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期的最後一周,大家又可以到霍格莫德村玩了,天氣比起前段時間的陰沉要好上很多,雖然昨晚下了雪,但是今天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冷。


    星期六的早晨,塞巴斯蒂安圍上墨綠色的斯萊特林圍巾,戴上一頂黑色的針織帽,又從床邊的箱子裏拿出一件帶著毛絨絨圍領的厚鬥篷,但披在奧米尼斯的身上了。


    “無事獻殷勤……”奧米尼斯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誒呀,哪有,就是想和你一起去買聖誕節禮物。”


    “哦,是嗎?”奧米尼斯更懷疑了,說出了那句塞巴斯蒂安早就猜到的話:“你怎麽不跟安格斯一起去?”


    “比起跟他一起,我更想和你一起重拾兒時的樂趣嘛。”他非常勤快地拍拍奧米尼斯的毛絨領子給他整理好,“我們好久沒像小時候一樣兩個人一起去玩了,還有你不是很喜歡現在三把掃帚的蜂蜜酒嗎?我們現在就去,好嗎?”


    ……


    外麵飄起了雪花,落在塞巴斯蒂安的黑色帽子上,奧米尼斯注意到有一片雪花特別複雜漂亮,他以前從沒見過——也沒機會見過,於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但果不其然,雪花化掉了。


    “你不會又想薅我頭發吧?”塞巴斯蒂安警惕地抱著自己的腦袋,“我的秀發可不是拿來給你們玩兒的。”


    “切,”奧米尼斯加快步伐,“誰要玩你的頭發。”


    現在的霍格莫德村已經可以說是擁擠了,學生們的聲音嘰嘰喳喳的,而且他們已經把好多店鋪都給圍得水泄不通,比如蜜蜂公爵商店和三把掃帚酒吧。


    奧米尼斯歎口氣,“我就知道不該在霍格莫德高峰期來這裏。”


    “霍格莫德村又不是隻有這麽大點地方!安格斯不也有個商鋪在這邊嗎?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塞巴斯蒂安興致勃勃地問。


    “安格斯……”奧米尼斯想到了什麽,搖搖頭,“算了,你陪我去湖……”“那我們去風雅牌巫師服裝店吧?買幾套時髦的、更符合這個時代審美的新衣服——”


    這下奧米尼斯看他的眼神更古怪了。


    但還沒來得及提問,他就被拽著拉進服裝店了。


    “呀,你們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吧?”店老板熱情地迎了上來。


    比起其他商店,這裏真的是非常冷清了,畢竟來霍格莫德村玩的學生也沒幾個會來這邊買衣服。


    “我是來給我這位朋友買衣服的,”塞巴斯蒂安攬著奧米尼斯的肩膀,“你看他這麽身材修長、英俊瀟灑、溫柔和煦、氣度不凡的客人適合穿什麽款式的衣服?”


    老板和奧米尼斯一起沉默了,而後者恨不得鑽進地縫裏。


    天殺的塞巴斯蒂安,你到底在幹什麽?!


    之後的各種買衣步驟中,奧米尼斯一直是啞巴狀態,而塞巴斯蒂安的嘴倒是一秒都沒停。


    聽著銀西可落在台麵的聲音,手裏被店主塞進一個又一個裝新衣服的服裝袋,奧米尼斯嘴角抽了抽。


    “哼哼,我的審美可是很高的,迴去你就盡管對安格斯炫耀吧,他肯定要嫉妒死了。”塞巴斯蒂安得意地一撩秀發,雖然他的短發也沒什麽好撩的。


    走出風雅牌巫師服裝店的奧米尼斯瞪了他一眼,讓他伸出手。


    “呃…雖然這裏人多,但我們也沒必要牽手……”塞巴斯蒂安秒伸手。


    奧米尼斯對他笑了笑,然後把服裝袋掛在他的兩條胳膊上,揚長而去。


    “誒!”塞某人看看胳膊看看他的背影,差點沒反應過來,“誒你等等我!”他舉著自己掛著一堆東西的胳膊往奧米尼斯的方向追去。


    ……


    安格斯正坐在自己房間的書桌前看書,現在算是難得的閑暇時間,他有更多的空閑可以了解更多這個年代的事情。


    迴想過去的幾年,他好像很少把注意力放在這些事上,反而一直是被別人牽著走,尋找什麽冥想盆的記憶……


    “叩叩”


    門被敲響了,他迴頭看了一眼,現在這個時候城堡裏很安靜,沒剩多少個學生,那麽又是誰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他原本以為是哈利,因為昨天的黑魔法防禦術課上他對自己明顯很好奇,但想了想,哈利現在有教父簽字,大概是已經和赫敏羅恩一起去霍格莫德村了。


    那麽不是他們,又會是誰呢?


