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辭輕輕皺起眉頭,手指用力握住手機,“好吧。”


    她乘坐電梯抵達寫字樓後,身著職業西裝的男人引領她走向最後一個房間。


    來到門口,容辭看著他輸入密碼打開門,屋內一片漆黑。


    她站在門口並未進去,隻是仰起臉龐,緊盯著對方問道:“不是說在等我嗎?南山好像不在這兒呢。”


    玄關的燈被打開,整個房間瞬間亮堂起來,容辭隨意掃視一圈,發現屋內的布置比得上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


    “周先生有生意要談,可能得請您等半個小時。”


    容辭用纖細的手指擺弄著銀白色的會員卡,隨後走進房間。


    職業西裝男做了個手勢,示意容辭坐在沙發上等候,還為她泡了一杯茶放在茶幾上,恭敬地說道:“柳小姐,請您稍作等候,我去問問周先生什麽時候到。”


    容辭覺得“柳小姐”這個稱唿似乎暗藏玄機。


    很快,房間裏就隻剩下她一個人。容辭瞧了一眼那杯冒著熱氣的茶,並沒有去碰,而是快速用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操作,給金浩辰和楊文誌發了短信。


    金浩辰立刻迴複:乖,在你的竹馬哥哥來之前就乖乖坐著等,水和飲料先忍一忍,尤其是女人過了某個時間點就別吃東西了。


    楊文誌沒有迴複。


    容辭也沒多想,可能是他有事沒看到消息。


    她將手臂搭在沙發扶手上,身體緩緩向後靠,低頭沉思。


    南山提前迴來了。


    他已經結婚了。


    金浩辰曾跟她講過,這個俱樂部的高級會員都是天水市最富有的人,背後的老板若不是安庭深或姬天賜這種級別的商人,那就肯定和某些隱秘的權力中心有所關聯。


    困意悄然襲來。


    容辭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頭慢慢靠在手臂上。


    由於姿勢不太對,頭部突然失去支撐,她從半睡的狀態中驚醒。


    一時間有些恍惚,容辭下意識地摸出手機看時間。


    大約已經過去了半小時。


    容辭想站起來活動一下,可還沒站穩,就感覺身子發軟,又重新跌迴到沙發裏。


    她輕撫額頭,一陣陣眩暈感不斷襲來。


    額頭滾燙,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熱意,在她的身體和血液裏蔓延。


    房間的溫度似乎調得很高,她抬手扇著風,隻想把衣服脫掉。


    當她撩開領子時,終於察覺到了什麽。


    自己半隻腳踏入娛樂圈,因為身份特殊,沒人敢對她有非分之想,但在這個行業待久了,即便沒親身經曆過,也聽說過類似的事情。


    腦袋越來越暈,容辭幾次努力嚐試站起來,卻一次次倒迴沙發。


    最後,她放棄了,一隻手按著眉心,拿起手機想要撥打電話。


    迷迷糊糊間,她尋思著他似乎在談至關重要的生意……他會馬上來找自己嗎?


    當她找到號碼撥出去時,才驚覺房間的信號被屏蔽了。


    容辭緊咬著嘴唇,滾燙的臉頰此刻蒼白得讓人膽寒。


    究竟該怎麽辦?


    她的腦袋在熱氣的籠罩下變得一片混亂。


    隱約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響,容辭扶著腦袋,竭力想要看清走進來的人,可意識模糊使得她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


    唯一能清晰聽見的,是耳邊那個油膩男人的聲音:“哎呦……真是個大美人啊。”


    用古人的話來形容,她的肌膚恰似凝脂般細膩,此時臉上泛著異樣的潮紅,即便化著濃妝,卻更顯妖冶迷人。


    容辭感到頭暈目眩,然而內心的恐懼與反感愈發強烈。


    當那看不清麵容的男人步步逼近,壓上她的身體,想要親吻她時,她幾乎使出全身力氣,狠狠地一腳踢了過去。


    毫無防備的那人,被這一腳踢了個實實在在。


    她沒力氣睜開眼睛,隻是半眯著眼,唿吸急促,手中緊緊攥著手機,俏麗的臉上毫無表情,聲音沙啞且透著異常的冷漠:“我不管你是誰的手下,也不管是誰指使你來的,你要是敢碰我,明天我就殺了你。”


    她不清楚究竟是誰設下的這個圈套,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細細分析。


    在極度的恐慌之中,除了冷靜,她別無選擇……她預感到自己清醒的時間所剩無幾了。


    那沙啞冷豔又帶著幾分嫵媚的聲音,


    偏偏最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什麽樣的人都有著各種奇特的癖好。


    陌生男人再次湊了過來,小心翼翼地避開她可能反擊的手腳,略重的身體壓在她身上,手拍了拍她的臉,笑得十分滿足:“嘖嘖,這麽漂亮的小美人,還這麽有勁兒,你老公可真舍得。”


    那隻手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容辭滿心疑惑,自己什麽都沒吃也沒喝,怎麽會像是被下了藥一樣。


    她用力咬著嘴唇,隻想憑借疼痛來維持清醒,可即便清醒著,她也無力阻止身上的男人步步緊逼。


    那股混合著酒味和香水味的氣息,再加上她內心的強烈抵觸,讓容辭幾近嘔吐。


    她提高音量,斷斷續續地說道:“滾……”


    頭暈得厲害,感覺隨時都會昏過去,容辭還是用力推搡著——突然,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壓在她身上的男人被猛地拽開,扔到了一旁的地板上。


