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陽至境神雷?”


    宋野受了一道青紅雷霆,雖然不死,卻也負傷而逃。


    遙遙看去,隻見一道灰影從天空上一閃而逝,消失於天際。


    六陽至境神雷,或許不如洞虛劍光那等攻伐銳利,但卻別有一番威能。


    因為雷霆傳遞,隻要身上稍微被雷霆所傷,便傳遍全身,仿佛各處俱都被雷霆打中。


    打中了一處,便是傷及全身。


    受了一記六陽至境神雷而不死,可見宋野果真有許多本事。


    元帆鬆開了劍柄,低聲說道:“宋野約有五轉地仙的本領,加上殺戮無數,兇名赫赫,鬥法之時不懼生死,殺機凜冽,手段狠厲,在六轉地仙手下也不見得會遜色多少。小師叔祖以四轉地仙的修為能將他打退,足見手段不凡。”


    “他有傷在身……”


    秦先羽說道:“若非如此,不會如此輕易罷手。”


    “有傷?”


    元帆微微一怔,但細想來,這也並不是多麽驚訝的事情。


    宋野此人素來遭受多方追殺,不乏有越過三重地境的仙家,甚至被蠻荒分宗列入兇榜,成為蠻荒分宗明麵上要追殺的人物。而且,似這類人,就算不受追殺,也時常自尋麻煩,四處殺戮,遭遇敵手。


    若說宋野有傷在身,實是常事。


    元帆低聲歎道:“弟子修為尚未過二重地境,道行低微,不能助小師叔祖殺敵。實是慚愧至極。”


    秦先羽微微笑道:“這不怪你。並且。你隨行而來,本非護衛之職。”


    四下打量,隻覺方圓數十裏都一片荒蕪。


    盡管兩人交手僅是片刻之間,但都是過了二重地境的仙家,造成的情景也實是極為壯觀。


    “此人殺性極重,這次自知不能輕易勝我,方自作罷。但他傷勢恢複之後,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秦先羽眉頭微皺。說道:“但是……善言之名,是誰人所傳?”


    他心中雖有疑惑,但大致上能夠猜測一二。


    “那個神靈已經被宋野吃了,我們便按原路走罷。”


    秦先羽走在前頭,元帆跟隨在後。


    “小師叔祖適才施展的那一道雷霆,是六陽至境神雷?”


    “五雷正法並掌心雷,確是六陽至境神雷,我此前一直嚐試把五雷正法和掌心雷融合起來,但總有阻礙,未想適才一時急切。反而把六道雷霆融合起來,變作青紅之雷。”


    “傳聞六陽至境神雷。堪比各宗鎮派雷法,極為不凡。”


    “確是如此,隻是我這僅是六陽至境神雷的雛形,如若能夠大成,適才宋野便斃命當場,逃不掉了。”


    ……


    兩人一路行來,尋了個落腳的地方。


    這裏有一座宗派,於是在外圍設下了壁障,漸成城池小鎮,聚來許多修煉之人落腳,也有人在此易換各類所得,各取所需。這裏麵也有一些普通凡人,乃是依靠著城池為生,不必遭受外界兇禽猛獸所害。


    在此停留之後,便發覺燕地四代弟子善言,雖然在蠻荒大地上還未闖蕩出任何事跡,卻已是聲名顯赫。


    因為這燕地的弟子開口大放狂言,自稱無敵於百歲劍仙之下,而劍訣乃是無數神通道法之中攻伐第一的手段,於是他自號無敵於天地百歲修行人之中。


    燕地攻伐第一,門下弟子手段淩厲,心性不免也是淩厲,行走在外,凡事由心,不受拘束。而大多數燕地的劍仙,因出身不凡,自身手段不凡,俱是有著從骨子裏生出來的銳氣及傲氣。