    安格斯警惕起來,拿起桌上的魔杖緩緩靠近大門。他並不會因為這裏是霍格沃茨就放鬆自己的警惕心,從小到大,為了活下去,警惕幾乎成為他的本性。


    掛上早已計算好弧度的笑容,門被他快速拉開。但看清門外人時,安格斯的笑容消失了。


    “你願意陪我去霍格莫德村嗎?”門外的金發少年笑眯眯地問。


    埃裏克。


    “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安格斯冷冷道。


    “我還以為你不在意,”埃裏克眨眨眼睛,身子一歪就從即將關上的木門縫裏鑽進屋,“畢竟昨天的課上我們也見麵了呢,而你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


    “那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麽反應?”安格斯諷刺地說:“對她哭喊著說我才是她的兒子?還是傷心得難以自已,或者難過得說不出話?還是說……”他瞥了眼一臉自覺正要坐到椅子上的埃裏克,一個飛來咒把椅子拉到自己身邊,“還是說,你想讓我現在就殺了你?”他微笑著坐下。


    埃裏克好像看了眼他的脖頸,“無情的男人。”


    “你這像是芙瑞妮希婭會說的話。”


    “那個討厭的女人。”


    “有病就去治,反社會的小混蛋,”安格斯被他盯得有些煩,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沒空陪小孩玩過家家。”


    “一起買禮物都不行嗎?”


    “那我討厭你不行嗎?”安格斯實在是看不慣他那副假惺惺的模樣,“總是裝出一種孩子懵懂稚嫩和弱小,以此博得別人的同情。你覺得我會被你的姿態迷惑?”他冷笑,“真是可笑至極,連自己都認不清的蠢貨,還想要迷惑別人……”


    “連自己都認不清的蠢貨?”埃裏克突然笑起來,這下倒是沒有一絲屬於孩子的稚嫩,倒是多了許多成年人的深沉,“所以,這就是你的弱點。”


    安格斯疑惑地微微揚眉。


    “狂妄、自大,你總是看不起任何人,不是嗎?”埃裏克一步步向他逼近,“你的弱點,在於你過於自信。不相信別人能傷到你,不覺得你會輸。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是因為你的實力?要不是你足夠謹慎,就憑你的自負,就夠你死千百遍了。”


    他惡狠狠地說,同時也注意到依舊端坐在椅子上,平靜地看著他,表情和姿勢沒有任何變化的安格斯。


    “你因為輕視我才會被蒙騙,可現在卻還是看不起我,”他嗬嗬笑著,“你覺得以我的實力絕對不可能是你的對手,你覺得你有足夠的把握在我和你對抗時毫不費力地殺了我。”


    安格斯依舊平靜地看著他。


    “我最惡心的就是你的這張臉!你這張沒有任何情緒的臉!”埃裏克指著安格斯的鼻尖,“哪怕是做起表情來也是虛假的,可偏偏沒人看得出來你的惡心麵具!塞巴斯蒂安是,媽媽也是。而塞巴斯蒂安不知道你對他的利用,媽媽也不知道你毫不猶豫地就選擇放棄她的性命!”


    “我說過了,”安格斯慢條斯理地說,“我在使用厲火之前有絕不會傷到她的把握。”


    “沒錯,就是這副自大的嘴臉。”埃裏克咬牙切齒,藍色的眸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蓄滿了淚水,“可在你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證明你根本不愛她,你不在乎那個厲火會不會失控,不在乎她的性命……”


    安格斯疑惑,“真沒想到你能記到現在,明明當事人們都幾乎要忘記這件事。過程很重要嗎?人們從古至今想要追求的不都是一個結果嗎?而結果就是——”


    他微笑著,“像我預估的那樣,厲火沒有失控,她沒有受到任何傷害,而你出手救了她。我想西萊絲特女士也隻會記得這個結果,而不是去糾結那個放厲火的人是不是真的為了殺她而去。”


    “過程不重要?可就是有了過程才能夠看出問題,而且沒有過程哪來的結果?!”


