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沒有旁人。”唐恣像完全沒有感受到楚遂的試探,說出的話卻又感覺他在暗戳戳懟人,“這山上地形複雜,進來很容易迷失方向,村裏的傻子都知道不能過來。”


    連傻子都知道不能來還走進山中迷失方向的眾人:……


    明明唐恣沒有指名道姓,他們卻覺得自己被懟了。


    但現在唐恣在好心帶路,他們總不能不識好歹,因此都覺得有些憋屈。


    “那你呢?你好像很清楚這裏的地形。”楚遂看著少年輕快的背影如此說道。


    既然很容易迷失方向,那麽還要進來呢?


    “當然啦,我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在這裏住啦。”唐恣像是完全沒發現楚遂的試探,問什麽就說什麽。


    “哦?”楚遂疑惑,“怎能不搬到其他地方住?在這山上幹什麽都不方便吧?”


    “幹什麽?”唐恣疑惑,“我需要的一切都可以在山上找到,為什麽要搬到其他地方去呢?”


    說話間,唐恣已經將幾人帶到山下。


    看著麵前明顯的大路,眾人都狠狠鬆口氣。


    若是真刀實槍的打鬥他們也不怕,可被困在山中找不到路隻能將食物一點點消耗的感覺實在可怕。


    讓他們覺得自己宛若籠中野獸,逃不掉,隻能做無謂的掙紮。


    “好啦,順著這個路往前走,就是一個叫什麽的小鎮來著?你們自己過去吧。”唐恣擺擺手,“別再來啦,不然又迷路啦。”


    楚遂一把拉住少年,唐恣疑惑。


    楚遂也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是為何,在少年疑惑的目光下,楚遂輕咳一聲,“天都黑了,你一個人上山不安全,和我們一起找個客棧休息一晚,明天再迴去?”


    “不用啦。”唐恣掙脫楚遂的手,“我認識路,別擔心啦。”


    “不知你認不認識路的問題,天黑了,萬一碰上什麽野獸實在是太危險了。”


    楚遂再次說道。


    他不想少年離開,而且少年身上謎團太多,若放走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碰見。


    眾人也都同意,特別是傻大個,他是楚遂的堅定擁簇者。


    “是啊是啊,主子說得對,天都黑了你一個人迴去太危險了!”傻大個撓撓頭,“不然我們送你迴去?”


    “然後你們又迷路,我又送你們下山?”唐恣不明白人為什麽磨磨唧唧的。


    對於人唐恣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可對於這樣的善意,唐恣難以拒絕。


    因此雖然說話不客氣,語氣中也透露出猶豫。


    楚遂敏銳的發現唐恣的猶豫,“那就留下來,明天再迴去,你家裏人知道你出來吧?”


    “我家裏沒人。”


    唐恣說這話自己沒覺得有什麽問題,但在幾人聽來立刻腦補一個在深山失去家人努力養活自己的少年。


    唯有楚遂還保持清醒,畢竟少年的衣物、神態實在不像孤身一人在深山中吃糠咽菜過的慘兮兮的樣子。


    而且他的下屬他都知道,性格各異,也都是跟他一路闖過來的,心腸不說狠辣無情,也是見過不少悲歡離合,為什麽麵對唐恣,就這樣容易被他的話打動且毫不猶豫的相信呢?


    下屬沒有問題的話,有問題的自然就是麵前看似無害的少年。


    “既然如此,你一個人迴去就更不合適了,還是休息一晚再走吧。”


    如果是危險,還是放在自己眼下解決更讓人安心。


    楚遂如此想道。


    唐恣剛想拒絕,傻大個也湊過來,“是啊是啊,小公子你一個人迴去太危險啦,等明天我送你迴去吧!”


    “……不用了。”能感受到他是真心的,麵對真心實意的邀請,唐恣不忍拒絕,隻得轉移話題,“你們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吧?”


    “小公子不用擔心,”楚遂臉上掛著淡笑,“我們之前已經訂過客棧,付了好幾天的房費。”


    誰擔心了?


    唐恣並不想理會這個家夥,明明隻是個人類,卻讓唐恣下意識警惕。


    唐恣想拒絕,可麵對傻大個期盼的眼睛,隻能幹巴巴的說,“這樣啊……”


    楚遂伸手,“小公子請。”


    唐恣無奈跟上,算了,一晚上而已,明天再迴去一樣的。


    這樣想著,唐恣也沒在拒絕,“叫我唐恣就好,我可不是什麽大戶人家的小公子。”


    “唐恣,那你稱唿我楚遂即可。”這是楚遂的又一次試探。


    如果是偽裝出來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實際上知道的話,唐恣一定會有所反應。


    畢竟,直唿當朝王爺的名字是不合禮法的,就算這個王爺是出了名的不受寵。


    “楚遂。”唐恣念了一下,突然說道,“你的家人一定很愛你。所以才會給你起名為‘遂’吧,希望你一生順遂。”


    不是多麽複雜的名字,但是飽含人熱烈的情感。


    所以說啊,人真是一種複雜的生物,他們可以給出這世上最積極熱烈的情感,也可以釋放出最黑暗的人性。


    這也是唐恣不太喜歡和人接觸的原因。


    人太複雜。


    楚遂笑了,“唐恣猜錯了。”


    “我的名字,是母親請父親起名的時候,他喜歡的茶杯摔碎了,便給我起名‘碎’,”聞言唐恣不由得睜大眼,楚遂倒是沒有絲毫難過,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但是他也姓楚,又覺得我的名字寓意不好,才改名為‘遂’,希望楚家順遂。”


    就算知道人很複雜,唐恣也沒有想到有人會這樣對自己的孩子。


    畢竟,就算他也知道,人給孩子起的名字多數飽含各種期待:成功、幸福、快樂、平安、富貴、權勢……


    村中有些人給孩子起賤名也是為了那一句:賤名好養活。


    細細說來,也是希望孩子能平安長大。


    可怎麽會有人給孩子起名‘碎’?


    唐恣接觸人很少也知道嬰兒是很脆弱的。


    冷了熱了嚇到了都有可能會導致一個脆弱生命的離去,為什麽會給孩子起名‘碎’呢?


    如果不喜歡為什麽要生下來?


    唐恣想不通。


    而楚遂看到唐恣的眼中的難過和不敢置信,心髒莫名抽動一下。


    真是,明明早就不在乎了不是嗎?


    楚遂讓自己忽視自己心中的情緒,想到,唐恣這個反應,可以確定他是真的不知道楚遂了。


    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人,連當朝王爺也不知道?


    不是楚遂自誇,他那幾個兄弟,可把他這被親生父親起名為‘碎’的事情搞得人盡皆知。


    就為了讓大臣明白:就算他楚遂能力再強,也許隻是個不受皇帝寵愛,甚至被厭惡的皇子罷了,絕沒有被投靠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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