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覃言走後。


    覃森滿臉怒容,重重地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身體緊繃著,仿佛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而另一邊,樺林則獨自一人蜷縮在沙發裏,肩膀不停地顫抖著,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般肆意流淌,她那嬌小的身軀顯得無比委屈和無助。


    此時的覃森心情糟糕透頂,他衝著周姐大聲喊道:


    “給我拿一瓶龍舌蘭來!快!”


    周姐被他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不輕,趕忙照辦。拿到酒後,覃森二話不說,擰開瓶蓋便仰頭猛灌了一口,辛辣的酒精順著喉嚨一路燃燒下去。


    就在這時,沙發旁再次傳來樺林低低的抽泣聲,那聲音猶如一把把細小的利劍,直刺覃森的心窩。


    原本就滿心煩躁的覃森此刻更是怒火中燒,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被這些煩心事逼瘋了。


    “借酒澆愁愁更愁啊……”覃森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又狠狠地灌下一大口酒。然而,酒精並沒有平息他心中的憤怒,反而讓他愈發失去理智。


    當他再次聽到母親的哭聲時,終於忍無可忍,隻見他猛地站起身來,伸手抓起桌上的那瓶龍舌蘭,用盡全身力氣朝著一旁的牆壁狠狠砸去。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酒瓶瞬間破碎成無數片,玻璃渣四處飛濺,酒水也灑得到處都是。“別哭了!煩死了!整天就知道哭哭哭,有什麽用!”覃森瞪著雙眼,惡狠狠地咒罵道。


    樺林被覃森突然的舉動嚇呆了,她下意識地拿起一張紙巾捂住嘴巴,試圖止住哭聲,但淚水卻還是止不住地從眼角滑落,隻能發出一聲聲微弱的啜泣:“嗚嗚嗚……”


    看到兒子如此粗暴的行為,樺林既傷心又無奈,她輕聲嗔怪道:


    “小森,你怎麽能跟你爸爸這樣說話呢?他好不容易迴趟家,結果連飯都沒吃完就被氣走了。你呀,真是太不懂事了!”


    其實,覃森之所以會如此暴躁易怒,完全是因為他對母親和那個所謂的父親感到無比厭煩。


    尤其是對於那個名叫覃言的男人,他打心眼裏就不喜歡。在他看來,這個男人從來沒有盡到過做父親的責任,如今卻還總是出現在他們母子麵前,攪得家裏不得安寧。


    這個男人,口口聲聲自稱是父親,但從小到大,他在覃森的生命中卻如匆匆過客般鮮少露麵。


    覃森自小就與母親相依為伴,度過一個又一個漫長而孤單的日子。


    若不是念及含辛茹苦養育自己長大的母親,覃森怎會願意挺身而出?他實在不忍看到母親受絲毫委屈。


    “我這可全都是為了你啊,才跟他爭執不休,到頭來你反倒責怪起我來了?”覃森滿心無奈地吼道。


    覃森的母親向來喜歡無理取鬧,倘若此次他不為母親出頭,那母親定然會被覃言肆意欺淩。


    “沒錯!就是怪你,若不是因為你說了那些過分的話語,你爸爸又怎麽可能氣得摔桌子砸碗,然後揚長而去呢?”話音剛落,樺林便滿臉委屈地抬手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


    聽到母親這番言辭,覃森隻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此時,酒精開始在體內作祟,使得他再也無法抑製住內心深處長久以來積壓的不滿情緒,如同火山噴發一般,瞬間傾瀉而出。


    “媽,您別以為我對此一無所知,關於您和他之間的關係,難道真當我全然不知嗎?”覃森怒目圓睜,直視著母親大聲質問。


    “他可是有家室的人!不僅有妻子相伴左右,更有著美滿幸福的家庭,甚至還有一個十分出色的兒子呢!”


    “我應該還有個出生樣貌十分優秀的哥哥,是嗎?”


    樺林完全沒有料到兒子竟會如此直接地質問自己,她猛地止住了抽泣聲,一臉淡然地凝視著覃森,眼眸之中流露出些許驚訝之色。


    樺林一臉驚愕地站在那裏,仿佛不敢相信從覃森口中說出的那些話。


    \"小森,你這是在說什麽胡話啊?\" 她難以置信地問道,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


    覃森滿臉怒容,狠狠地瞪著樺林,眼中閃爍著不滿的火花。


    \"我才沒胡說八道!你自己心裏清楚到底幹了些什麽好事!\" 他憤怒地吼道。


    \"如果不是因為你和那個男人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他的妻子怎麽可能遭遇車禍身亡!\" 覃森越說情緒越發激動,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樺林卻顯得異常鎮定,她靜靜地凝視著覃森,之前的哭鬧早已消失不見。此刻,她隻想把事情解釋清楚。


