖然生氣,但也隻能一個一個撿起來,現在他不能允許一分錢的浪費。


    顧青接著登了一家又一家的大門。


    不是被罵的狗血淋頭,就是直接被拒之門外,連懇求的機會都沒有。


    醫院也拒絕了他申請的貧困醫療減免。


    工廠以沒有簽勞動合同為由,也拒絕承認與顧山的雇傭關係。


    貸款公司催款的消息更是從來沒停過。


    夜裏的風胡亂的拍打在他的臉上,讓他清醒了許多。


    跟著手機裏麵的指引來到了舊城區一個水泥工廠前麵。


    但奇怪的是,一個破工廠,外麵卻有兩個彪形大漢守著。


    兩個人正在吹著牛,看到顧青靠近,便出聲嗬斥。


    “走走走,工廠重地,閑人免進啊!”


    “我是來借錢的。”


    兩個大漢打量了顧青,似乎再看顧青是不是條子,又拿出探測儀照了幾下,發現沒有攝像頭,錄音裝置。


    其中一個大漢領著顧青進了裏麵的一個辦公室內。


    房間明亮,裝修也是帶著幾分奢靡,不像一個正常辦公地方。


    一個臉上有這一條猙獰刀疤的光頭男子,正坐在辦公桌上打量著他。


    旁邊沙發還坐著一個和顧青有些年紀相仿的年輕人。


    年輕人陳浩是顧青的高中同學,上學時就知道他父親陳四是做放貸的。


    顧青眼中帶著懇求之色,“浩哥,陳叔,我父親重病了,需要錢來手術。”


    坐在辦公桌前的陳四粗聲開口,“多少錢?”


    “還差醫療費二十八萬!”


    旁邊沙發上的陳浩傳來一聲嗤笑。


    “一個窮光蛋,身無分文,家裏麵還有個癆病鬼,不過。”


    陳浩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陳四打斷。


    “咳咳,你的家庭條件我也知道一些,你怎麽證明你有還錢能力的?我這邊利息也不算低啊!”


    顧青急忙開口,“我把我所有的證件壓在這邊!我還有一塊玉牌,而且我還不完,我可以給你打工賣命還錢。”


    說完還要扯自己脖子上的玉牌,這是老板送給他的,隻是一個見麵禮。


    “停停停,我要你這個細胳膊細腿的人有什麽用?你的玉牌要是值錢,還用得著找我?”陳四有些不耐煩的打斷。


    顧青臉色有些漲紅。


    陳浩突然湊到陳四耳邊說了些什麽。


    陳四的目光帶著些許的詭異。


    “我現在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


    顧青本來沉入穀底的心又煥發了生機,“你說,陳叔,不過是什麽,我都會盡力去做。”


    “我聽說你有個妹妹,如果可以讓她來我這裏上班,我可以。”


    “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妹妹還要上學,家裏麵還有事情,我要先走了。”顧青頭上青筋直跳,奮力的控製著情緒。


    說完,轉身就走。


    上班了三年,他怎麽能猜不出陳四用心險惡,他已經決定了,出去之後再想其它的辦法。


    “呸,一個廢物,還敢不識好歹,讓你妹妹來我這裏上班,是你妹妹的造化。”


    身後傳來陳浩的怒罵。


    打開辦公室門,一個大漢堵在了門口,擋住了顧青的路。


    “先別著急著走啊,我隻是和你開個玩笑,你是小浩的同學,我肯定會借你的。”陳四笑嗬嗬的聲音傳了出來。


    說完,從抽屜中抽出一張支票,站起身遞給顧青。


    “這是二十五萬,你可以現在打電話查詢支票真實性。”


    顧青打過電話之後,才放下疑慮。


    “謝謝陳叔,我一定會盡快還你錢的。”


    說完,顧青便快步走出了門,他現在心中想的就是趕快趕到醫院交手術費,救迴養父。


    陳浩看著顧青的身影有些不甘,“爸,就這樣讓他走了?我還想。”


    “哼,這小子借了我們的錢,肯定還不起,到時候還不是隨你的便?”


    “可是,萬一呢?”陳浩還是有點擔心,自從見過顧青的妹妹,他就沒少惦記著。


    “沒有萬一,永遠不會,你就等著吧!”陳四嘴角微微彎起。


    走在路上的顧青,緊緊捂著褲袋,好像怕遺失掉救治父親的希望。


    冷風刮過,顧青好像沒有感覺似的,加快了幾分腳步。


    路過一個拐角時,腦袋一陣劇痛,鮮血流了出來。


    身子一個踉蹌,忍不住向前倒去,接著就是感受到身上一陣摸索。


    手中死死捂著褲袋,眼前一片模糊,隱約隻能看到是兩個光頭大漢。


    對方也發現了支票所在,掰了幾下沒掰開。


    拿起石頭狠狠的砸下。


    “哢嚓。”


    顧青手上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


    終於是忍受不住躺在草地上暈了過去。


    鮮血順著腦袋流到胸前的玉牌上麵。


    “嗖。”


    玉牌上麵閃出一股清氣,進入到了顧青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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