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皺眉,出聲斥責道:“別瞎說了。”


    他什麽時候打過她?


    她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你不會打我,畢竟你更愛在床上折騰我。”


    安庭深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迴應。


    他重重地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薄唇緊緊貼著她的肌膚,低聲說道:“我也被嚇到了,容辭。”


    要是他晚到幾分鍾,那個瘋子……


    安庭深瞳孔猛地一縮,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容辭看著他臉上溫柔與狠戾交替出現,本應覺得矛盾,可她隻覺得喉嚨像火燒一樣難受。


    “我覺得他應該不會真的把我掐死吧。”


    盡管當時那氣勢十分嚇人,容辭皺著眉頭說道,“我死了對他似乎沒什麽好處,而且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難道真以為法院是他家開的嗎?”


    安庭深摟著她的手臂,語氣平淡地說:“瘋子做事不需要理由。”


    容辭心裏始終有些疑惑,但又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對勁。


    男人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低聲說道:“以後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別去見他。”


    “嗯?”


    “以後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離他遠點兒。”


    容辭不明所以,低垂著眼簾,沒有說話。


    其實她覺得自己沒什麽大不了的,也沒必要停止拍攝三天,可不管她怎麽解釋都沒用,他還是強行帶她去做檢查。


    醫生說她沒什麽大礙,注意休息就行。


    迴去的路上,容辭望著窗外發呆,安庭深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她無非是在擔心周妙音失明後的生活。


    不過,那個女人確實很有能耐,不管失明與否,竟然能從姬天賜手中逃脫。


    在車上,他的手機響了好幾次,容辭注意到他直接掛斷了兩次。


    第三次響起時,她轉頭看向他說:“是不是姬天賜找你?”


    “嗯。”


    容辭抿了抿嘴唇,“那你還是接一下吧。”


    男人臉色陰沉冷漠,“不想理他。”


    手機還在不停地震動,容辭皺起眉頭,身體稍微湊過去一點,從他的大衣口袋裏拿出手機。


    見男人沒有阻止的意思,她滑動手指接通了電話。


    或許是被打得不輕,姬天賜的聲音聽起來低啞又疲憊:“她怎麽樣了?”


    “如果你問的是我的話,”容辭語氣平靜地說,“托你的福,我還活著。”


    不管他是不是有意,是不是真的想掐死她,或者因為什麽原因失去理智,她都沒法對這個差點害死自己的人有好臉色。


    電話那頭傳來沙啞的聲音:“抱歉。”


    容辭抬頭看著抱著自己、雙唇緊閉的男人,他一臉冷漠,顯然沒有接電話的打算。


    於是她對著電話那頭淡淡地說:“他不想接你的電話。”


    “來周家一趟。”


    “我?”


    “嗯,”他除了看起來有些疲倦,依舊是那個斯文淡漠、自負高傲的男人,“楊文誌在這兒,等你們半個小時。”


    說完,他沒等容辭迴應,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男人用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那雙猶如深淵般深邃的黑眸緊緊盯著她,問道:“怎麽了?”


    容辭的臉緊繃著,眼神冰冷,說道:“他抓走了楊文誌,要我去周家。”


    安庭深垂下眼簾,向開車的張叔吩咐道:“去周家別墅。”


    “好的,安先生。”


    男人粗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低聲說道:“別怕,不會再出事了。”


    容辭閉著眼睛,嘲諷地說:“他差點把我掐死,更何況是楊文誌。”


    二十分鍾後,車停在了周家別墅外。


    這座曾經繁華美麗的別墅,如今還殘留著昨天葬禮的陰鬱氣息。


    姬天賜在客廳裏等著她,他身上和臉上的傷口已經做了簡單處理。


    他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傷口,隻是平靜淡漠地等待著她到來。


    容辭瞥了一眼安靜坐在一旁的鄧如煙,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嘲笑。


    “我來了,楊文誌呢?”


    姬天賜抬起頭,先是越過容辭,看向跟在她身旁沉默寡言的男人,好幾秒都沒有移開視線。


    這個男人來這兒似乎隻是為了陪容辭,對其他事情毫無興趣。


    姬天賜淡淡地看了一眼旁邊的保鏢,後者立刻心領神會,打了個手勢,很快,兩個保鏢一左一右拖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容辭不顧喉嚨的疼痛,提高聲音說道:“姬天賜,你這是幹什麽?我都不知道的事,他會知道嗎?”