    安格斯平心靜氣地迴答他,“可是,正因為那次事件,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你得到了她的愛,而她在此之間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這樣的結果是皆大歡喜。如果你硬要從完美結局的過程中尋找問題,那一定是你有問題。”


    “皆大歡喜?”埃裏克憤怒地看著他,“是不是皆大歡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他猛然撲過來抓住安格斯的領口,“我恨你!我恨透你的無所謂,恨透你的高傲和輕視!你這種沒有心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她的愛,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可你卻偏偏得到了一切——”


    安格斯不動如山,隻是淡淡地看著眼前好像莫名其妙暴怒的人,似乎完全沒有被激怒的跡象。


    然後,他笑了。


    “你恨我?還恨透了我?”他饒有興致地挑眉看向埃裏克,“我沒想到你會有和仇人一起逛街買禮物的癖好,真是古怪極了。”


    “你——”埃裏克哽住,氣得嘴唇都在發抖。


    這種感覺簡直是比一拳打在棉花上還要惡心,因為對方根本不把你當迴事,能讓你暴跳如雷的事他也完全視而不見。


    “我一直都很好奇,我對你而言到底算是什麽呢?”安格斯站起身,沒有管因此摔在地上的埃裏克,而是對著鏡子仔細理理自己的領子,“你知道我為什麽直到現在都沒有殺你嗎?既然你對我這麽熟悉,那你應該知道,正常情況下,遇到你這種人,我絕對不會讓對方活著搞出現在這種局麵的。”


    埃裏克沒有迴答,整理完領子的安格斯反而是向他伸出了手,將他溫柔地扶起,然後就像那時一樣……幫他清理身上的灰塵,為他整理衣服,然後輕輕撫摸他的頭頂。


    埃裏克抿緊了唇。


    “沒錯,就是這個。”安格斯的聲音把他打迴現實,“就是這種古怪的感情,我能感覺到。”他低沉溫柔的嗓音在此時此刻讓埃裏克有些恐懼,尤其是被那雙眼睛盯著的時候,


    “你對我,有你麵對西萊絲特女士時同等的愛意,但同樣的,也有幾乎同等的恨意。我很好奇這一點,所以才一直沒有出手。”他笑著說。


    “我……”


    “好了,這種你啊我啊的戲碼我也已經聽夠了,”安格斯擺擺手,“今天的事我得給你一個忠告,情緒不穩定的人是活不長的,很容易就會被人抓住弱點擊破。”


    “……你要做什麽?”埃裏克注意到他起身拿外套的動作。


    “準備陪你去霍格莫德村,不然還能是什麽?”安格斯扔給他一個圍巾。


    ——————


    蜜蜂公爵商店的人比起一開始要少了很多,奧米尼斯買了一包吹寶泡泡糖、甘草魔杖和梨子硬糖,和一根看起來非常鮮豔的紅色棒棒糖,以及其他各種各樣的糖果甜品。


    漫步在霍格莫德村的石板路上,奧米尼斯好奇地嚐了一口那根紅色棒棒糖。


    “呸。”


    他吐出一口“血”,然後果斷把棒棒糖塞到塞巴斯蒂安嘴裏。


    “嗯?”塞巴斯蒂安一臉懵逼,“李不稀飯次?”他含糊地說,然後就哇啦啦吐了出來。


    “這什麽鬼東西?!!”塞巴斯蒂安一把搶過奧米尼斯手裏的梨子硬糖就往嘴裏塞,“什麽死東西!一股血味!這糖是給吸血鬼吃的吧?呸呸呸!快給我壓一壓!”


    奧米尼斯嬉笑著掏出魔杖給地上紅豔豔的“血跡”用了個清理一新,“誒呀你看,佐科笑話商店那邊好像很熱鬧呢,”他樂嗬嗬地拽著還在“呸呸呸”的塞巴斯蒂安的胳膊就往那邊走,“好像是有學生被趕出來了,走,咱們去笑話商店看笑話去。”


    去笑話商店的路上他們還路過了一個甜品店,但和其他店不同的是,他們還擺了一個小攤在路邊,但路過的人都去旁邊的帕笛芙夫人茶館了。


    奧米尼斯湊了上去。


    “要嚐嚐嗎?”擺攤小哥拿起一個正正方方的,上麵點綴著花朵的小蛋糕。


    奧米尼斯把一口一個的小蛋糕塞進嘴裏,發現味道竟然出奇的好。


    “我要這個味道,還有這個……”他看看一個淺綠色的小蛋糕,問已經笑開花的擺攤小哥:“這是什麽味道?”


