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容辭話音剛落,僅圍著一條浴巾的男人已經單膝跪在她身旁,雙手捧起她的臉,低頭緩緩吻了下去。


    這是一個輕柔至極的吻,男人的薄唇輕輕覆在她的唇上,帶著絲絲暖意。


    容辭既沒有主動迎合,也未選擇拒絕,隻是靜靜地閉上雙眼,沉浸在這片刻的寧靜之中。


    緊接著,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去洗個澡,然後好好休息吧。”


    她緩緩睜開眼睛,輕輕點了點頭,隨後伸出手,輕輕推開他的胸膛,雙腳踏上冰涼的地板。


    一隻手穩穩地抱著早已準備好的衣物,另一隻手自然地撫過自己如瀑的長發,臉上露出溫婉動人的笑容,輕聲說道:“你先睡吧,我洗完澡就迴來。”


    男人凝視著她的臉龐,足足好幾秒鍾,最終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容辭走進浴室,任由溫熱的水淋濕頭發,直至全身都被溫暖的水流所包裹。


    待洗完澡後,透過被蒸汽氤氳得模糊不清的鏡子,她開始擦拭濕漉漉的頭發。


    直到頭發不再有水珠滴下,她才打開浴室門,迴到臥室。


    此時,屋內隻有床頭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男人似乎已經進入了夢鄉。


    容辭靜靜地站在床邊,注視了一會兒,隨後輕手輕腳地拿起吹風機,悄悄地走出了臥室。


    她打開書房的燈,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一邊吹著頭發,一邊望向對麵一整排的書架。


    當頭發大約吹幹至七分的時候,她關掉吹風機,起身從書架上抽出那本粉色封麵的畫冊,重新坐迴到椅子上。


    她曾經學習過一段時間的繪畫,主要研習的是鉛筆素描。


    翻開畫冊封麵,上麵簡單勾勒出一個男人的輪廓,那時的他遠比現在年輕,渾身散發著蓬勃的朝氣與活力。


    她靜靜地凝視著這幅畫,許久之後,輕輕地合上畫冊,再次拿起吹風機,將頭發徹底吹幹。


    隨後,她迴到臥室,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就在她剛伸手準備關掉燈的瞬間,一隻強健有力的手臂伸了過來,環住她的腰肢,將她緊緊摟入懷中,緊接著男人翻身覆在了她的身上。


    安庭深輕嗅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迷人香氣,在黑暗中低聲笑道:“你還知道迴來?”


    容辭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親昵地蹭來蹭去,無奈地說道:“不迴來我能睡哪兒?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就隻是出去吹了個頭發而已。”


    “嗯。”


    男人的嘴唇沿著她的下巴一路輕輕親吻下來,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睡吧。”


    ……


    第二天上午,容辭依照約定前往昨天去過的影樓,打算找具曉燕商談戲服的相關事宜,然而卻驚訝地發現影樓大門緊閉。


    她不禁皺起眉頭,迴到車前向張叔詢問道:“昨天我們離開之後,這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張叔同樣一臉困惑,迴答道:“我是看到警察把那個打人的女孩帶走後才離開的。”


    思索片刻,又補充說,“不過我覺得,慕容家在天水市多少還是有些勢力的,說不定之後會為難具小姐。”


    容辭坐進車裏,正考慮著要不要找老公打聽具曉燕的電話號碼,車窗突然被人敲響。


    她轉頭望去,隻見是一位年約五十歲的老太太。


    容辭搖下車窗,禮貌地微笑著問道:“請問有什麽事嗎?”


    老太太仔細打量了容辭幾秒鍾,才笑著開口問道:“你是安太太吧?”


    容辭眼中閃過一絲略微的驚訝,不過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意,點頭應道:“我是。”


    “我是曉燕的鄰居,這孩子平日裏對我們這些獨居的老人照顧有加。昨天傍晚,她特地來找我,叮囑說要是今天你來找她,就讓我把她的電話號碼給你。”


    老太太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十分肯定地說道,“聽她對你的描述,我一看就覺得是你。”


    容辭微微挑起眉毛,隱約想起昨天似乎確實給了具曉燕自己的號碼,不過她也沒再多想,隻是從包裏拿出手機,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說道:“好的,麻煩您告訴我吧。”


    老太太完成囑托後,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容辭撥通了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還沒等她開口,手機裏就傳來一陣歇斯底裏的冷笑聲:“慕容允,我告訴你,她們兩姐妹要是不道歉,我絕對不會撤訴,哪怕你們把我關到死也沒用!”


