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蹙起眉頭,聲音低沉地說道:“把門打開。”


    吳秘書略顯無奈地迴應:“安總,我可沒學過開鎖的本事。”


    緊接著又趕忙補充,“您是想讓我敲門,還是找開鎖公司來處理呢?”


    要是夫人真在這兒住,逃跑肯定是沒可能的,畢竟這可是五樓。


    就在他們交談之際,身後傳來一個滿是警惕的聲音:“你們在我家門口幹什麽呢?”


    安庭深和吳秘書聞聲轉頭,發現是從電梯出來的具曉燕。


    她臉上還留著被慕容允打過的明顯紅腫印記,一隻手拎著包,另一隻手滿滿當當提的都是食材,有青菜、肉還有雞蛋之類的。


    看到安庭深那張英俊卻又帶著冷峻表情的臉,具曉燕的心猛地一緊,唿吸都瞬間停頓了一下,可她還是毫不猶豫地拎著袋子衝到門前,把門口擋住,“安……安總,”她看著男人平靜卻又令人心生畏懼的眼睛,背靠著那扇掉漆的門說道,“您來這兒有啥事呀?”


    安庭深言簡意賅地迴應:“開門。”


    具曉燕緊緊攥著手中的塑料袋,身子緊緊貼著門,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吳秘書貼心地提醒道:“具小姐,您可攔不住安總進去,您這麽做,除了可能讓自己丟了工作,甚至在天水市都待不下去之外,不會有任何別的結果,包括——對其他人也一樣。”


    她心裏當然清楚這一點。


    思索片刻後,她抬起頭,對著天水市最有權勢的男人之一說道:“安總……我知道您和柳導起了爭執,可她現在身體不太好,正需要休息呢,您就行行好,讓她先把身體養好吧?”


    “身體不好”這四個字,輕輕在他心裏劃過。


    男人的聲音愈發低沉,臉色也更冷了幾分,語氣愈發冷漠:“把門打開。”


    讓人沒想到的是,具曉燕態度異常堅決:“安總,柳導不光身體不好,精神狀態也很差,就算您對她有什麽想法,在這時候也該讓她先恢複健康,她現在不想見您。”


    她全程都用“您”這個敬語,可語氣裏卻沒有半分恭敬,更多的是反感與排斥。


    安庭深那張清俊冷峻的臉上已經明顯露出怒意,他眯起眼睛說:“在這破得用力就能把門踹開的地方靜養?她那麽嬌貴,就憑你能照顧好?”


    具曉燕一時語塞,可仍舊不肯讓步。


    雙方僵持了大概五分鍾,任憑吳秘書怎麽勸說都沒用,最後吳秘書隻好拿出手機裝作要叫人,她才極不情願地打開了門——進去之後,吳秘書才明白她為啥死活都不願意開門。


    具曉燕租的房子特別小,十分擁擠,隻有一室一廳,再加上衛生間和廚房,唯一看著整潔的地方,就是收拾過的房間。


    對於這位出身富貴的男人來說,這輩子都沒進過這麽破舊不堪的地方。


    這兒空間太小太擠,牆壁上的油漆都不知道是哪年刷的了,連轉個身的地兒都沒有。


    在房間裏,他神色凝重,步伐急促地邁向門口,伸手轉動門把手,將房門推開。


    “具曉燕,”他聲音低沉、含糊,還帶著一絲沙啞,仿佛沒什麽力氣,“我沒什麽胃口……你不用給我準備晚餐了。”


    容辭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又沒聽到具曉燕迴應,盡管腦袋昏昏沉沉,還是勉強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身形高大,幾乎占據了大部分空間的男人。


    他身著剪裁精致的西裝,筆挺又整潔,在這個環境裏顯得格格不入。


    原本溫文爾雅的麵容此刻被陰霾籠罩,下顎線條緊繃,他麵無表情地凝視著她。


    隨後進來的吳秘書,看到容辭額頭上那格外醒目的傷口時,不禁捂住嘴巴,滿臉驚愕,心裏瞬間慌亂起來——夫人失蹤這麽長時間,難道安總真的對夫人動手了?