    \"小森,你不要誤會,我和你爸爸是先相識並走到一起的。\"


    樺林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接著,她輕輕攏了攏有些淩亂的頭發,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從容一些。


    然而,覃森根本聽不進去,隻是發出一陣刺耳的嗤笑聲。


    \"沒錯,你確實比那女人更早認識爸爸,但你們後來不是分手了嗎?而且爸爸最終還是選擇跟那個女人結婚了!\" 覃森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轉向自己的母親。


    在覃森的記憶深處,母親一直都是個極其美麗動人的女子。


    她麵容姣好,素雅而又不失氣質。但奇怪的是,每次當他們母子與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碰麵時,母親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完全失去了平日裏的優雅與淡定。


    他們之間仿佛有無休止的爭吵,每次都如同暴風雨般激烈,而最終往往是以母親獨自一人傷心欲絕地躲進房間,默默哭泣收場。


    隨著時間的推移,母親的性格也開始發生變化,曾經溫柔賢淑的她漸漸被暴躁、自私所取代,而且她還特別善於偽裝自己的情緒,讓人難以捉摸。


    “沒錯,媽媽,您確實是比爸爸更早認識那個人,但您們已經分手了啊,而且還是和平分開的!”覃森一臉憤怒地吼道。


    “那時候根本還沒有我的存在啊!我是在您跟他分手後,他另娶他人之後,您們又重新走到一起才有了我的呀!所以,說到底,我不就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嘛!”


    覃森的聲音愈發高亢起來,眼中滿是對命運不公的怨恨。


    樺林看著兒子,試圖安撫他。


    “兒子,我讓你當了私生子,從一出生就沒有爸爸,讓你很丟臉嗎?”


    “你不是私生子,樺林平淡的說。”


    “我就是一個私生子!一個您和別人婚外情的錯誤的產物!”


    覃森怒吼道。


    此刻。樺林的情緒有些不穩,但她仍是強裝鎮定。


    “難道我說錯了嗎?”覃森滿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情緒已經瀕臨失控邊緣。


    覃森怒視著眼前的母親,繼續咆哮著指責道:“這算什麽?您這樣的行為分明就是在破壞別人的家庭!”


    此時的覃森由於過度激動,再加上酒精的刺激,整個臉部像是被火烤過一般通紅。然而,坐在一旁的樺林卻始終靜靜地注視著他,一言不發。


    當覃森終於喊出那句最傷人的話語——“您當初就不該把我生下來!既然生下我,那麽將來咱們母子倆犯下的罪孽肯定都會遭到報應的!”時,


    一直沉默不語的樺林突然間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一樣,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用盡全力狠狠地給了覃森一記響亮的耳光。


    隻見她那揚起的手掌帶著淩厲的風聲,狠狠地扇在了覃森的臉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猶如一道驚雷,瞬間將覃森從混沌中打醒!他的臉頰火辣辣地疼,眼神卻變得異常冷漠和空洞。


    覃森就那樣靜靜地站著,默默地凝視著眼前的樺林。


    而此時的樺林,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剛才揮出去的手,仿佛那隻手已經不再屬於她自己。直到此刻,她才如夢初醒般意識到自己剛剛究竟做了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驚慌失措的樺林急忙邁步向前,想要查看兒子是否受到了傷害。她滿臉愧疚與擔憂,聲音顫抖地問道:“兒子,沒事兒吧?”然而,迴應她的隻有死一般的沉寂。


    “媽媽錯了,媽媽真的不是故意的,媽媽不好意思……”樺林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可覃森根本不為所動,他用力地一把推開母親伸過來試圖安慰他的雙手,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望著兒子決絕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門口,樺林的心像是被撕裂成了無數碎片。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自己竟然親手打破了母子之間那份深厚的情感紐帶。巨大的懊悔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她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痛苦,雙腿一軟,便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上,放聲痛哭起來。


    而一直躲在樓梯間目睹了整個事件經過的周媽,則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她驚恐地捂著嘴巴,生怕發出一點聲響會引來更多的麻煩。。。。


    覃森毫不猶豫地猛踩一腳油門,汽車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去,轉眼間便抵達了一處豪華酒店。


    他動作敏捷地下車後,大步流星地奔向電梯間。進入電梯後,他迅速按下頂樓的按鈕,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和期待。隨著電梯平穩上升,他的心也逐漸躁動起來。


    當電梯門緩緩打開時,覃森迫不及待地邁出腳步,徑直朝著走廊盡頭走去。來到一扇門前,他停下腳步,抬手用力敲響了房門。


    沒過多久,門就被人從裏麵打開了。一個身材高挑、麵容姣好的女子出現在門口,她看到覃森後驚訝地問道:


    “覃先生,您怎麽來了?”然而,還沒等男子開口迴答,覃森便如同餓虎撲食一般,猛地衝進房間,並順手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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