    容辭眨了眨眼睛,沉默了片刻,才出聲說道:“具小姐,我是昨天去你店裏找戲服的那位。”


    很明顯,對方沒料到接電話的是別人,過了好幾秒,她的聲音迅速緩和下來,甚至有些語無倫次:“對……對不起,我還以為是……你是安太太嗎?”


    “是我。”


    “實在不好意思……本來打算給你打電話的,但是我的號碼被……”


    容辭明顯能感覺到女孩的緊張,以及那瀕臨崩潰的情緒,“這兩天可能沒時間……真的不好意思,我……”


    “你……”


    容辭有些遲疑地問道,“你現在是不是被限製自由了?”


    具曉燕沒有迴應,容辭猜她大概是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容辭換了隻手拿著電話,另一隻手將車窗搖了上去,說道:“具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告訴我你家的地址?我想去和你當麵聊聊,如果你有興趣,說不定能換份新工作,等攢夠了錢,還能重新開店,你覺得怎麽樣?”


    張叔從後視鏡裏看著麵帶沉靜微笑的容辭,心裏不禁感歎,自家太太可真是厲害,就這麽幾句對話,就把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了。


    具曉燕過了一會兒才小聲說道:“可是……我婆婆不太好打交道,我怕她會為難你。”


    兒子行事如此出格,想來婆婆也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沒關係,最近我聽了不少難聽的話,再多幾句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


    慕容家雖說算不上那種特別顯赫的大家族,但在天水市還是有一定的地位與人脈的。


    容辭讓張叔在車裏等著,自己上前去敲門。


    慕容家的傭人打開門,看著容辭覺得眼熟,卻叫不出名字,便問道:“請問你是哪位?”


    容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微笑,說道:“我是來找你們家少夫人具曉燕的,我們已經約好了。”


    傭人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提高音量,嘟囔著:“我們家少夫人不在,出去了。”


    “是嗎?可我剛剛還跟她通過電話呢。”


    “什……什麽時候?”


    容辭笑意盈盈地說:“就在你來開門之前。”


    傭人被堵得啞口無言,最後沒辦法,隻能進去確認,之後才勉強讓容辭進了門。


    當容辭被引領至大廳時,恰好碰見具曉燕從樓上匆匆走下來。


    很明顯,具曉燕倉促整理過自己,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也換了身衣裳,隻是未施粉黛。


    具曉燕的眼圈微微泛紅、有些腫脹,不是特別明顯,睫毛上還掛著些許水珠,估計是剛洗過臉。


    容辭朝著坐在沙發上,貴婦人模樣的女人行了個禮,說道:“慕容夫人,您好。”


    後者語氣平淡地迴應:“有什麽事就在這兒說吧。”


    “媽,”具曉燕輕聲說道,“我想和柳導聊聊……他們劇組需要提供戲服,我想著……”


    “那你的店怎麽辦?”


    慕容夫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耐煩地數落起來,“我們家出錢給你開店,你現在又想去劇組摻和?你清楚自己是什麽身份嗎?娛樂圈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是你能待的?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慕容家的少夫人?”


    聽到“娛樂圈那種混亂的地方”這句話,容辭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


    畢竟自己是個外人,不便插手別人家的家務事和婆媳矛盾,容辭便選擇默不作聲。


    具曉燕輕輕笑了笑,神色間透著一絲哀傷,不過又顯得平靜而不外露,“我可不覺得自己算得上慕容家的少夫人。”


    她稍作停頓,語氣輕柔卻又十分堅定地說:“影樓我會接著經營下去。至於娛樂圈,雖說有人覺得那裏亂糟糟的,但像我這樣的殘疾人——尤其是像呂伊娜說的,就算脫光了都引不起男人注意,您不必擔心我會給慕容家抹黑。”


    最後這句話,她講得就像在說別人的事,臉上甚至還帶著一抹微笑。


    “你……”


    慕容夫人似乎覺得受到了極大的冒犯,氣得伸手指著她的鼻子,“具曉燕,我們慕容家供你吃穿,資助你開店,你就這麽報答我們?”


    具曉燕的手慢慢攥緊,頭依舊低垂著,“所以,我實在不好意思再讓慕容家供我吃住、資助我開店了。我想去外麵工作。”


    容辭猜測具曉燕在慕容家很少如此堅決地表明自己的態度,因為慕容夫人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不滿的神情愈發明顯。


    等情緒稍微平複了些,她才瞪了具曉燕一眼,轉而冷淡地對容辭說:“這位小姐,實在抱歉,這件事得等我們家慕容允迴來才能定,麻煩您先迴去吧,就不送了。”


    “媽,”具曉燕抬起頭,看了看容辭,平靜地說道,“這位是st傳媒的總裁夫人,昨天呂伊娜被帶進警察局,不是因為她打了我,而是因為她差點打了安太太,被安先生瞧見了。”


