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蠅軟糖。”通往校長室的階梯緩緩升起,鄧布利多一行人在走廊學生疑惑的目光下踏上台階。


    “傳言不會是真的吧?他們真的是鄧布利多的私生子?”


    幾個學生竊竊私語著。


    鄧布利多走向自己的校長椅子,但旁邊的立架上並沒有福克斯的身影,“坐吧,今天我們需要談論的事情和你們三位都有關係,所以——”他抬起右臂,五指合攏指向格林德沃,“我特意去接了蓋爾迴來。然後——”他又抬起左臂,指向安格斯和埃裏克,“又去找到了你們,雖然中途有些小插曲,但還是將你們三人帶到了校長室。”


    安格斯狐疑地看向格林德沃,“阿不思特意去接你?你去哪了?”


    格林德沃微笑著,“去找你媽。”


    安格斯:?


    “好了,兩位稍安勿躁。”鄧布利多拿起魔杖指揮著茶壺給下麵三個人都倒上一杯茶,“那麽現在我們來說說各位的訴求。”


    安格斯乖巧點頭,這麽看來格林德沃也有一些事情要講,就是不知道是什麽事了,但很大可能是跟學校有關,不然鄧布利多也不會特意把兩件事放在一起說,不過他們也肯定礙不著彼此的事就對了。


    “蓋爾,你說你想做黑魔法防禦術課程的助教?”


    安格斯被茶水嗆了個正著。


    這還真就礙著他了。


    格林德沃平靜地說:“是的,阿爾。說實在的,你不覺得你們霍格沃茨的教育方式真的有問題嗎?要是以前我倒是可以理解,但現在我們都清楚魔法界麵臨什麽難題。”他一臉鄙夷,“我也是見過你們這邊學生上課的,連德姆斯特朗一年級的教學都不如。”


    鄧布利多:“……倒也不用這麽誇張。”


    “我可沒有誇張,魔咒課學的是最基礎的,黑魔法防禦術今年的教授還不錯,但顯然還是保守了太多。”當然跟去年的洛哈特比,今年的盧平簡直就是世界第一好教師,但格林德沃覺得這不夠,“別告訴我到時候真打起來了你還指望這群學生能活得下去。”


    鄧布利多嚴肅道,“沒有任何一個學生需要參與到任何一場戰爭中。”


    “可事情不一定能如你所料,我想對於魔法界——”“你在意的真的是魔法界的安危嗎?這可不像你。”


    格林德沃將茶杯倒扣在茶托上,“是你不夠了解我,阿爾。將近一個世紀了,你確定我所追求的還隻是當年的那個目標嗎?如果是,那我為什麽不早點從紐蒙迦德脫身?更何況我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我們巫師著想,你知道的,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好了現在把時間留給年輕人吧。”鄧布利多摘下自己的半月形眼鏡擦了擦,語氣裏顯然多了不少對格林德沃的不認同,“安格斯,關於‘兩個你’,你有什麽說法?”


    安格斯下意識看向身旁的埃裏克,正好四目相對,但很快他就轉向鄧布利多,“我現在就是我之前的正常模樣,也是你最熟悉的樣子,這個你應該知道。但年齡轉變這種事情確實有點匪夷所思,而且我暫時還需要13歲安格斯的身份,所以他需要代替我留在哈利·波特他們身邊。”


    “那你這個身份又要怎麽解釋呢?”鄧布利多思索了一會,“說你是他的哥哥?”


    安格斯不假思索:“說我是他祖宗。”


    鄧布利多:?


    安格斯又輕咳了一聲緩解尷尬,“其實吧,有少部分人認得我是去年救學生的人,但我不想搶米迪爾的名字和身份。所以他們不需要知道我是誰,隻需要知道我是格林,至於我的名字什麽時候公布,我自有打算。”


    一旁的格林德沃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嗤笑出聲。


    “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他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用有些戲謔的目光注視著安格斯,“你受夠了現在這個一無所有還足夠麻煩的身份,你想重新擁抱曾經那屬於你的榮譽、名氣,被人們簇擁。”


    他頓了頓,瞥了一眼低著頭的埃裏克,”但你又舍不得這個‘安格斯’所擁有而你卻沒有的東西——親情。所以你需要時間去想一個足夠有說服力的辦法,合理地把這兩個身份串聯起來,好讓你二者兼得。”


