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隕落三千二,掌指橫推八萬裏。一要


    這便是當年孟長鋒的風采。


    秦先羽神色凝重。


    他倏忽退後,然後揚手是一記焱古元劍訣。


    三火為焱,焚燒天地。


    孟藏鋒一掌按動,狂風席卷。


    風助火勢。


    因而火焰燒遍了天穹,燒遍了大地。


    秦先羽繼續以蟬翼步後退,口中迸出一道清氣。


    清氣撕開了狂風,餘威打在孟藏鋒掌心之間,被他握起,然後散去。


    然而秦先羽已經止住退勢,往前迎來,一劍劈落,乃是禁地的秘劍。


    孟藏鋒眸光如深潭般,全無波動,他雙掌往上迎去,從兩側夾住了清離劍。


    清離劍雖是仙寶之列,然而還是秦先羽尚未孕養至大成的仙劍,如何經得住孟藏鋒的巨力?


    劍身刹那黯淡,幾乎便要迸裂。


    然而就在這時,劍身上迸出金光。


    光芒灼灼,炫目耀眼。


    洞虛劍光!


    縱是孟藏鋒,也難以抵禦其鋒芒,隻得偏頭避過要害。?


    然後洞虛劍光便斬在肩頭,幾乎切開半邊身子,血灑當空。


    清離劍亦為之迸裂,上麵密密麻麻布滿了裂紋。


    秦先羽胸腹間一震,已是被孟藏鋒一拳打中,皮肉俱爛,骨骼粉碎,內髒攪亂。


    兩敗俱傷!


    “太久沒有動手,有些生疏了。”孟藏鋒把手一抹,將傷口凝起,雖然傷勢還在,但至少不會惡化,他略有感慨,說道:“師叔果然厲害。”


    秦先羽感受到體內勁力肆虐,法力鎮壓不下,最終還是道劍將之斬滅。


    秦先羽神色凝重,隨後說道:“若是當年的孟長鋒。或許還討不到好,如今實則也是占了你這多年修養的便宜。”


    孟藏鋒低笑說道:“我雖多年未動,以致生疏,但修為高過師叔半籌。也可折過。”


    秦先羽緩緩說道:“看來不分個勝負,是難以罷休了。”


    “那師叔可要小心了。”孟藏鋒說道:“弟子會越來越熟悉,抹去生疏之感的。”


    氣勢一激一蕩。


    空氣與空氣之間,幾乎迸出裂紋。


    兩人蓄勢待。


    然而就在這時,天空那臨近的劍光。已經停下,光芒消散,顯露出一人,他麵貌冰冷,寒聲道:“你們是不把我的話放在耳中了?”


    來人麵如冠玉,豐神俊朗,身著白衫,神色冰寒。?看


    他手執一劍,從上俯視,劍指二人。


    來人乃是燕地一代弟子。分宗主事之人,豐先。


    秦先羽依然看著孟藏鋒,視線未有偏移,好似沒有聽見,隻是他也默然不語,沒有開口。


    孟藏鋒則偏頭看去,眉宇微皺。


    豐先拋出一物,摔在地上,昂然說道:“此乃你蠻荒神宗之令牌,你拾了令牌。自行離去。至於羽化,乃是我燕地的人,自當有本門之人處置。”


    孟藏鋒想了想,然後躬身道:“弟子領命。”


    他往前走去。然後彎下身子,蹲在地上,拾起令牌。


    隨後他看向秦先羽,又看向豐先,目光平和,沒有開口。


    他轉身離去。漸行漸遠。


    豐先從雲端降下,立身於秦先羽身側,看著孟藏鋒遠去的方向。


    “此人當年是與我較為相似的。”


    豐先緩緩說道:“我經受多年磨礪,不曾挫了鋒芒,依然如舊,反而愈銳利,如今本門的林景堂,便與我極為相似,走的是同一條路。至於他,當年也是如此鋒芒,後來受挫,反而挫盡了銳氣,走了這收斂鋒芒的路子。”


    秦先羽說道:“返璞歸真,鋒芒斂盡,也是一條大道。”


    豐先說道:“若是以他當年的性子,莫說一個令牌,就是蠻荒神宗掌教親至,也不能讓他如此退去。如今我拋下一個令牌,便能讓他彎腰拾起,施禮告退,雖然比之當年看似平和,實際上,卻更為深不可測了。”


    秦先羽捂著胸腹,法力運轉,開始治愈傷勢,聽了豐先的話,緩緩答道:“可惜他還有少許心氣不平,心中仍懷些許銳意,否則你先前那一聲喝斥,就能讓他停下了。”


    豐先說道:“但也僅差半步,隻須磨滅這一點銳氣,他也該曆經九劫了。”


    秦先羽偏頭看去,然後笑道:“你不也是一樣麽?”


    如今的豐先,已不再是七轉地仙,而是八轉地仙巔峰,而且元胎幾乎已經孕育出來,隻差一線就能功成九轉,金丹大成。


    這一線,豐先已經堪堪邁過去了。


    接下來隻是水磨的功夫,不過數年之間。


    至於孟藏鋒,道行高於秦先羽,卻還低於豐先。


    “我已卸下了分宗的擔子。”


    豐先說道:“掌教真人本就是用分宗來磨礪我,但現在無法磨滅我的鋒芒,反而愈銳利,這場磨礪起了相反的效用。如今磨礪充足,他放開了我,鷹飛長空,再過數年,我將成就九轉地仙。”


    秦先羽道了聲恭喜,然後又自無言。


    “九幽縫隙一事,我雖未涉及,但也知曉其中詳細。”


    豐先忽然開口,說道:“煉化九幽縫隙之事,早有前例,非是今次而始。至於其他的事情,都隻是磨礪。”


    “各仙宗弟子去往那裏,本就為了磨礪,至於技不如人者,要麽被妖物所食,要麽被擒去用以血祭,承載九轉妖物的法力,其實並無區別,學藝不精罷了。”


    “靈符不止是為了聯係,也是一道生機。”


    豐先說道:“據說你的靈符,是落在了林景堂的身上?”


    秦先羽淡淡點頭,卻不話。


    豐先說道:“你失了靈符,絕了生機,僥幸能夠逃生,著實令人長出一口氣。但現在看來,你心中似乎有心結未解?”


    秦先羽道聲不敢。


    “靈符一事,你或許知曉,但是明風等人作為棄子,被九轉妖物附體,想必你是因為這個過不去?”


    豐先說道:“他們學藝不精,被妖物所擒,但實際說來,那些妖物隻是沒有咬上一口罷了,這諸多妖物饒過了明風這些弟子,但也是它們的事情。至於妖物附身,也隻是如何死去的方式而已。”


    秦先羽看了他一眼,神色淡然。


    豐先神色平靜,語氣平淡,道:“上一次九幽縫隙,家師死於其中,三位師兄身亡,一位師兄被九轉妖物附身。當時我門下弟子,盡數死絕”


    秦先羽眸光中的寒色,逐漸褪去。


    豐先緩緩道:“我看開了,你又憑什麽看不開?”


    秦先羽道:“沒有。”


    豐先目光如劍芒般銳利,凝視著他,道:“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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