    “青蘋果味!”


    “嗯……安格斯可能會喜歡。”奧米尼斯喃喃道,“這個也要了。”他指向顏色清新的小蛋糕說。


    接過小哥已經裝好的甜品袋,奧米尼斯迴頭看了眼塞巴斯蒂安,然後轉身就走。


    擺攤小哥掛著核善的笑容笑眯眯地轉向塞巴斯蒂安。


    手拿大包小包嘴裏還有血味所以吃著梨子硬糖最後默默掏錢的塞巴斯蒂安:“……”


    佐科笑話商店果然是有人被趕出去了,有幾個霍格沃茨的學生偷了東西塞進自己的口袋裏,現在正屁股放著煙花在地上打滾呢。


    奧米尼斯跟周圍圍觀的人看著他們狼狽的模樣,一起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果然不管什麽時候,總有人想要當被趕出門的小賊。”他笑著笑著就靠到了後麵的塞巴斯蒂安身上,“我說……”奧米尼斯抬頭看他,表情瞬變,“你應該沒偷過裏麵的東西吧?”


    塞巴斯蒂安:“……”


    “喂喂喂,我可是剛幫你這個拿東西就走的家夥付過錢的人啊!”他一邊嚷嚷著,一邊迅速地將右手上沉甸甸的袋子轉移到左手上去,空出來的右手則趕緊扶住有些搖搖欲墜的奧米尼斯,“能不能別老是懷疑我,我像是那種會偷東西的小人嗎?”


    “像。”奧米尼斯拿出一根甘草魔杖,不由分說直接塞進了塞巴斯蒂安嘴裏,“還像個不知道什麽叫做聽話的小混蛋。”


    塞巴斯蒂安咂咂嘴,眉飛色舞地讚歎道:“哎呀呀,這玩意兒味道真不錯啊奧米尼斯,”他一臉壞笑著拿出嘴裏的甘草魔杖,“來來來你也嚐一口。”


    “滾啊你口味都沾我臉上了!!”


    ——


    相比較兩人,安格斯那邊真是安靜多了,他隻是一個莫得感情的付錢機器。


    “你就不能少吃點糖?”在付了又一次糖果的錢後,安格斯終於皺著眉說出了第一句話。


    “你怎麽不對你的小阿不思說?”埃裏克瞥他一眼,“還是說你沒有老年人吃糖太多容易早死的意識?”


    “噢,我當然有。”安格斯輕聲細語地說,“所以我才提醒你了,不是嗎?”


    埃裏克氣得臉爆紅,但沒能說出什麽能懟迴去的話。


    “我說過了,情緒穩定。”安格斯淡淡瞥他一眼,“而且現在你是跟我在一起,要是在外麵發瘋了那就是雙倍丟我的臉。”


    埃裏克沉默半晌,他想了想,掛起完美的笑容,說道:“話說你知道你說出口的話~跟埃索倫·格林幾乎一模一樣嗎?”


    安格斯一怔,迴想起一些小時候的事,然後臉色一變,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看來是被我說中了。”埃裏克一臉欠揍地聳聳肩,往嘴裏塞了根糖棒羽毛筆。


    安格斯冷哼一聲,“埃索倫可不會帶我去霍格莫德村買禮物。我要真的像他,該是從一開始就把你囚禁起來才對。”


    周圍的人投來奇怪的目光。


    埃裏克此時此刻卻一把抱住他的腰,“爸爸,我以後再也不買東西了,我也不吃糖了,別罵我!別把我關進小黑屋!!”


    安格斯:“……”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埃裏克還在叫,就差撒潑打滾了。


    安格斯深吸一口氣,緩緩蹲下身,“孩子,我知道你因為父母早逝,受過親戚的虐待,所以有心理創傷。但你現在已經是霍格沃茨的學生了,你可以把教授當做你的父親,教授會保護好你的。”


    因為兩人相似的外表,人群的目光還是懷疑居多。


    但很快人群中就有低年級學生認出了他,“噢,那是格林教授!是格林教授誒!”


