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逸親自率領的一千精騎訓練有素,在奔馳中組成失形之陣,如同一枝鋒利的箭矢朝鮮卑大陣疾射而出。


    呂逸就是箭頭,一馬當先紮入敵陣。


    剛剛被火馬陣衝的七零八落的鮮卑人,即便總兵力遠遠多於呂逸所率騎兵,卻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麵對驚濤駭浪一般的騎士,半數的鮮卑人吱哇亂叫著轉身就逃,隻恨爹娘沒有給自己多生兩條腿。


    剩下的胡虜勉強舉起盾牌和刀槍抵抗,但戰馬衝撞之勢何其兇猛,一個照麵便被撞飛開去,骨斷筋折。


    呂逸左手馬槊,右手銀槍,殺的酣暢淋漓。手下沒有一合之敵,所過之處,神鬼辟易,血流成河。


    他和張遼兩支騎兵隊伍如同怪蟒翻身一般在鮮卑陣中攪得天翻地覆,哭爹喊娘之聲不絕於耳。


    隻片刻功夫,呂逸已經從東到西,率先鑿穿鮮卑軍陣衝到了九原東門之下。


    他心裏記掛高順,指揮人馬朝鮮卑中軍方向衝殺,自己撥轉馬頭,單人獨騎朝高順那裏奔去。


    呂逸的出現給了高順喘息的機會,總算保住了性命。


    此刻勉強拄著長槍維持身形不倒。


    一個亡命的鮮卑騎兵唿啦啦縱馬疾馳而來,眼看就要撞上高順的一刹那,斜刺裏呂逸神兵天降一般及時殺到。


    連人帶馬把那人撞開數步,一抖手,銀槍透心而過,高順隻覺得眼前一暗,遮天蔽日的全是呂逸的身影。


    “孝父兄辛苦,剩下的交給我就是了!”呂逸柔聲說道。


    “末將幸不辱命!”高順心神一泄,頓時滑倒在地。


    呂逸趕緊躍下馬背,輕輕攙起高順。


    他的手碰到高順身體的一刹那,才發現高順渾身上下早已染滿了鮮血。


    “啊喲!”一聲痛唿,呂逸嚇得慌忙鬆手,高順現在渾身是傷,隨便一碰就是鑽心的疼痛。


    “少將軍不用管我,別讓胡虜跑了!”高順握住呂逸的手,恨恨的說道。


    呂逸鄭重點頭,把他交給身邊跟隨的騎士,吩咐好生掩護迴城養傷,翻身上馬,準備繼續衝殺,卻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孝父,怎麽不見我父親大人?他可還好?”


    從他迴援至今,就始終沒有在第一線看到過呂布的身影,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哎!”高順長歎一聲,“將軍大人虎軀康健,隻是...一言難盡啊!”


    看高順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恐怕有什麽變故發生。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四麵環敵,隻能強自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呂逸迴身上馬再一次衝進了陣中。


    “嗚嗚嗚嗚!”忽然一陣急促的號角聲從鮮卑中軍陣中響起。


    呂逸驚訝的發現,身周隻剩零星的鮮卑潰軍。


    大股的敵人正迎著號角聲緩緩向中軍方向圍攏。


    當初引起他注意的鮮卑大漢,竟不知用了什麽辦法,在短短的片刻時間裏逐漸止住了頹勢。


    加上原本一直按兵不動的中軍,此刻圍攏的鮮卑人雖然還有些慌亂,但已經漸漸開始變得有序。


    差不多四千胡虜,在傳令兵的奔走指揮之下,漸漸分成三層。


    最裏層是中軍兩千人,幾乎沒有什麽損傷。


    第二層是長槍兵,在最外圍的盾牌兵身後,架起長矛。


    鮮卑大軍頓時變成的如同四麵生刺的刺蝟一般,讓人生出一種無從下口的感覺。


    張遼帶著騎兵試探著衝殺,麵對大排長槍,率先接陣的騎兵仗著馬勢勉強衝開一道豁口,但卻被迎麵而來的槍林逼的險象環生


    鮮卑人吱哇亂叫,盾牆上的裂縫迅速合攏,反倒是張遼麾下的騎兵,多有負傷。


    張遼大急,暴喝一聲,帶頭衝去。


    眼看快到了陣前,卻見鮮卑前排盾牆猛然朝內一縮,讓開一條三人寬的口子。


    張遼收勢不急,帶著數十名騎兵,一頭衝了進去。


    身後盾牆又轟然合攏,把張遼和大隊人馬隔開。


    呂逸看的大驚失色,張遼還是太年輕,臨敵之際最忌衝動,眼下陷入重圍,一不小心就要飲恨當場。


    他不敢耽擱,雙腿猛夾馬腹,戰馬疾逾閃電,轉瞬來到盾牆麵前。


    一勒馬繩,戰馬人立而起,伸出鑲鐵的雙蹄猛地踹到盾牆之上。


    長槍從四麵八方向呂逸捅來,他怡然不懼,馬槊當先,舞成一團光影,密不透風磕開攻勢,盾牆也在馬蹄的重踏之下瓦解冰消。


    前排的盾兵哪裏擋得住呂逸連人帶馬的重擊,腳步踉蹌著瘋狂閃避。


    呂逸從馬背上一躍而起,迴身點點銀芒灑落,鮮卑人群中頓時血光迸現。


    張遼剛進包圍就已經嚇出一身冷汗,左支右絀,拚命抵擋,這時候聽到身後動靜,這才發現是呂逸出手相助。


    他這時候不敢繼續逞強,趕緊和呂逸匯合,又順著衝開的豁口退出。


    鮮卑人也不追擊,盾牆緩緩合攏,有條不紊的徐徐後撤。


    呂逸收住馬韁,麵色陰沉。


    還是人馬太少,若是強行衝陣,恐怕損失太大,自己無論如何承受不起。


    可是就這樣眼看著鮮卑人從容撤退,心裏又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


    一念及此,呂逸腦海裏忽然靈光一閃,縱馬向前,揚鞭直指鮮卑中軍位置,大喝道:“蠻酋聽著,某乃飛將軍呂布之子,呂逸是也。男子漢大丈夫,敢不敢跟我單挑?躲在後麵做縮頭烏龜有什麽意思?”


    過不多時,卻聽鮮卑中軍中傳來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響起:“願與將軍陣前一會!”


    話音剛落,鮮卑陣中一片嘈雜聲起,盾牆轟然一聲大開。


    一名身高八尺,滿臉絡腮胡子的鮮卑大漢,提著一把宣花巨斧騎著馬緩緩走出。


    直到此刻,呂逸才第一次近距離的看清此人麵貌。


    “來將通名!”呂逸大喝一聲,目射神光,威風抖擻。


    那人被呂逸如雷般的喊聲一驚,勒住馬頭,不敢向前,沉聲道:“某家軻比能,東部鮮卑部族之主,一向仰慕中原繁華,盛世文章。”


    呂逸怪笑一聲,“好一個仰慕中原,那你便留在中原吧!”


    猛地一磕馬腹,戰馬電射而出,馬上呂逸掄圓了胳膊,馬槊唿嘯帶風,泰山壓頂般朝軻比能兜頭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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