    埃裏克的頭越來越低,安格斯並沒有注意到,隻是和笑起來的格林德沃對視著。


    “那麽我猜——”格林德沃的手輕輕抬起,原本低著腦袋的埃裏克也在安格斯身後抬起了頭,眼底滿是陰鷙,“在你想到了那個辦法時,某個所謂的替身,就會被你殺死。”


    安格斯似有所感地迴過頭,但埃裏克隻是掛著淺淺的笑容看著他。


    當然,安格斯了解自己,一般這種時候他腦子裏都在思考怎麽弄死對方了,那些笑容不過是裝出來的。


    但他不在乎。就像他在黑魔法防禦術塔,通過格林德沃的話知道埃裏克騙了他很多事情時一樣不在乎。


    安格斯的自大讓他相信自己不會敗給一個沒真正接受過魔法教育的人,盡管他確實表現出獨特的魔法能力。但如果真的敗了……安格斯覺得自己如果能弱到那種程度,還不如死了算了。


    於是他又迴頭看向格林德沃,並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不虧是曾經最令人聞風喪膽的黑巫師,看人真準。”


    格林德沃輕輕搖頭,“聞風喪膽……這個詞可不夠恰當,我從來都不是用恐懼來使人信服。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想要帶領我們巫師走向輝煌的先行者而已。”


    “哈哈哈!我就知道阿不思不會看錯人!”


    坐在校長座椅上的鄧布利多揉了揉太陽穴,他就知道不能把這兩個人放在一起。


    好在當年跟16歲的格林德沃認識的人不是安格斯,不然安格斯肯定會一秒就被格林德沃忽悠,然後兩個人高高興興地去統治巫師界。


    “那麽安格斯,”他扶著自己的額頭有氣無力地說:“你現在這張臉想怎麽留在學校?我現在是個百歲老人,那些年輕人們的玩笑話雖然很有意思,但說實在的,聽多了對我這個老人的心髒也不是很好。”


    安格斯聽他終於問到點上了,不禁挺直了腰杆,“實不相瞞,我想暫時留在學校當教授。”


    “……”


    鄧布利多還真沒想到他比格林德沃想得還美,“這點恐怕不行,教師席沒空位給你騰的。”


    安格斯“單純”地眨眨眼睛:“我沒說要給我騰位置啊。”


    鄧布利多鬆了口氣。


    “我的意思是,或許你可以給我開個新課程?”


    鄧布利多這下心髒都停跳了一拍,不過很快就恢複鎮定,“你想開什麽課程?”雖然開課程是不可能的,但還是問一句比較好,能說出這種話也是厲害了,他倒要看看安格斯還能整出什麽新活。


    然後對麵的安格斯就氣沉丹田,聲如洪鍾,理直氣壯:“黑魔法——”


    鄧布利多瞪大了眼睛。


    “決鬥術。”


    鄧布利多覺得離譜,但如果不加上這三個字更離譜,突然就覺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在他被安格斯的操作無語到沉默的術後,罪魁禍首喝了口茶水潤潤喉,又清了清嗓子,準備繼續發功。


    “阿不思,我想身為校長的你很清楚,目前霍格沃茨的學生最缺的其實是戰鬥經驗。我們先不說湯姆·裏德爾複活的事情,學校外麵那麽多滿手黑魔法的黑巫師,和危險的邪惡生物,學生們總不能拿課本上的知識保護自己。”


    鄧布利多想起了100年前的久遠過往,“所以,你想要教授學生們決鬥技巧?”


    安格斯重重點頭,“沒錯。我,一個來自上個世紀的‘古人’,我曾以為現在的魔法界比起當年要好得多,至少經曆了100年的發展,人們該研發出更多的魔法,更加強大了才是。”


    他失望的歎了口氣,“可現在你們卻告訴我,哪怕是魔法部的部員,也沒幾個能使出一個完整的鐵甲咒?!”說到這裏安格斯真是氣得捶胸頓足,“這不是開玩笑麽?啊??”


