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小獅子站在村頭的土坡上的車站建築的閣樓上,一手插腰,一手揮舞著一本破舊的詩集在接站。


    一個少年,看起來急匆匆的,穿著樸素的長衫,背著一個舊書包路過,被小兕子一嗓子吼住!


    兕子喊道:“嘿!!那位長衫小囊君,你曉得‘城闕輔三秦’嗎?!!”


    少年抬頭看見一個萌萌的女娃娃叫他,有些詫異地迴應:“風煙望五津。”


    秋容暮趕緊過來接過書包行囊,說:“你好,我是來接你的人,我叫秋暮容。”


    原來這對話是個接頭暗號!!!


    小兕子飛奔過來,興奮地說:“哇!你就是我老爺的弟弟啊,你叫啥名兒?”


    “我叫紫岸哦!”


    兕子接著好奇地問:“紫岸鍋鍋,那句詩是咋個意思?為啥作為接頭暗號,快給咱講解一下嘛!”


    紫岸(略有得意),因為這就是他第一次初生的得意之作嘛:


    “這還不好說?因為這詩是我寫的呀!!‘城闕’嘛,兩層樓那種城堡,就是城門中間留個縫,給馬車通行。‘輔’嘛,就是左右護著它,就像…”


    (停頓,王勃一本正經地比劃了一個擁抱的動作)


    小兕子(眼睛發亮):


    “哦哦!!所以,就係說,有缺口的城門,整個被三秦的地兒圍繞著?……怪不得,咱們村這個城門也是這樣子的,我看咱家“馬鹿刹獸”駕駛的馬車,怪不得每次進村兒,都感覺賊帶勁兒!”


    王勃(忍不住笑):


    “‘三秦’是指陝西那邊嘛,當年項羽把地兒分成三塊給秦國投降的幾個大將。就是——”


    (突然一本正經地捏了捏下巴)


    小兕子(狐疑地盯著他):


    “紫岸鍋鍋,你別告訴我當年你在那兒也有股份!”


    紫岸(挑眉):


    “嘿嘿,雖然股份沒分到,但解釋股份我是專業的!!你知道關中800裏平川是啥意思不?就是我站這兒能看到我哥喊我迴家吃飯!”


    秋容暮(笑得喘不過氣):


    “紫岸兄,快上車,今天不是‘馬鹿刹獸’來接你……”


    紫岸跳上車,拉起來韁繩,“我哥看來真想我了,這豪華馬車他從不讓我碰。”


    秋容暮和兕子上車,(紫岸故作深沉地拍了拍秋容暮的肩膀):


    “小夥子,記住:詩和遠方,都是從村頭這條土路開始的!駕!!”


    小兕子拉著紫岸鍋鍋,好不高興,風中飄來廚房飄出的蒜香味,管家出來迎接,三人邊說邊笑地往府邸裏走,感覺這條進村的路仿佛通向了古今錯綜複雜的交匯點。


    ……


    王勃重生之後最難受的一件事就是,總感覺自己在文學才華修養上的確有所獲得,但是對於時代來說實在是談不上有什麽價值。


    英年早逝,也是惋惜,成才之路上夭折更是難受。


    秋容暮作陪,勸他:“紫岸兄,你少喝點酒吧,就算不英年早逝,又能有什麽價值呢?”


    兕子說:“係啊,我們都是推著大石頭走的人,你發現最後還要被石頭砸迴來,還不如就麵朝大海了呢,在旁邊的沙灘上日光浴,不要再去推石頭了”。


    王勃重生之後,本來以為可以查出害死他的真兇,結果呢,大家都說他疑神疑鬼,沒人算計他,周圍的人都很忙啊。


    然後,他還是一隻腳踏入了同一條河,英年早逝於水中。


    再次醒來不是重生了,而是穿越了。


    於是,他逐漸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他倚靠在自家的門框上,手裏拎著一壺酒,眼神迷茫地望向天邊。


    老爺就看不上他這出,但也沒辦法。


    小兕子坐在他旁邊,一邊啃西瓜,一邊搖頭。


    王勃(喝了一口酒,長歎一聲):


    “唉……我這點文學才華,放在這個時代……真的,有啥用啊?英年早逝也就算了,重活一遍,搞不好還是個白搭!!”


    小兕子(咽下最後一口西瓜,打了個嗝):


    “紫岸鍋鍋,你聽我一句勸,別喝了行不?我告訴你,就算你真是王勃那個子安鍋鍋,就算你能活一百歲又能咋樣?最後還不都是要麵對巨大的石頭?!!”


    紫岸(皺眉):


    “啥石頭?我怎麽感覺不是我喝多了,兕子,你要認清現實,你早已不是那個晉陽公主了,我也不是那個王勃了,本來就夠堵心的,還提什麽大石頭!!?”


    小兕子(一本正經地揮手):


    “你不懂,這叫人生的平行時空再循環,推大石頭嘛!你就算拚了命地推吧,好不容易推到山頂,咕嚕嚕,又砸迴來了。”


    紫安(無奈地抿了一口酒):


    “我覺得你非要這麽比喻,真比我寫的辭賦還紮心。”


    小兕子(抓了一把瓜子給紫安鍋鍋):


    “所以啊,我勸你別犯傻了。幹嘛老想著推大石頭?一次推不夠,還要重新再推一次??紫岸鍋鍋,你就直接麵朝大海,在沙灘上躺平日光浴不香嗎?!!”


    紫岸(歎氣):


    “可不推石頭,我總覺得人生少了點……什麽呢,嗯,價值吧,雖然也沒什麽價值。”


    小兕子(打斷他):


    “鍋鍋你別喝了!你想想,就算天天推石頭,最後大石頭砸迴來那一下,不僅多了傷害,而且少了率真,還不如你盡情山水,順便詩詞歌賦,擱沙灘上喝個椰汁寫個書法,多舒服呀!”


    秋容暮拿來一些按照兕子方法烤好的雞翅,往桌上一放,聽了她的謬論,噗嗤一笑:


    “兕子,你這邏輯還真有點意思,那這算啥,就是你說的‘躺平主義’?你可別教壞了紫岸兄弟。”


    小兕子(一本正經地擺了擺手):


    “你不懂!窩介個版本的《純醬化‘虐’夜》就這麽改:‘石頭砸迴又一年,不如沙灘曬成仙。’你看,多省心,還能滋養個好靈性!”


    紫岸(哈哈大笑):


    “兕子,你這腦袋瓜,真是比我那些曾經引以為傲的辭章,還要靠譜多了!不如這樣,以後我寫詩,你負責幫我翻譯成沙灘版的——專治把推石頭太當迴兒事兒的名利之人,如何??!!”


    紫安在笑聲中把酒壺蓋上,決定今天不再多喝。


    他叫上秋容暮,抱起小兕子的大腦袋,又上了老爺的豪華馬車:


    “走,聽曲兒賞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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