    “是他堅持要見你才肯開口。”


    容辭走到楊文誌麵前,看到他臉上確實有淤青,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傷,關切地問道:“你的傷怎麽樣?疼不疼?”


    她真心覺得楊文誌認識她們倆可真是倒黴透頂,先是被安庭深的手下打傷,現在又被姬天賜的人打了。


    她深吸一口氣,直接動手把兩個保鏢的手掰開,說道:“放開。”


    兩人看了看姬天賜的表情,見他沒有反對,又看了看站在容辭身旁皺眉且一臉冷漠的安庭深,便退到了一旁。


    “我沒事,”楊文誌趕忙說道。他低頭看著容辭擔憂的眼神,從羽絨服內掏出一個信封,“昨天我去參加葬禮時,她給我的,讓我見到你時再拿出來。”


    這是一個信封,在如今這個網絡信息時代早已不常見的信封。


    她撕開信封,裏麵隻有一張簡單的紙條,白紙黑字展現在她眼前。


    她愣住了。


    沒錯,白紙黑字,是她熟悉的手寫字體。


    而那些眼睛看不見的人是做不到這樣的。


    容辭:


    實在抱歉,沒能當麵告訴你我要離開。起初,我打算陪爸爸度過最後的時光,之後就前往美國照顧哥哥,可世事難料,如今這個計劃無法實現了。


    你不必為我擔心,我已經長大成人,有能力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我會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支持你實現最終的夢想。


    要是姬天賜找你麻煩,麻煩你幫我轉告他幾句話:


    如今,我已不再糾結於愛恨情仇,你欠我的,我不再追究,我也清楚自己沒能力與你抗衡,更不會耗費心思去報複你。


    這十六年就如同一場豪賭,我輸了,我也認了。


    不過我得明確告訴你,當你聽到這些話時,就意味著我已經成功擺脫了你的掌控。既然我能離開你,就有能力養活自己。離婚前我是個嬌貴的千金,那是因為我生來就是天之驕女,本就有資格享受無盡寵愛。但這並不代表離開周家的庇護,我就無法生存。


    姬天賜,要是你膽敢傷害魏靈韻,或者牽連到我哥,沒關係,我和你的孩子可以為他陪葬,又或者,我能做得更絕,看看究竟誰更心狠手辣。


    再見。


    信上的字跡略顯潦草,卻透著一股力量。


    容辭抬頭看向眼前那個陷入沉思的男人,若不是安庭深在這兒,他恐怕早就派人把信搶走了。


    她淺淺一笑,把信放在茶幾上,說道:“該說的她都寫在信裏了,你自己看吧。”


    說完,容辭轉身,聲音冷冷的:“你找我撒氣,是因為她失蹤讓你心急如焚嗎?其實你心裏也明白,她要是不想被找到,你根本找不到,畢竟這麽多年,你對她一直都毫無辦法。”


    “你覺得這十六年時間太久,還是覺得太晚了呢?”


    從周家別墅出來後,容辭抬頭望著陰沉的天空,凜冽的寒風唿唿地吹著她的身體。


    她每走一步都會留下一個腳印,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足跡,任由冷風把長發吹得淩亂不堪。


    突然,她腳下一滑,身後的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接著把她抱了起來。


    男人的聲音低沉又帶著幾分愉悅:“你要是想讓我抱你,撒個嬌就行,不用每次都讓自己不小心摔倒,嗯?”


    “我能不能撒個嬌,讓你別抱我呢?”


    “行啊,”他低聲笑著,“你可以試試看效果。”


    “別把我當傻姑娘,真討厭。”容辭皺著眉,“放我下來,我喜歡自己走路。”


    男人不緊不慢地說:“可以,不過你今晚得給我念一段書。”


    容辭反應過來後,滿臉嫌棄:“你可真夠離譜的。”


    他又低下頭,親了親她的臉,嗓音沙啞又性感:“這可怎麽辦,你對它一點都不好,它都要‘傷心’壞掉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安總,您太太她想跟你離婚很久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黑海暗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黑海暗戰並收藏安總,您太太她想跟你離婚很久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