    “果然是格林教授,我說怎麽這麽眼熟……”


    有幾個女生一臉羨慕,“那個男孩真幸運,我也想這麽被溫柔的格林教授保護。”


    “我來霍格莫德村就是為大家買禮物的。”安格斯用完美的15°微笑麵對圍觀的人群,“迴到城堡後,大家可以到南區找我領糖果。”他輕輕摸摸無人在意的埃裏克的腦袋,“你如果想爸爸媽媽了,也可以來南區找我。”


    這下懷疑的目光徹底消失了,更多的是對那個“父母早逝被親戚虐待”的男孩的憐憫。


    埃裏克抬頭狠狠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安格斯悄無聲息地抬腳撥開他支撐身體的腿,埃裏克猝不及防pia一聲就摔在地上。


    “誒呀你怎麽能這麽不小心呢!”他大聲地說,蓋過某人的罵罵咧咧,“來來來,教授這就扶你起來。”


    埃裏克狠狠扣著他的手。


    “什麽?腳扭傷了?”安格斯非常大聲地喊,“來,教授這就抱你迴城堡。”他把埃裏克打橫抱起的同時還狠狠掐了一下對方的腰。


    “啊!!fu——”一個無形的膠布捂住他欲fuck的嘴,“看來是真的很疼啊!”剛剛悄悄用了個魔法的安格斯表演痕跡極強地說,一邊抱著埃裏克走出好奇人群的包圍圈,一邊對他們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實不相瞞他有狂躁症,情緒非常不穩定,很可能傷人,我本來不該帶他出來的,無奈這孩子一直鬧我。”


    “您還真是善良。”一位帶著孩子的母親柔和地說。


    ——


    “蜜蜂公爵商店那邊好像很熱鬧啊。”塞巴斯蒂安注意到另一邊的人群都奇怪的聚在一起,“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我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奧米尼斯雙手插兜,“而且東西也買過了,沒必要去再去一趟。”


    塞巴斯蒂安朝他遞過去羅斯默塔女士友情贈送的蜂蜜酒,“那我們就去湖邊坐坐吧。”


    奧米尼斯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塞巴斯蒂安竟然還記得他們剛到霍格莫德村時他沒說完的那句話。


    “哈哈哈還記得嗎?小時候你想去黑湖試試溜冰的感覺,結果摔了個狗吃屎!”


    奧米尼斯:……


    “你就是想看我出……阿嚏!醜。”他無語地說。


    “你冷啦?”塞巴斯蒂安有些擔憂地問,順便看了眼自己的厚外套,“需不需要我脫個外套給你暖暖?”


    奧米尼斯磨著後槽牙,“不用了,看著你這張臉我就冒火。”


    湖麵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有不少人踩在上麵嬉戲滑冰,也有人在岸邊堆著雪人。


    “奧米奧米,要不要一起堆個雪人?”塞巴斯蒂安興致勃勃地問。


    “我猜你要把我的鬥篷送給你那個準備要堆的雪人穿。”


    “怎麽會呢?我頂多把你的帽子給雪人戴上。”


    最後兩個人既沒有堆雪人也沒有去溜冰,就坐在湖邊的長椅上抱著買來的零食,看那些溜冰的人一個個滑倒在冰麵上,然後偷偷地笑起來。


    “我看你完全可以把酒館開在湖邊,”塞巴斯蒂安指指背後的商鋪,“就在這兒,然後對著湖開上一個大大的窗——”他麵對奧米尼斯伸手畫了個大圓,仿佛要將整個湖麵都囊括其中,“想象一下,在寒冷的冬天裏,當外麵雪花紛飛、人們在冰麵上滑倒摔跤時,你站在溫暖舒適的屋子裏就能盡情欣賞他們的狼狽模樣,多有意思啊!”


    奧米尼斯被他生動的描述逗得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揚。


    “到時候啊,我們可以也不用擔心會冷,”塞巴斯蒂安對著手掌輕輕吹氣,一個沒有溫度的魔法小火苗出現在手心,“因為壁爐就會在窗戶邊上,你哪怕坐在窗邊一下午都會覺得暖洋洋的。”


    聽到這話,奧米尼斯笑得更歡了:“我還得坐一下午啊?那恐怕我的腿都要坐麻嘍!”


    “那就放張床在窗戶邊吧!”塞巴斯蒂安不假思索地迴答道。


    “你個大傻子,誰家酒館在窗戶邊放床啊?”


    “喝完就睡嘍,這個賣點說不定會大火呢。”塞巴斯蒂安哼哼著,“到時候你可一定要好好學調酒啊,我一定要成為你的第一個顧客,不對,第一個品酒者!”


