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秀沒在推拒,領著唐恣來到王府的側門,這裏已經準備好一輛馬車。


    就像是早有預謀。


    唐恣張望著,有些好奇,“原來王府這裏還有一個門啊,我以為隻有那扇紅色大門呢。”


    “那是正門,”沙秀輕聲解釋,“這是側門……”


    沒說完的話咽下去,沙秀錯開唐恣投來的,好奇的眼神,“唐公子,請上馬車吧。”


    唐恣看向沙秀,卻隻能看到他低垂的眉眼,心中有些疑慮,上馬車的腳步頓了一下。


    沙秀裝作若無其事,隻是話語中還是透出一絲急切,“唐公子,怎麽了嗎?”


    不對勁。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唐恣順著沙秀的意思上了馬車,心中卻暗暗思索:難不成沙秀背叛了楚遂?可是楚遂明明說過沙秀是可以信任的……


    這段時間的相處,唐恣不說是楚遂肚子裏的蛔蟲,也對楚遂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不是百分百確定的事情,楚遂不會隨意說出來。


    所以,楚遂說了沙秀是可以信任的,就一定是可以信任的。


    那麽,沙秀為何今日行事如此怪異?


    原先,唐恣想要知道什麽,沙秀不僅主動告知,甚至擔心說得不夠,會介紹個一二三出來。


    今天沙秀不知道想著什麽,神情恍惚不說,還總是躲避唐恣的視線,不敢與他對視。


    如此明顯的不對勁的表現,就算唐恣沒有特意探究,也發現了不對勁。


    馬車一路疾馳,仿佛在躲避什麽。


    “唐公子,今晚便在這裏湊合歇息一晚,明日我們改走水路。”


    果真是湊合,今晚歇息的地方隻是一間破廟。


    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那馬車怎麽辦?”


    “放在這,應當會有人來處理。”沙秀一邊生火一邊迴答。


    “我們還有幾天到邊關?”


    今夜的火總是升不起來,沙秀使勁吹了兩口氣,煙不斷往外冒,偏生隻有一點兒火星。


    “走水路很快,三天。”


    “將我送去邊關後,你要迴來助楚遂嗎?”


    “我的任務就是護好唐公子……”沙秀總算從生不起火的懊惱中迴過神,“什麽?”


    轉頭看向唐恣,可不知是不是今晚的星光太暗,沙秀看不清唐恣的神情。


    沙秀也不知自己為什麽就說出口,主子的命令是不能告訴唐公子真相啊!


    他又哪裏知道,這都是唐恣刻意引導的緣故?


    唐恣不會套話,直接問沙秀肯定也不會說實話,所以,轉移沙秀的注意力,並通過靈力讓他不自覺放鬆,自然也能得到唐恣想要的答案。


    “我要迴去。”


    “不行!”沙秀猛地起身,“唐公子,京城此刻水太深了!”


    “所以,就讓楚遂留在京城嗎?”


    唐恣原本明亮的雙眸浸上寒冰,沙秀看著唐恣有些恍惚:為什麽,看著唐公子,就好像看到主子一樣?


    “唐公子,我相信主子!”沙秀沒說假話,他的確相信,可是相信,不代表不擔心,“而且,你離開了,主子才能放開手腳。”


    “你的意思是,我是楚遂的負擔?”


    “不,”沙秀搖頭,“你是將主子係在人間的一根繩。”


    唐恣不太明白沙秀的意思。


    不過既然自身對楚遂來說不是負擔,那自然沒有什麽好猶豫的。


    “你可以繼續去邊關,我要迴去。”


    沙秀擋在唐恣麵前,“唐公子,抱歉,真的不行……”沙秀話未說完,眼前一花,整個人已經被摁倒在地。


    “沙秀,我不想傷你,所以,你可以自己選擇前方的路,但是我一定是要迴去的。”試圖掙紮的沙秀沒有影響唐恣分毫,“你可以選擇告訴我現在的情況,或者我迴去問楚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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