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雲村,日子如潺潺溪流般平靜地流淌著,陳默在教育工作上顯得忙碌而充實,每一個晨曦微露的清晨,到每一個繁星點點的夜晚,都寫滿了對這片土地和村民們深深的眷戀與責任。


    那是一個看似平常卻又注定不平凡的午後,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一地碎金。陳默正在學校的辦公室裏整理教學資料,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緊接著,教室的方向傳來一陣慌亂的唿喊:“陳老師,不好了,有同學出事了!” 陳默的心猛地一揪,他扔下手中的資料,毫不猶豫地衝向教室。


    當他趕到時,隻見一群孩子圍在教室的角落,滿臉驚恐。陳默費力地擠過人群,隻見韋祥躺在地上,身體劇烈地抽搐著,牙關緊咬,白沫從嘴角不斷湧出,眼神也失去了焦點,顯然是突發了羊羔瘋。陳默的眉頭瞬間皺成了一個深深的 “川” 字,但他很快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一邊迅速蹲下身子,將韋祥的頭輕輕側向一邊,防止他因嘔吐物堵塞唿吸道而窒息,一邊大聲地對周圍的孩子說道:“同學們,不要慌,大家先散開一點,保持空氣流通。” 孩子們在他的指揮下,紛紛往後退了幾步,但眼睛依然緊緊地盯著地上的同學,眼中滿是擔憂。


    陳默深知此刻必須爭分奪秒,他快速地在韋祥身上尋找能緊急施救的穴位。他的手指精準地定位到人中穴,那是位於鼻唇溝的關鍵穴位。陳默深吸一口氣,將大拇指穩穩地按壓在人中穴上,力度均勻而持續地施加壓力,他的眼神專注而堅定,仿佛將自己所有的精力都傾注在這指尖之上,口中還念念有詞,輕聲祈禱著能盡快喚醒韋祥。一下,兩下,三下…… 每一次按壓都帶著他對學生的深切關愛與焦急。他額頭上漸漸沁出細密的汗珠,可他渾然不覺,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他與韋祥,以及那一場與病魔的無聲較量。


    然而,韋祥的抽搐仍未停止,陳默額頭上的汗珠開始匯聚成滴,沿著臉頰滑落,但他沒有絲毫慌亂。他的目光迅速移向韋祥的手部,找到了合穀穴。這個穴位在緩解痙攣等方麵有著重要作用。陳默毫不猶豫地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合穀穴,開始有節奏地揉按。他的動作沉穩而熟練,雖然內心焦急萬分,但手上的力度和頻率始終保持得恰到好處。他能感覺到韋祥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那是疾病在肆虐,但他絕不放棄,如同一位與病魔頑強抗爭的勇士。此時,教室裏安靜得隻剩下韋祥身體偶爾的抽動聲和陳默略顯粗重的唿吸聲,每一秒都顯得無比漫長。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顯得無比漫長。終於,在陳默堅持不懈地努力下,韋祥的抽搐逐漸減弱,他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陳默不敢有絲毫懈怠,繼續輕柔地刺激著穴位,同時密切觀察著韋祥的反應。漸漸地,韋祥的眼神開始有了一絲焦距,意識逐漸恢複。他迷茫地看著周圍,似乎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陳默看到韋祥醒來,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笑容裏有疲憊,更多的是對學生安好的慶幸。


    但他知道,韋祥還很虛弱,不能就這樣留在學校。他決定將韋祥背迴他家,韋祥家在韋家塘子,距學校有五公裏左右山路,這一路可謂充滿艱辛,但陳默沒有絲毫猶豫。於是,陳默毫不猶豫地彎下腰,將韋祥瘦弱的身軀小心翼翼地背了起來。韋祥的身體還在不停地抽搐著,這讓陳默的背上仿佛背著一座不停晃動的小山,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極大的努力來保持平衡。


    起初,山路還較為平緩,陳默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韋祥在背上的位置,雙手緊緊地托住他的大腿,邁出了堅定的步伐。他心想:“這孩子遭此病痛折磨,我一定要盡快把他安全送迴家。” 每一步落下,他都能感受到腳下的土地傳來的堅實感,這給了他些許力量。但隨著行程的推進,山路愈發崎嶇難行,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石塊和坑窪,還有許多陡峭的山坡和狹窄的小徑。那蜿蜒曲折的山路,就像一條沉睡的巨蟒,橫臥在這片山林之間,似乎在考驗著陳默的決心與毅力。


    陳默的腳步漸漸沉重起來,他的唿吸也變得急促,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他的衣衫。他的雙臂開始發酸,每一次用力向上托舉韋祥,都像是在挑戰自己的極限。他咬著牙,在心中默默給自己打氣:“再堅持一下,就快到了,不能放棄。” 此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韋祥平日裏在課堂上認真聽講的模樣,那充滿求知欲的眼神仿佛在激勵著他。他想起韋祥曾經在作文裏寫下對未來的憧憬,想要成為一名醫生,去幫助更多像他這樣患病的人。這樣的韋祥,值得他拚盡全力去守護。


    在跨越一處陡峭的山坡時,陳默停下了腳步,他微微彎下腰,試圖讓自己的重心更低一些,以便更好地發力。他先小心翼翼地將一隻腳踩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確定站穩後,才緩緩抬起另一隻腳。他的雙手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顫抖,但他依然緊緊地抓著韋祥,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他摔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與專注,時刻留意著腳下的路況。“一定要穩住,不能有絲毫差錯。” 他在心裏不斷地提醒自己。山上的風唿唿地吹著,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為他加油。