    格林德沃也果斷點頭讚同,“我覺得他說的很對。如果我們巫師繼續這樣發展下去,100年,200年,麻瓜們的科技進步飛快,而我們卻還在原地踏步,學校所教導的比起曾經不僅沒有改變,甚至可以說是落後。那麽總有一天會重演獵巫行動的慘劇,巫師會被麻瓜踩在腳下——”


    鄧布利多更無奈了,“我該慶幸我們的談話沒有被學生們聽到,不然10個裏至少有9個會被迷惑然後認同你們的話。”


    不過其實剛剛他在迴憶自己還在上學的時候,安格斯的要求他是真的不能答應。


    當年隻要是安格斯代的課,那就至少會有三個學生被“教導”進校醫院。其中就包括他的朋友埃菲亞斯·多吉,被一個簡單的除你武器打得昏死過去兩天,所以鄧布利多印象無比深刻。


    “你想讓我的辦公室被家長們的吼叫信轟炸嗎?”鄧布利多扶了扶額頭,“我可不想讓校醫院被上課受傷的學生塞滿,讓你做老師,這對學生而言也太殘忍了。”


    安格斯覺得這沒什麽大不了的,“殘忍?沒有這樣的磨礪他們怎麽能成長?我好在隻是為了訓練,到了外麵,等遇到了黑巫師那可都是要命來的。再說了我們當年不都是這麽過來的嗎?”


    格林德沃讚許地點點頭。


    鄧布利多覺得頭疼,“安格斯,時代變了。”


    安格斯依舊理直氣壯,“哦是嗎?現在的湯姆·裏德爾難道不比當年的蘭洛克大軍危險嗎?”


    鄧布利多想了想,好像無法反駁。


    或許是該考慮一下安格斯的建議,雖然現在外麵並沒有當年那麽多窮兇極惡的黑巫師,但提高教學質量的話,哈利倒也能更好的保護自己,當然,其他學生也是。


    或許安格斯說得對。


    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安格斯的申請駁迴,你和蓋爾輪流做助教——僅在萊姆斯不方便的時候。”


    安格斯滿意點頭,倒也沒在意他說的萊姆斯不方便指的是什麽。


    其實他本來的目的就隻是這個來著,擔心鄧布利多不會答應,所以先提出了一個比較逆天的要求。


    “那麽,格林德沃先生。”他非常禮貌地向格林德沃淺鞠一躬,“我想和您單獨聊聊,有關您剛剛說的那些話——當今魔法界的未來。”


    格林德沃看他突然這麽禮貌還真有點不習慣,“現在你倒有點你媽媽曾經的樣子了,不過她已經知道那個家夥的存在了,最近有些心不在焉。”


    安格斯迴頭看了眼埃裏克,西萊絲特女士在萬聖節莫特萊克的宴會上見到了埃裏克,但那時的埃裏克藏起了自己的臉,可西萊絲特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這不禁讓安格斯聯想到了之前維莉克特的幽靈,但不一樣的是她第一眼就把安格斯當成了埃裏克。


    那麽她們究竟是靠什麽去分辨他們這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的?


    “等等孩子,”鄧布利多叫住了要跟著安格斯一起離開的埃裏克說道,“你需要留下一會兒。”


    ……


    格林德沃和安格斯走下長長的旋轉樓梯,確認走廊上沒人後就默契地一人一邊倚在校長室外的樓梯入口處,像兩個門衛一樣等待剩下的那個人下來。


    他們沉默了幾秒鍾,安格斯低垂著眼睛並沒有開口,格林德沃眼裏的好奇倒是一點都沒有遮掩。


    “所以,我當著他的麵說出你打算殺他的計劃,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安格斯無語,“所以?原來你知道你說的那些話不妥?”他輕輕用腳後跟有節奏地敲擊著身後的石牆,迴想起埃裏克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鷙,“不過我的確不擔心。我可是清楚得很,當我想到了這個計劃,對他起了殺心時,他一定也對我有同樣的想法,隻不過我們都不會戳破對方的小心思罷了。而當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他一定也想到了,所以我們都不會出手。”


    格林德沃有些意外,“既然你們這麽了解彼此,那你就不怕他趁你和他‘和平相處’時借機殺了你?”


    “當然不,他起初以為很了解我,以為能把我耍得團團轉……”安格斯想起當時在湖邊埃裏克的神情,那種心目中英雄形象徹底破碎的神情,


    “而現在他清楚我的實力,清楚他無法打敗我,更清楚他如果不能一次就殺死我,那他就必死無疑。”


    說著,安格斯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根糖棒羽毛筆,“他之前不知道,我這個人啊,是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而那天的事情也證明了這點。而現在他明白了這點,這也就導致他現在更不敢對我動手。”說著說著就狠狠咬了一口手裏的糖棒羽毛筆。


    格林德沃明白他說的是哪件事,臉色不是很好。


    安格斯注意到他臉色的轉變,有些疑惑,於是就直接問了。


    “怎麽了?”


