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天賜並沒有太多的關心冼妙慧。要兼顧學業和兼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早已忙得四腳朝天。


    一天,組長忽然喜氣洋洋地在辦公室裏說道:“好消息,這個月的業績我們拿了全公司第一。為了感謝各位的努力,今晚我請在座諸位去吃一頓。”


    所有的員工都歡唿了起來。關天賜和梁丹青也隨著眾人歡唿和拍掌。


    下班後,眾人簇擁著秦組長來到附近最豪華的豪門酒店,走進了裏頭的楓葉餐館。


    這家餐館是這裏最豪華的餐館之一,主打自助餐。裏頭擺設的全是四人座的正方形桌子,由於秦組長之前便預約了,餐館把幾張餐桌並在一起給他們使用。


    關天賜是第一次來到這麽高檔的場合,也是第一次吃自助餐,未免有些手足無措。


    一旁的梁丹青湊到關天賜耳旁,輕聲細語說:“你跟著我吧,我做什麽你就跟著做什麽。”


    關天賜感激地點點頭。


    其他的同事都沉浸在即將吃大餐的歡樂氣氛中,仿佛都沒有注意到這兩個公司底層員工的對話。


    “現在,我們去取吃的東西。”梁丹青說道。


    關天賜連忙站起來,跟著梁丹青離開座位。


    梁丹青拿了一個大碟子,對關天賜說道:“吃西餐,一般是先吃沙拉,就是生的蔬菜,用橄欖油和沙拉醬拌勻就是了,我們你拿一點點試試?不要拿太多,好東西在後麵呢。”


    關天賜也拿了個大盤子,依言取了一些沙拉,跟著梁丹青向前走去。


    梁丹青向關天賜介紹著吃西餐的禮儀、用餐次序,還有各種菜肴點心的味道。


    這家自助餐廳占地麵積廣大,占據了酒店的整個二樓。菜肴中西合璧,既有西餐的沙拉、麵包、意粉、牛扒、豬扒、三文魚,還有中式的包點、炒飯、清炒素菜、麻婆豆腐、咕嚕肉等美食。


    “你看,這三文魚是深海魚,很有營養,可價格是很貴的,你多拿點試試?”梁丹青殷勤地介紹著。


    她沒有留意到關天賜的心思已經不在美食上了。他正定定的向一個方向看去。


    梁丹青說了半天,沒聽到關天賜迴應,才抬起頭望向他。


    她順著關天賜的目光望去,隻見被關天賜盯著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在親昵地相互喂食,那個男的還伸手為女孩撥去嘴邊的一粒殘渣。是季如冰和穆柯!梁丹青吃驚得眼睛瞪得大大的,整個呆住了。


    “丹青,這道菜是什麽?好吃嗎?”這時梁丹青的耳邊響起了關天賜平靜的聲音。


    “呃,這是龍蝦,賣得比三文魚還貴呢,不要放過。”梁丹青說道。


    ‘我為什麽要說‘不要放過’?要是他想到‘不要放過那對奸夫淫婦’,沒準是要出人命的!怎麽辦?’梁丹青懊悔得想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關天賜說道。


    “也拿得差不多了,我們迴去吃吧。”梁丹青說道。


    兩人迴到座位上,出去取餐的人陸陸續續地迴來了。


    每個人都開開心心地開懷大嚼,席間充滿了歡聲笑語。


    唯獨關天賜和梁丹青一聲不吭。


    關天賜逐樣逐樣地把食物放進口中,嚼碎,然後吞咽,動作機械得像個機器人。


    梁丹青不安的扒拉著盤中的食物,卻仿佛是在完成一項乏味的任務。


    飯局結束了之後,同事們或坐地鐵和公交車,或叫出租車和滴滴,一下子便散了。


    “我送你迴去吧。反正同路。”關天賜說道。


    “不用了,你的宿舍離我的挺遠的。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不用在一棵樹上吊死的。”梁丹青說道。


    她遲疑了片刻,又說:“我知道,這些都是老生常談,可是我覺得道理還是那個道理……”


    “你別說了!”關天賜大吼了一聲,撇下梁丹青撒腿狂奔。


    蒼白的路燈,照耀著幽暗的道路,也目送著這個因失戀而傷心欲絕的男孩。


    關天賜衝進了宿舍,不顧穀明宇和黎景標詫異的目光,爬上床,用被子裹住身體,把頭深深地埋在了枕頭裏,終於嗚咽了起來。


    穀明宇和黎景標對視了一眼。“他終於知道了。”穀明宇說道。


    關天賜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哭聲停下來之後,他才把深埋在枕頭裏的腦袋抬起來。


    穀明宇拿了關天賜的毛巾過來,說道:“擦把臉吧。失戀不是什麽大事。”


    “其實你們早就知道了。是嗎?”關天賜低著頭說道。


    穀明宇看了看黎景標,說:“我們不知道該怎樣告訴你。”


    “你們一直在看我的笑話,是不是?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那個白癡?”關天賜又倒在床上,放聲大哭。


    黎景標把穀明宇拉到一邊,悄悄地說道:“馬上打電話給穆柯,叫他不要迴來。”


    “好,馬上辦。”黎景標連忙答應了。


    這時,大門處響起了一個聲音:“我迴來了。你們都沒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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