    慕容夫人的臉色瞬間變了變,先是瞧了具曉燕一眼,隨後把目光移到容辭身上,眼中流露出幾分懷疑與尷尬。


    最後,慕容夫人注意到了容辭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容辭率先打破了沉默,臉上帶著微笑說道:“慕容夫人您好,我看過具曉燕在影樓裏自己設計的服裝,特別有特色,她很有才華。一直待在一家影樓發展,實在是太可惜了。至於您所擔心的那些問題……我學的是導演專業,也勉強算是娛樂圈的一份子。既然慕容少夫人背後有慕容家的支持,想來一些不好的事情肯定不會發生。”


    考慮到容辭是st公司總裁夫人這一身份,盡管沒有得到媒體的明確證實,但昨天發生的事情,慕容夫人心裏肯定有所了解。


    單靠具曉燕一個人,不管怎樣都沒膽量把呂伊娜送進警察局。


    見慕容夫人沒有迴應,容辭接著說:“要是慕容夫人不介意的話,我能不能請具曉燕到咖啡廳,單獨聊聊合作的事情呢?”


    慕容夫人心裏顯然不太樂意,可礙於容辭的身份,又不好多說什麽。


    就在這時,傳來一陣腳步聲,具曉燕最先有了反應,抬頭看向門口。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慕容夫人笑著說道:“允兒迴來了,你快勸勸具曉燕,她非要進娛樂圈工作,怎麽勸都不聽。”


    慕容允一臉嚴肅,走進來後目光直接落在具曉燕身上。


    隨後他轉向容辭,眼神雖然算不上充滿敵意,卻也毫無熱情:“安太太,身為整個st傳媒的總裁夫人,具曉燕不過是個沒什麽名氣的小店主,實在不值得你親自到我們家裏來。”


    容辭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慕容先生您太客氣了,總裁夫人並非我的職業。我第一次擔任大導演的副導,自然得按照吩咐做事。”


    她看了一眼再次低下頭的具曉燕,“設計這事兒和名氣沒什麽關係,更何況我們又不需要走上米蘭紅毯,我真的很喜歡慕容少夫人的作品。”


    慕容允皺了皺眉頭,接著說:“具曉燕隻是個業餘設計師,連大學都沒上過。”


    他的語氣裏沒有嘲諷的意思,卻格外冷淡,和總是溫和儒雅的安庭深截然不同。


    “這件事我會和她商量,今晚會給安太太答複。要是她願意去,明天就會親自前往st。”


    這番話把所有事情都挑明了,讓容辭沒有任何周旋的餘地。


    最後,慕容允看了看容辭,說道:“我瞧見您的司機在外麵等著,就不送您了。”


    容辭沉默了一會兒,對著具曉燕笑了笑:“好的,慕容少夫人,我等你的電話。”


    具曉燕的手緊緊攥著,似乎在努力克製著某種情緒。


    她迎著容辭的目光,點了點頭說:“好的,晚上我會給你打電話。”


    容辭拿起包,向慕容夫人和慕容允微微點頭示意,然後轉身離開了。


    慕容家的客廳裏隻剩下三個人。具曉燕低著頭,像是連唿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慕容允斜眼瞧了瞧那個低著頭、手指緊緊攥在一起的女人,冷哼一聲,“迴房間再說。”


    言罷,他便直接往樓上走去。具曉燕鬆開拳頭,又再度握緊,如此反複了幾次,調整好唿吸後才跟了上去。


    房門剛關上,男人便幹脆利落地丟出一句話,就好像在下達一個無關痛癢的指令,“給柳容辭打電話,告訴她你不去了。”


    具曉燕的手又一次緊緊攥起,睫毛輕輕顫動,“我要去。”


    “具曉燕,”正在換衣服的男人轉過身,冷笑著喊她的名字,“是不是覺得被st總裁夫人看中,就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分量了?還是覺得有她撐腰,就能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了?”