    但從未有一個人,狂傲到了這等地步。


    此人言論狂妄至極,加上有人推波助瀾,於是掀起了不小的動靜。


    各宗年輕弟子不服,上至蠻荒神宗,中土仙宗,東海散仙,西方佛陀,下至部落宗族的年輕俊傑,俱都要尋他鬥個高低。甚至連老一輩的人物,也都要出手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燕地弟子。


    為此,已經有人開始在尋找四代弟子善言的畫像,認清此人樣貌,然後開始搜尋此人蹤跡。


    秦先羽鬆了口氣,心道:“好在樣貌還未傳出去,否則我在此落腳,也不安生。但既然有人去查,恐怕過不了多少時候,就會有人知曉燕地弟子善言的相貌,到了那時,我恐怕便沒有多少清閑的時候了。”


    “都說這些消息是經過燕地證實的,這麽說來,燕地四代弟子善言的狂妄言論,應當便是燕地分宗傳出來了。”


    “莫不是豐先師兄?”


    “從他過往的一些事情中來推測他的行事風格,恐怕真是他。”


    秦先羽一陣無言,倘如真是豐先,那麽不必等過多久,自己的樣貌恐怕也要被蠻荒眾多英傑所知曉了。


    元帆從頭到尾都不曾變過顏色,或許他早已從豐先往常的行事風格之中猜測出來,隻是不敢說破,故作不知罷了。


    秦先羽想了許久,然後說道:“這地方不能待了。”


    元帆深有同感。


    最多不出三五天,小師叔祖的樣貌一定會被豐先師叔祖放出來,到時候麻煩定然是接踵而至。


    “離開這裏。”


    秦先羽收拾了一些東西,收入玉牌之內,就和元帆啟程,離開這人群聚集的地方。


    他們行走三百餘裏,到了荒山野嶺。


    原本想要徹夜行走,畢竟他們身為神仙之流,已可辟穀不食,也可不必入睡。但秦先羽不願耽擱修行,每日固定的打坐運功是不能避免的,而且夜間的蠻荒也有兇惡野物遊走,不甚方便。


    他們在荒山野外住了一宿。


    第二日晨時,白霧未散,露水晶瑩。


    晨時氣候清涼。


    秦先羽見元帆尚在打坐,不去打擾,便即騰空而去,飛過百裏,停在一處山頭,他微微吸了口氣,神清氣爽。


    翻起左掌,略作比劃,嚐試六陽至境神雷的融合。而右手則舉著守正劍,略微感應洞虛劍光。


    兩者俱是用以對敵的絕佳手段,但其中有些不同之處,在不同的環境之下,須得施展哪一類手段,便是須得深思的。


    他在山頭處比劃,心中不斷揣測。


    就在這時,遠方驟然傳來一聲厲喝。


    “大膽!”


    那聲音大聲喝道:“誰人敢在本門之前舉劍?”


    秦先羽停下手,看向遠方,隻見有六七人騰空而來,氣勢洶洶。他收了守正劍,然後施了一禮,說道:“幾位莫要誤會,貧道隻是心有思量,不覺間有所比劃,並無挑釁之意。”


    “在本門之前持劍比劃,不是挑釁之舉,又是什麽?”


    當頭那人乃是個中年人,麵容粗獷,臉色難看,言語低沉,說道:“今日若不能令我息怒,你就休想安然離開。”


    秦先羽正待解釋,忽然,遠方有一道劍光奔來,刹那而至。


    元帆立身在秦先羽身後,問道:“小師叔祖,怎麽迴事?”


    秦先羽如實相告。


    元帆眉頭緊皺,抬起頭來,看向遠方,問道:“道兄宗門位於哪方?”


    那中年人說道:“前方四百裏處。”


    元帆默然片刻,然後施了一禮,說道:“相隔數百裏,在此練劍,可有阻礙貴門?”


    那中年人冷聲道:“正是。”


    元帆點了點頭,認真說道:“既然如此,便請貴門舉宗遷徙,搬出千裏之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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