    安庭深緊抿雙唇,一言不發地走上前,彎腰掀開她的被子,伸手想要抱起她。


    女人的身體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男人的動作短暫停頓,但最終還是把她從床上抱了起來,低頭看著她略顯異常紅潤的麵龐,低聲說道:“帶你迴家。”


    容辭閉上眼睛,沒有吭聲。


    一來是她確實沒力氣說話,二來她心裏清楚,不管說什麽都沒用,他是不會讓她留在這兒的。


    抱著隻穿了薄睡衣的她,安庭深感受到她身上超乎尋常的熱度,顯然是發燒了。


    他想起那天早晨,她光著腳就衝進了雨中。


    最後,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額頭上的傷口上,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眼神愈發深沉,心裏微微一揪。


    經過門口時,他語氣平淡地對吳秘書吩咐道,聲音裏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讓醫生去終南別墅。”


    具曉燕像個不知所措的人,跟在他們身後,雖然沒辦法幹涉,卻又放心不下。


    容辭睜開眼睛,透過男人的肩膀,對著具曉燕微笑道:“別擔心,我沒事,會聯係你的。”


    她的聲音十分沙啞,還帶著鼻音。


    在狹窄的客廳裏,安庭深停下腳步,冷淡地瞥了具曉燕一眼。


    具曉燕頓時緊張起來,她聽說安公子為了找柳導費了不少功夫,擔心自己這次得罪了他會丟了工作。


    她臉色變得蒼白,畢竟這份工作對她來說至關重要。


    “吳秘書,”安庭深收迴視線,平靜地說,“給具小姐安排一個新住處。”


    具曉燕一下子愣住了,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要把自己趕出去嗎?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麽一個租金便宜、交通便利而且治安還好的地方。


    吳秘書立刻恭敬地迴應:“好的,安總,明天就為具小姐找一處更合適的小公寓。”


    就這樣,容辭被他一路抱出屋子。走進電梯時,他低頭看著她,兩人都沉默不語,誰也沒有打破這份寂靜。


    直至上了車,張叔在下麵候著,瞧見安先生抱著太太過來,頓時鬆了口氣,緊接著迅速打開車門,恭敬道:“安先生,太太。”


    吳秘書坐在副駕駛座,車內一片安靜。


    直到男人撥通電話,用低沉的嗓音吩咐:“王媽,準備晚餐,容辭發燒了,做清淡些。”


    “好嘞,安先生,我馬上準備。”


    掛斷電話,他隨手把手機擱在一旁,這才重新將目光投向依偎在懷裏的女人。


    他喉結動了動,抬手輕輕把她的亂發撥到一邊。


    容辭皺了皺眉,微微把臉轉開,動作雖小,卻明顯透露出排斥的情緒。


    男人倒沒在意,依舊細心地整理她的頭發,讓其不再雜亂,隨後又瞧了瞧她身上的睡衣,低聲問道:“冷不冷?”


    容辭麵無表情,冷淡迴應:“不冷。”


    雖說她正在發燒,體溫比平常高,可她確實不覺得冷。


    吳秘書在前排笑著搭話:“夫人,您現在發燒更不能著涼,我把車內空調溫度調高些。”


    秋日的氣溫本就舒適宜人,卻因她發熱不得不開啟熱空調。


    安庭深沒把她的冷淡放在心上,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給她裹在身上,說道:“是不是感覺不舒服?先休息會兒,到家吃點東西就能去睡覺了。”


    張叔默默加快了車速,原本半小時的路程,僅用二十分鍾就抵達了。


    作為經驗豐富的老司機,他的駕駛技術確實相當厲害。


    到了終南別墅,安庭深像往常一樣親自抱她下車。


    之前他安排了一場晚宴,王媽接到臨時通知,所以他們到家時晚飯還沒準備好。


    醫生還沒到,男人輕聲問她:“要不要先上去洗個澡?”


    她隻迴了四個字:“我自己洗。”


    安庭深既沒答應也沒拒絕,直接抱著她迴到主臥室。


    床單被套都換成了白色,看著有些陌生,以前用的可都是深藍色係。


    男人彎腰想幫她把頭發挽起來,問道:“泡澡還是淋浴?淋浴能快些,嗯?”


    “我要洗頭,別綁起來。”


    他看著她,溫柔地說:“你額頭上有個傷口,不能碰水。”


    安庭深的目光在她額頭的傷處停留了幾秒,那是個破皮流血的外傷,雖說塗了藥膏,可處理得十分潦草。


    這……難道是他弄的傷?


    他記不起來什麽時候造成了這麽嚴重的傷,好像是撞到牆上了。


    容辭終於直視著他,說:“我全身都是傷。”


    原來,她在具曉燕家浴室洗澡時,地麵濕滑,加上頭暈,不小心摔倒,頭部重重磕在了牆上。


    當時具曉燕聽到動靜衝進去,看到的就是她那狼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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