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陶杏屬實是有些沒想到,聽他們這麽一說,竟然開始有些遲疑了,“聽你們這麽一說,好像他也不是哭........”


    “啊?”


    聽到陶杏這話,還在一旁一直義憤填膺的林斫都不免頓住了。


    “現在迴想起來,那確實有一點不太像哭,更像是........哭笑?”陶杏低著頭迴想,語氣裏還帶著些不確定。


    頓了頓,思考了幾秒後,她才繼續開口道,“就是........一邊哭一邊笑,但是當時我大概先入為主,以為他就是太傷心了,也沒細想。”


    聽他這話,林斫扭頭去看喬月,隻見她臉上的表情和自己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


    林斫語氣有些不太確定的說,“他........不會是太高興,激動的哭了吧?”


    喬月屬實也感覺有些奇怪了,“那也........不至於吧?”


    一旁的江臨卻忽然猛的反應了過來,站起了身,“喬月,去,快去查!”


    聽到自家隊長叫她,屬實是沒有反應過來,看向江臨問道,“啊?查什麽?”


    “去查喻櫟近一個星期內的行程,去了哪,做了什麽,都給我查的一清二楚列出來。”


    江臨頭也不抬的說著,又看向林斫,“林斫,走,跟我再去一趟喻櫟家,我們可能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問清楚。”


    說完他扭頭就往外走,林斫忙不迭地站了起來,小跑著就跟了上去。


    .............................................


    “你最後見你父親的那天幹了些什麽?”


    江臨麵色沉靜如水,目光銳利如鷹隼,緊緊地鎖定著喻櫟那張毫無波瀾的麵龐,用一種不疾不徐卻充滿壓迫感的語氣開口問道。


    但令人失望的是,喻櫟的臉上依舊如同第一次見麵時那樣,沒有流露出任何顯著的情緒波動。


    他隻是稍稍低垂著頭顱,眼簾微垂,以一種近乎機械般的平靜口吻迴答道:“那天正好是周日,我需要去便利店做一整天的兼職工作,時間從早晨六點半一直持續到晚上八點。”


    “這份兼職是按照日結工資結算的,所以雖然辛苦一些,但收入還算可觀。等到下班後,我便順路買了幾瓶酒帶迴家,大約是在九點左右迴到家裏的。”


    喻櫟講述這段經曆的時候,語言流暢自然,邏輯清晰明了,聽上去似乎並沒有任何可疑之處或者自相矛盾的地方。


    江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緊接著追問道:“當天你父親有沒有在家裏住?”


    麵對這個問題,喻櫟毫不猶豫地輕輕搖了搖頭,迴答說:“沒有,那天早上我起床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他不在家裏了。直到晚上我下班迴家之後,才看到他出現在屋子裏。不過,他隻是迴來喝了點酒,然後很快就又離開了。”


    江臨看著他那始終沒有一絲表情的臉,頓了頓,最終還是開口問道,“在知道你父親去世的時候,你是怎麽想的?”


    他在說這句話時,語氣隨意的像是隨口問出的問題。


    “.........”


    一片死寂。


    喻櫟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不前。


    周圍一片死寂,就連三人輕微的唿吸聲也顯得格外清晰,整個場麵安靜得猶如空氣都被凍結成冰一樣。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隻專心記錄的林斫此刻也難以保持鎮定,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絲緊張感。


    這種令人窒息的靜默氛圍讓他感到如坐針氈,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隨便找幾句話來打破僵局,以免局麵變得愈發尷尬。


    正當林斫實在忍受不住這份死寂,正欲張口說出一些解圍話的時候,喻櫟竟然出人意料地開了口,“沒怎麽想。”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但其中似乎隱藏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沉重。


    稍稍停頓片刻後,喻櫟接著說道:“其實他平時不怎麽迴家,在我的日常生活裏,出現頻率還挺低的。”


    當喻櫟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間,他緩緩抬起了頭。


    這是自從江臨和林斫與他見麵以來,喻櫟首次直視他們並與之交談。


    那一刻,四目相對,盡管喻櫟的臉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但不知為何,林斫和江臨卻隱隱感覺到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潛藏著某種情緒。


    緊接著,喻櫟用毫無起伏的語調繼續說道:“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家裏的情況,所以他的死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多感觸。”


    頓了頓,他又有些譏諷的說道,“就像街邊匆匆而過的路人,並不會過多關注一個乞討者的真實生活究竟有多苦困苦一樣。”


    ..........................................


    當林斫坐在返迴市局的汽車裏時,他整個人仿佛都鬆弛了下來,這才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憋悶已久的氣息。


    這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對他來說十分罕見,因為在此之前,他從沒有想過麵對一個僅僅 17 歲的少年進行詢問竟然會讓他感到這麽緊張。


    此時,那種緊張的情緒似乎慢慢消散,林斫才如夢初醒一般,後知後覺的開口,“喻櫟竟然把喻岩偉比喻成了乞討者........”


    他的話語裏還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江臨微微低著頭,輕聲迴應道,“嗯,而且他還把自己比喻成了街邊與喻岩偉毫不相幹,隻是路過的陌生人。”


    話剛出口,林斫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重要的事情,猛地扭過頭去,目光直直地盯著江臨問道,“可是他這麽說,就不怕我們懷疑他嗎?”


    江臨聽後,先是沉默片刻,然後緩緩說道:“其實他心裏很清楚,我們對他產生懷疑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頓了頓,他又開口道,“畢竟,警方稍微調查一下就能知道他們家的那點事,所以哪怕他隻是稍稍顯露出一點鋒芒,那頂象征著重大嫌疑的帽子,也必然會穩穩地戴在他頭上一頂。”


    言罷,江臨同樣長長地唿出一口氣,然後身體向後一仰,整個後背完全倚靠在了座椅靠背上。


    接著才又說道:“好了,咱們還是先趕迴市局吧。”


    隨著引擎的轟鳴聲響起,車子迅速駛離原地,朝著市局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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