    “我隻是想出去工作,這就算是無所顧忌了?那你們又算什麽?”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輕柔,慕容允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等他明白她話裏的意思時,心頭頓時湧起一股怒火,可當對上她的目光時,竟微微一震,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別忘了當初你是怎麽嫁給我的。”


    這句話瞬間勾起了具曉燕心底密密麻麻的痛楚,雖然時間久了,感覺有些麻木,但那種火辣辣的難堪與被嘲弄的感覺仍在。


    “我忘沒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沒忘就好。”


    她望著他英俊的臉龐,竟覺得既熟悉又陌生,“女人一旦有了工作,就不會整天隻盯著男人和家庭。雖說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對你的感情早已消磨殆盡。可看到名義上的丈夫毫無顧忌地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心裏總歸是不好受的。”


    他們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長時間地交流過了。


    昨晚因為呂伊娜的事情,兩人還大吵了一架。


    她清楚地朝他怒吼,有些事情她已經忍到了極限。


    慕容允看著她的臉,眼中閃過複雜的神情。


    具曉燕雖說比不上呂若楠那般美貌,但也算是個清秀的小美人。


    若不是腿有殘疾,再加上……


    沉默片刻後,他緩緩開口,麵無表情地吐出三個字,“不準去。”


    短暫的死寂過後,具曉燕突然笑了,“慕容允,你是不是怕我在那個圈子裏突然紅起來?”


    她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怕我這個業餘出身、連正式設計師都算不上的人受到關注,然後你和呂若楠的事情就會被曝光?”


    男人冷笑一聲,眼神裏帶著幾分輕蔑,“柳容辭能當副導是因為她是安庭深的女人,在這個圈子裏誰都得給她幾分麵子,你覺得自己有多大能耐?”


    “我沒有,”具曉燕平靜地微笑著,“所以請讓我去工作吧。我被你的女人和她妹妹每天騷擾,都快崩潰了,女人一旦瘋狂起來,做出的事連自己都會害怕。”


    呂伊娜隔三岔五就跑到她的影樓鬧事,原本生意紅火的影樓,也因此日漸冷清。


    慕容允剛要開口,就聽到她平靜地說道:“我覺得,離婚也未嚐不可。”


    他瞬間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眯起眼睛重新打量她,“當初死活不肯離婚的是你,這段婚姻可是你用腿和胸上的傷疤換來的。你說過,就這麽離婚你不甘心,不是嗎?”


    真的是這樣嗎?


    原來自己曾經說過那樣的話。


    或許,曾經的自己確實是這麽想的?


    怪不得他對自己的看法越來越差。


    具曉燕咬了咬嘴唇,臉色愈發蒼白,卻還是歪著頭笑了笑,“或許……慕容家少夫人這個身份,並沒有給我帶來任何益處。沒有名聲,沒有金錢,也沒有愛。慕容先生慷慨資助我開了一家影樓,反倒讓我覺得虧欠你們家太多,好像要用三生三世才能償還。”


    她緩緩說道:“我越來越覺得,這樣的生活根本不是人能過的。”


    慕容允的眼神猛地一縮,但臉上沒什麽明顯的表情變化,依舊是一貫的冷漠,“你清楚,我現在不可能離婚。”


    “對你而言,最愛的女人和前途,哪個更重要?”


    具曉燕唿吸急促地說,“既然她沒那麽重要,迴來跟我一起生活就那麽難嗎?”


    “對我來說,這不是個矛盾的問題,具曉燕。”


    他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臉上掛著肆意的冷笑,“結婚時我就提醒過你,這就是一座墳墓。是你非要進來的,你的腿和傷疤隻會不斷提醒我,為了嫁入豪門,你做了多麽令人作嘔的事,呂家白白把你養大。”


    看著具曉燕漸漸失去血色的臉和空洞無神的眼睛,他心中湧起一股久違的暢快。


    他早就對和這個女人如死水般沉默的日子厭煩透頂。


    “我寧願當初摔下樓瘸了腿、被燙傷的是呂若楠,而不是你。”


    她意識到,傷人的言語有時比鋼鐵更加銳利。


    有些痛苦可以不流血、不見骨,卻能讓人痛到撕心裂肺。


    以前她還會哭。


    受辱、被誤會、感到委屈的時候,都會忍不住落淚,或者在沒人的地方抱頭痛哭。


    漸漸地,她再也哭不出來了。


    即便有時候想大哭一場來發泄情緒,也擠不出一滴眼淚。


    “你當時怎麽敢說這是墳墓呢,”具曉燕的視線逐漸模糊,已經看不清他的臉,“這分明就是地獄。你放心,我一定會爬出去的,哪怕死在外麵。”


    ……


    下午,柳容辭在st寫字樓與金浩辰以及劇組成員討論還未確定的電影細節。


    角色基本已經確定,開機日期也定好了。


    金浩辰看了幾張柳容辭拍攝的具曉燕影樓裏的旗袍照片,勉強表示滿意,“要是她聯係你了,讓她專門給楚子琪定製一套。”


    柳容辭點頭應下,雖然具曉燕還沒正式答應,但她直覺對方會來。


    下班的時候已經晚上六點了,安庭深打電話叫她上去,說晚上訂好了餐廳一起吃飯。


    柳容辭敲門時,安德桑剛好從裏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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