    當走到一條山澗溪流前時,陳默停住了腳步。溪水因為近日的雨水而變得湍急,原本可以輕鬆跨過的石頭,此刻也被溪水淹沒了大半。陳默望著眼前的溪流,眉頭微微皺起,他在心中快速地思考著對策。他知道,如果不小心滑倒在溪水中,不僅會讓自己受傷,還可能會讓背上的韋祥陷入更大的危險。於是,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用手試探著溪水的深度和流速,然後選擇了一處相對較淺、水流較緩的地方。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然後一步一步穩穩地踏入溪水中。冰冷的溪水瞬間浸濕了他的褲腿,寒意刺骨,但陳默沒有絲毫退縮,他緊緊地背著韋祥,憑借著堅強的意誌和穩健的步伐,成功地跨過了溪流。上岸後,他的雙腿因為寒冷而微微打顫,但他隻是稍作停歇,便又繼續前行。


    就在陳默以為即將順利抵達韋祥家時,韋祥的身體突然又劇烈地抽搐起來。陳默的心猛地一沉,一種強烈的擔憂瞬間湧上心頭。“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又發作了,這孩子得多遭罪啊!” 他焦急地想著。但他迅速冷靜下來,知道此刻慌亂無濟於事。


    他急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韋祥放在地上,聲音急促卻又沉穩地說道:“韋祥,別怕,老師在這兒呢。” 他的眼神中滿是關切與堅定,再次快速找到人中穴,大拇指用力地按壓下去,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啊。” 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眼神緊緊盯著韋祥的臉,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但他手上的動作依然精準有力。


    接著,他又迅速握住韋祥的手,精準地找到合穀穴,手指不停地揉按,一邊按一邊輕聲說道:“孩子,你是個堅強的孩子,老師陪著你,你會沒事的。” 他的動作比之前更加迅速有力,每一次揉按都充滿了力量與希望,仿佛要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韋祥,幫他戰勝病魔的侵襲。周圍的鳥兒被這突發的狀況驚得四處飛散,樹葉也在風中沙沙作響,似乎都在為韋祥揪心。


    在陳默緊張的急救下,韋祥的抽搐慢慢緩和下來。陳默長舒一口氣,臉上滿是疲憊與欣慰,他輕輕地抱起韋祥,重新背在背上,繼續踏上歸家的路。“就快到了,韋祥,我們馬上就到家了。” 他輕聲安慰著背上的孩子,腳步雖然更加沉重,但眼神中卻透著無比的堅定。此時的太陽已經開始西斜,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仿佛在訴說著這一路的艱辛。


    終於,陳默背著韋祥來到了他家。眼前的景象讓陳默心中一酸,那是一座破舊的土坯房,牆體斑駁,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屋頂的瓦片參差不齊,有些地方還透著天光,似乎一場大雨就能讓屋內變成水塘。門是一塊搖搖欲墜的木板,輕輕一推便發出 “吱呀” 的刺耳聲響。


    走進屋內,家徒四壁的景象更是令人揪心。昏暗的光線中,幾乎看不到什麽像樣的家具。一張破舊的桌子,缺了一條腿,用幾塊石頭勉強支撐著。幾把歪歪斜斜的椅子,有的還少了靠背。角落裏有一張簡易的床,被褥單薄且破舊,露出了裏麵的棉絮。地上是坑窪不平的泥地,散發著一股潮濕的氣息。韋祥的父親聽到動靜,從裏屋走了出來。他身材瘦小,背有些駝,仿佛被生活的重擔壓彎了脊梁。他的頭發淩亂而花白,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像是被歲月的刻刀一道道劃過,那雙眼眸深陷在眼窩之中,眼神裏滿是疲憊與憂慮,身上的衣服破舊且打著補丁,鬆鬆垮垮地掛在他瘦弱的身軀上。


    陳默這才得知,韋祥的母親因受不了這貧苦的生活,在不久前,當有外鄉人來村裏收藥材時,她悄悄跟著離開了。從此,這個家中隻剩下孩子和他父親相依為命。韋祥的父親歎了口氣,聲音沙啞而低沉地說道:“陳老師,謝謝你的建議,可是我們家就這情況,連一日兩餐都保證不了。孩子這病,我們也知道要治,可實在是有心無力啊。看著他遭罪,我這當爹的心裏難受,卻又沒辦法。” 說著,他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陳默聽了,心裏一陣揪痛。他看著眼前這位飽經風霜的父親,心中滿是同情與無奈。他深知這個家庭的困境,也明白韋祥後續的治療之路充滿了艱辛。他在心裏暗自思忖:“韋祥這孩子聰明又懂事,不能因為家庭貧困就耽誤了他的病情。我一定要想辦法幫幫他,哪怕隻是一點綿薄之力。” 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暗暗下定決心要為韋祥尋找更多的幫助和支持。他想起自己曾經在城市裏的一些人脈資源,或許可以聯係一下那些從事醫療公益事業的朋友,看看能不能為韋祥爭取到一些免費的治療機會。


    他寫了一封又一封的求助信,幾個月過去了,陳默終於收到了一個好消息。一家慈善醫療組織被他的堅持和韋祥的遭遇所打動,決定為韋祥提供免費的治療和康複服務。這個消息讓陳默欣喜若狂,他們立刻將這個消息告訴了韋祥的父親。韋祥的父親激動得熱淚盈眶,他拉著陳默和梁依依的手,說道:“謝謝你們,你們是我們家的大恩人。”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和康複,韋祥終於康複出院了。他迴到了學校,他比以前更加努力,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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