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發現今天老板工作時總是忍不住走神去看辦公室的時鍾,這讓他有些驚奇。


    他很早就認識莊衡,可惜莊衡不認識他。


    兩人一個學校,從他入學就聽過莊學長的各種傳說,再加上高中時因為莊家的資助才能完成學業,所以對他對莊衡一直有種仰慕和好奇。


    這無關情愛,是一個差點沒有學上的少年純粹的感激,直到真的認識莊衡這個人後,又漸漸演變成敬佩。


    總而言之,助理跟著莊衡也有好幾年了,卻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莊衡似乎從來都是運籌帷幄,不慌不忙,這讓他難免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人,什麽事,能讓一向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莊衡完全掩飾不了自己的情緒呢?


    不過沒等助理控製不住自己的好奇開口,就有人幫他問了,“老板,是這份文件有什麽問題嗎?”


    來送文件的職員看莊衡看著文件不說話,有點緊張,不會吧,明明核對過很多遍,而且真有問題老板為什麽不說話,難道這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正當這位職員自己嚇自己的時候,助理的聲音傳來,“你先迴去,這份文件不著急,老板有更重要的事情在思考。”


    職員鬆口氣,點點頭走出去。


    莊衡這才反應過來,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內心。


    助理笑笑,“是有什麽好事嗎?”


    莊衡再次看向時鍾,“當然。”


    毫不猶豫的承認更讓助理好奇,“是工作上的?”


    莊衡的笑容不減,卻沒有說話,助理驚奇道,“難不成老板你鐵樹開花啦?”


    “去去去,幹活去。”莊衡看似很嫌棄,實則嘴都咧開了。


    助理有些不忍直視,“老板,你高嶺之花的形象呢?什麽時候讓我們見見老板娘?”


    “嘖,”莊衡假裝抄起本子要砸過去,“別亂說,隻是朋友。”


    助理可不信,哪有因為朋友笑的這樣春心蕩漾的?


    “您照照鏡子,我可沒亂說。”沒忍住還是調侃一聲,畢竟能看到莊衡變臉的機會可不多,這次把握不住,下次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做人嘛,要懂得抓住機會。


    再說,莊衡是個好老板,各種意義上的,隻要工作做好,就不會吝嗇,更別說隻是調侃兩句。


    那些人不敢,是因為和莊衡不熟,看老板天天繃著臉就下意識謹言慎行。


    “去你的。”莊衡把本子往助理懷裏一扔,助理順勢接住,“那我出去幹活了。”


    雖然調侃兩句老板不會介意,但是老板就是老板,就算隻是聊天也要把握好尺度,助理選擇閉嘴。


    反正他這個職位,吃瓜的機會多的是。


    助理走出去,沒有看到莊衡泛紅的耳廓,不然肯定要驚奇一番。


    莊衡想著助理剛剛的話,什麽老板娘,唐恣明明是男生,怎麽能這樣喊。


    完全沒注意自己思考的重點跑偏。


    明明還沒有在一起,為什麽已經考慮起稱唿的問題?


    而且完全沒有想過唐恣不願意的可能性呢。


    在莊衡焦急的等待中,終於快到了下班時間,莊衡實在心急,加上準點下班遇上堵車不知道又要多久,便給助理打電話。


    “怎麽了老板?”助理正和其他人開會溝通工作,接到電話還有些莫名其妙,一個辦公室聽到是老板的電話都默默安靜下來,用眼神和手勢互相交流。


    職員a:不會吧,再有一個多小時就下班,不會是要加什麽工作吧?


    職員b:不要烏鴉嘴!!!


    “哦哦,提前下班是吧?”


    聽到助理這樣說,眾人眼睛都亮了,視線全部集中在助理身上,讓他一激靈。


    示意眾人冷靜點,助理接著說,“那他們的考勤就讓人事那邊全部改成正常下班?”


    已經有人忍不住開始收拾東西,“好的,那我現在就通知下去。”


    “我很久沒有這樣成為人群焦點了。”助理看著眾人炯炯有神的眼睛,開了句玩笑,接著說,“都聽見了,下班吧!”


    “好耶!”


    “蕪湖!”


    眾人的歡唿似乎要把房頂震穿,樂玩火速下班。


    也有人好奇為什麽老板突然讓下班,不過好奇心可比不上提前下班重要,這個念頭在腦子裏飄過很快消失不見,開始思考晚上吃什麽。


    助理倒是想起上午莊衡的異常,摸摸鼻子,難不成真要有老板娘了?


    算了,助理收拾好東西。


    下班!


    而莊衡在打電話通知助理時已經到達地下車庫,此刻已經來到唐恣家樓下,坐在車裏等著約好的時間再上樓。


    “咚咚咚”


    突然傳來敲擊車窗的聲音,莊衡扭頭一看,居然是唐恣。


    他穿著一件藍色的衛衣,看上去軟乎乎的,透著一股少年氣,莊衡一晃神,感覺迴到了幾年前二人還在上高中的時候,那時候唐恣的衣服很多都是這樣明亮鮮活又柔和的顏色。


    那時宋女士會帶著二人一起去挑選衣服,對於這些看上去幼稚可愛的衣服,莊衡總是敬謝不敏,唐恣倒是接受良好,也確實適合他就是了。


    看見唐恣手中還拿著東西,莊衡趕緊接過,放到後備箱,又打開車門,“坐副駕駛?好嗎?”


    唐恣點頭,莊衡也坐上車,這時候看到儀表盤上的時間比二人約定好的時間早上不少,“你怎麽提前下來了?”


    “看到你的車在樓下。”


    說話間二人對視,唐恣很快挪開視線,莊衡臉上的笑不由自主變淺。


    從小的時候,莊衡就喜歡唐恣,特別是他的雙眸,烏黑明亮,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一般透著光。


    此刻這雙眸子還是一樣好看,但僅僅對視一眼,就能看見裏麵裝滿各種情緒,憂鬱、疲憊、厭煩……


    太多的負麵情緒在這雙熟悉的眼睛裏,讓莊衡心疼。


    但他並沒有說什麽,而是移開話題,“看宋女士還帶什麽東西啊。”


    “應該的。”唐恣低聲說。


    莊衡想逗唐恣開心,就故意提起以前,“你還記不記得,初中的時候有一次宋女士帶我們出去買衣服,她挑的花裏胡哨我都不喜歡,我挑的她也看不上。”


    “但是你倆選衣服的眼光就很合得來。”


    “我有時候真的覺得你才應該是宋女士的親生兒子,我應該是撿來的才對。”


    唐恣沒說話,不過莊衡看到他似乎放鬆些,說的更起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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