    格林德沃的聲音這下奇怪的有些冷淡,“說起來,那場事故我也在場。”


    安格斯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冷意,驚喜地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老人,“真的假的?莫特萊克家族何德何能值得您紆尊降貴啊?”


    “你通過那場宴會得到的情報不少,我想你很清楚,莫特萊克服務於格林家族,”格林德沃觀察著他的神情,“那格林為誰做事?”


    安格斯笑得依舊真誠,“當然是為您做事呀,阿不思的老先生。”


    格林德沃這下笑了:“什麽老先生,別忘了我們可是同一個年代的同輩人。”


    安格斯:“什麽同輩,我可比你大八歲。”


    格林德沃沉默了好一會,“那不還是同輩?”


    安格斯不想跟他繼續糾纏這個,繼續談論起埃裏克的問題,“話說阿不思不是告訴你我是100年前的安格爾斯嗎?在黑魔法防禦術塔的時候你怎麽說我是……”


    格林德沃抬手示意他閉嘴,然後左右看看走廊附近到底有沒有人,確定現在一個人都沒有並且就連通往這裏的路都被盔甲騎士守著後,看向安格斯的眼神裏不隻是疑惑了而更像是看智障,“還以為有人在監視……你又發什麽瘋,問的是什麽廢話問題?問題的答案你不早知道了嗎?”


    安格斯緩緩扣出一個問號。


    知道什麽?我應該知道什麽嗎??


    他有那麽一瞬間甚至都懷疑自己在此之前已經問過格林德沃同樣的問題了。


    “呃…那個……”


    “說起來那次萬聖節的宴會莉絲看到了他,你確定不除掉他嗎?他這麽了解你……或者該說是自己,你就不怕他哪天冒充你鳩占鵲巢?”


    安格斯並不覺得埃裏克有這種本事,“然而事實是我們的經曆完全不同,性格也有部分差異。他哪裏算是了解我?他還以為我是大好人呢。”


    格林德沃幽幽道:“那阿爾算是了解你嗎?當年在他眼裏你又是什麽形象?”


    “當然是溫柔體貼的大哥哥啦~你說對吧?快樂狂放的小弟弟?”安格斯對他拋了個媚眼。


    格林德沃忍住給他一個索命咒的衝動,保持著自己的紳士風範,“你真的挺會演戲的,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會裝。”


    安格斯思考了一會兒他話裏的意思,做出了一副浮誇的驚訝表情,“誒呀我說,你不會想拉我入夥吧?我告訴你啊,我本人可是堅持中立的,換句話說,我隻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格林德沃隻是看著他,臉上沒有其他多餘的情緒,問道:“你跟麻瓜關係很好嗎?”


    “嗯……並不。”


    “可我小時候聽過你的事跡,”格林德沃迴想著往事,“被你殺掉的純血家族成員可不少,特拉弗斯、塞爾溫、盧克伍德、哈羅爾……大到神聖二十八家,小到和你們一樣的普通純血後裔,你的名號在純血家族之間可不小。所以,為什麽?”


    安格斯真是納了個大悶,他還沒想過竟然會有人問他這種問題,“為什麽?”他把格林德沃之前送過來的“看智障的眼神”迴饋過去,“因為他們要殺我,因為我要活下去,這很難理解嗎?”


    “當年那些純血家族利欲熏心,加入盧克伍德的團隊,如果他們隻是走私倒也算了,偏偏還跟妖精合作想要我的命。” 說著說著安格斯不禁想到之前在妖精大本營偷聽到的一些話,“說起來倒也納悶,蘭洛克明明跟手下通知的都是活捉,可盧克伍德黨卻顯然都是奔著我的命去的。”


    “那是因為他們內部有矛盾,”格林德沃說,“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巫師能和那些低級的妖精達成完美合作?表麵上是合作,其實他們也在暗中對抗,而正因為是這種脆弱的同盟,他們才會被你打敗。所以你應該明白……”


    安格斯狐疑地抬頭看向他,“你想說什麽?“


    “明白信任才是最重要的,我們該互相信任,團結造就彼此,巫師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互相爭鬥,而是一致對外。”


    聽著他的話,安格斯不禁想到之前在普羅克利時,聽那個叫琳達的麻瓜提到的第一次世界大戰,“我之前聽人說麻瓜界爆發了一場世界級別的戰爭,那時的巫師在其中是什麽角色?”