    “那這可就亂套了,”奧米尼斯笑眯眯地說:“安格斯也說要做我第一個顧客呢,他還說要全記在你的賬上。”


    “顧客是顧客,品酒員是品酒員,不一樣的。”塞巴斯蒂安給他做了個鬼臉,“到時候我們買個兩層的房子,把他趕到第二層去,等我品完再讓他下來,然後你就可以騙他說他才是第一個喝的那個人。”


    奧米尼斯一邊喃喃著“幼稚”一邊搖搖頭,但提到安格斯,他想到了什麽事情,笑容淡了很多。


    “怎麽了?你怎麽突然不高興了?我沒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吧?”


    “沒事,隻是想到了一些事……”奧米尼斯歎氣,“格林德沃先生說,安格斯遇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有關他的母親……”


    “你說格林夫人?”


    “親眼看著愛自己的母親轉身衝向別人,他心裏一定很難受吧……”


    塞巴斯蒂安努努嘴,“我倒是覺得不用擔心,他簡直就是個沒有情感的人,怎麽可能會被這種事絆住,或者說,怎麽可能因為這件事而傷心呢?”


    奧米尼斯還是很難過,“可那是他的媽媽啊,他曾經認為格林夫人那麽愛他,所以也在保護格林夫人,從第一年就是了,我是說在火車上……可現在卻讓他明白格林夫人的愛從來就不屬於他。”


    “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安格斯,”塞巴斯蒂安聳聳肩,“相信我,他沒事的。他啊,內心深處是有一個厚牆壁的,格林夫人隻是在牆裏,還沒有到心裏,因為從頭到尾他就不覺得格林夫人愛的會是自己。別看他天天自信過頭的樣子,其實內裏還是自卑的,覺得自己不會得到愛,而他的自負又讓他堅信自己這個判斷絕對沒問題,於是惡性循環……”


    塞巴斯蒂安拍拍奧米尼斯的肩膀,“所以現在他肯定也沒有太傷心,畢竟‘早就料到’了。”


    “可是……他一向擅長封閉自己的內心,萬一他隻是把痛苦藏起來……”


    塞巴斯蒂安搖搖頭,看著他的眼睛,“奧米尼斯,你可以想想,如果是你,你會是什麽反應?”


    “我……”


    “如果是你,現在生活在20世紀的岡特家族,你的身份是現任家主的兒子,而你身邊有一對愛子如命的父母……”


    “愛子如命的父母嗎……”奧米尼斯沉默。


    「你瞧他,麵對一個低賤的泥巴種竟然會下不去手!」


    「別擔心奧米尼斯,我們換一個——這是個令人作嘔的麻瓜,並不是我們的巫師同胞,來吧,拿起你的魔杖……」


    「舉起你的魔杖!沒錯,瞄準他的心髒!喊出那個咒語!」


    「奧米尼斯,別忘了你是岡特家族的一員!」


    「什麽?你說你不想這麽做?哈,愚蠢的廢物!」


    奧米尼斯痛苦地緊閉雙眼。


    “好了好了,我的錯,我的錯。”塞巴斯蒂安猛地抱緊他,打斷他的迴憶,“是我的錯,你一定想起小時候的事了吧?對不起奧米尼斯,對不起……”


    “沒事,我可沒那麽脆弱。”奧米尼斯安慰似的拍拍他的後背,“是我想太多了,”他抬頭望向白花花的天空,“有過那樣的家人,確實難以相信現在的一切。如果我是他,我也不會覺得太難過,反而是會想…‘果然如此’……呀,這迴你倒是說對了!”他哈哈笑著,轉頭接著麵對眼前的冰麵。


    有些霍格沃茨的學生跟同學手拉手在冰麵上嬉戲,有人好笑地摔了個屁股蹲,又在朋友的攙扶下笑著爬起來。


    也有的年齡更小的孩子,被他們的父母拉著小手,一路追逐嬉鬧著,笑聲清脆,像是鈴鐺一般在耳邊響動著。


    奧米尼斯看著眼前這群青春飛揚、家庭美滿的孩子們,他們快樂、幸福、充滿希望。


    真好啊……


    “塞巴斯蒂安?”他轉向身邊人,輕輕喚了一聲。


    “怎麽啦?”


    “塞巴斯蒂安——”


    “誒呦叫我幹嘛呀,我都迴你了——”


    奧米尼斯忍不住再次笑出聲,他伸出手輕輕戳了下塞巴斯蒂安的額頭,“瞧你那傻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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