    格林德沃有些驚訝他會問這樣的問題,“沒想到你對這個時代的了解都到這種程度了。”他想了想,迴答道,“在麻瓜界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確實有些許國家的巫師政權暗中出手幫助過麻瓜們,至於第二次世界大戰,那時的巫師界也正上演著一場血腥革命,大家自顧不暇,當然也就沒有插手過麻瓜的事情。”


    一直低頭沉思些什麽的安格斯聽到他的話抬起了頭,他注意到格林德沃對於那個時候巫師界的混亂,形容的不是其他了解這段曆史的人口中的“戰爭”,而是“革命”。


    原因是什麽顯而易見。


    “那你對此有什麽看法?”他問,“關於我們巫師高層明顯和麻瓜政府暗中勾結這件事。”


    格林德沃並沒有迴答他,而是反問道:“看法?你不該問我有什麽看法,而是問那些麻瓜對我們的看法。巫師界的現狀,麻瓜和巫師的衝突,曾經身處19世紀的你,很清楚這個答案,而這些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直至今日。”


    安格斯沉默了一會兒。


    在他那個年代,血統歧視比現在要嚴重得多,而巫師界也比現在要混亂得多。


    隨處可見街頭痞子和黑巫師,報紙上刊登的奇葩新聞,街道上舉牌抗議的人們…


    後來又多出了妖精的襲擊和火灰蛇黨的威脅,麻瓜和巫師的矛盾也十分常見。


    雖然他不知道格林德沃目前是個什麽情況,但是身為一名巫師,他不願意看到自己所處的環境一直是這幅腐朽的模樣。


    當年的法裏斯·斯帕文部長嚴格來說並不算是什麽好部長,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人街頭遊行罵他,光是他對於妖精對巫師的入侵選擇隱瞞和不作為就夠巫師們痛恨了。


    而在安格斯來到這個一個世紀之後的時代時,他看著學校裏那些明顯未經世事,眼神裏透露著清澈的愚蠢的學生們,還真的以為現在的魔法界比起當年真的要進步很多。


    至少人們不用為了活命而去學習更強大的黑魔法了不是嗎?


    結果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他們隻不過是被魔法部瞞得死死的,完全不知道外界的危險才能保持住這份純潔。


    而這次的小天狼星和小矮星彼得的案件也讓安格斯徹底明白現在的這位魔法部部長是個什麽德行,也看清魔法界的未來就是和過去一樣惡臭腐敗——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


    安格斯有種世界完蛋了,全都毀滅吧的感覺,但老實說…“我認為魔法界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出自麻瓜身上。”他說,“在我們試圖消滅外界少到可憐的困擾之前,應該優先解決我們內在的威脅才對。”


    格林德沃看著他的神情自然清楚他是想到了他們那個年代的故事,所以也很清楚安格斯的心情和他現在這些話的意思。


    於是他點點頭表示讚同,“康奈利·福吉,現任魔法部部長,懦弱無能,膽小怕事,一個自欺欺人到偏執的可憐蟲,他的能力如果有他的嫉妒心那麽強的話,或許現在的魔法界還不至於爛成這樣。”


    安格斯“嗯”了一聲,“但是不行。”


    格林德沃疑惑地看向他。


    “你還記得我二年級被送去聖芒戈的事情嗎?”


    格林德沃想起鄧布利多提到過的那個詛咒。


    “你是說……”


    “沒錯。”安格斯一臉嚴肅地打斷他,“醫生說我有病,很嚴重的胃病,我吃不得一點苦,所以很抱歉不能參與到你的謀劃中了,當然我還是很樂意支持你的…”


    格林德沃陷入長久的沉默中,他正保持著雙手抱胸的姿勢,但藏在臂彎的手已經攥緊,手指微微泛白。


    安格斯當然也注意到了他明顯咬緊後槽牙的麵部變化,又語氣溫和的說道:“都一百多歲的人了,情緒就盡量穩定一點吧,長生不死不可能,但至少能多活幾年。”


    格林德沃16歲那年在阿不思那裏看到他的照片時就想一拳揍在他臉上了,現在這種想法更強烈了。


    第一次跟這種人相處,真沒想到能欠揍成這樣,阿不思到底是怎麽忍耐他的??西萊絲特跟文達怎麽能教出這種人??


    不對,差點忘了,現在這個人是經曆了100多年的時光的,已經不是他們那個聽話的小安格斯了。


    但比起之前那個天真到可愛的孩子,當然還是現在這個更有用處。


    不然他們也不會選擇將計就計,繼續父慈子孝地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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