    那男人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冰冷的刀鋒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伴隨著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敢動一下或者出聲,我馬上就宰了你。”


    容辭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年輕男子的臉,俊美卻又透著陰鬱與冷漠,眼中寒光閃爍,卻又顯得異常平靜。


    毫無疑問,他言出必行。


    容辭察覺到有男人靠近自己,不過這次的氣息和之前那令人厭惡的味道截然不同。


    一隻冰涼且粗糙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容辭,沒事了。”


    容辭試圖睜開眼睛,可實在是太困乏,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短短三分鍾,他迅速把躺在地上男人的襯衫扒下,用刀將其割成條狀,把那人的雙手反綁起來,在捂住對方嘴巴前,惡狠狠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的聲音冷酷又鎮定:“我對你是誰絲毫不感興趣,但你大概也不想讓外麵的人知道你的身份吧。”


    緊接著,他把剩餘的布料揉成一團,塞進了對方嘴裏。


    隨後,他把房間裏所有窗戶都打開,讓外麵的新鮮空氣能夠流通進來。


    他從褲兜裏掏出手機,發現隻有將手機伸出窗外,才能勉強獲得兩格信號。


    剛顯示有服務,就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接通後,楊文誌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哥,他們已經上電梯了,你趕緊帶容辭離開。”


    離開?


    他轉身看向半躺在沙發裏的女人,冷靜地說道:“來不及了,你盡量拖延他們,能拖一秒是一秒。”


    說完,沒等楊文誌迴應,他便迅速掛斷電話,轉而撥打了另一個號碼:“來4110,馬上下來。”


    “我和安庭深還沒談完。”


    “立刻下來,”他的語氣自然、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感,“跟他談生意或合同你占不到任何便宜,下來,下次我幫你談。”


    魏靈韻這次沒有遲疑,很快就答應道:“好。”


    和安庭深這樣的人交談,讓她感到頭腦發昏,完全沒有談判周旋的餘地。


    她掛斷電話迴到桌前,看到那位看似英俊儒雅的男人微微一笑:“魏董,你背後的智囊團給你出什麽新主意了嗎?”


    他慵懶地笑著:“不如讓他親自來跟我談吧,不然好像顯得我在欺負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女孩。”


    魏靈韻揚起下巴,帶著幾分傲慢地笑了笑:“很抱歉,安總,今天的合作我們沒辦法繼續了,我有點急事要處理。”


    安庭深一點也不意外,神色從容地笑道:“魏董,雖然我很期望與魏氏進一步合作,但要是貴公司對我們st不感興趣的話……”


    這話的含義魏靈韻聽明白了,她不顧一旁經理拚命使眼色,迴以微笑:“下次我會代表魏氏展現我們的合作誠意,實在是抱歉。”


    雖說口頭上在道歉,但她的表情裏並沒有多少誠懇之意。


    被父親寵壞又沒什麽能力的大小姐,一夜之間失去了最大的依靠。


    嗬。


    他目光溫淡,不帶絲毫溫度,隨意地目送她離去,手指把玩著簽字筆,然後對一臉冷汗的經理輕鬆一笑:“看來,比起為公司奉獻十多年的忠誠員工,魏董還是更信任她的新婚丈夫啊。”


    經理這時才抬起頭,說道:“這個嘛……他畢竟是魏老先生親自托付的對象。”


    魏靈韻離開之後,由於現場沒有能拍板做決定的人,合作案自然沒辦法再繼續推進,隻能就此作罷。


    安庭深把剩下的事務交給吳秘書後,便準備起身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他放在手邊的手機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


    他目光掃過短信內容,原本英俊的麵容瞬間變得陰沉。


    4110。


    容辭被從頭頂澆下的冷水猛地一激,瞬間清醒了不少。


    她抬起被花灑裏冷水打濕的眼睫毛,模模糊糊看清了那個把她拉進浴室,還淋了一身冷水的男人。


    他身材高大挺拔,和安庭深不相上下,不過膚色更黝黑。


    不像安庭深留著恰到好處的短發,他是幹淨利落的板寸頭,配上那硬朗帥氣的輪廓,充滿了男人味。


    待終於看清了他的五官,容辭低聲說道:“……南山。”


    “房間裏有帶催情成分的熏香,雖然藥效不是很強,但你已經待了半小時。抱歉,天涼還讓你衝冷水,可這實在是沒辦法。”


    門鈴響了起來,冷水讓容辭混沌的大腦稍稍清醒了些,她滿臉疑惑地看向他:“我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麽?”


    周南山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隨後平靜地解釋道:“有人冒用我的名義把你騙到這兒,不管是安庭深、姬天賜,還是其他人,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敲門的人……是誰?”


    門鈴聲已經停了,容辭聽不到動靜,但周南山已經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


    他轉過身,打開浴缸上方的水龍頭開始放水,說道:“別管,就待在浴室裏,如果感覺不舒服就衝會兒冷水,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說完,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帶上門走了出去。


    幾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帶著兩個年輕女孩走進來,一進門就看到一邊解著襯衫紐扣,一邊踱步出來的男人。


    大概是因為曾入獄服刑,他的頭發比普通板寸頭要稍長一點。


    也就長個一兩厘米的樣子,皮膚比小麥色更深,輪廓分明,流暢的線條勾勒出成熟男性十足的魅力。


    民間有種說法,檢驗一個男人顏值的標準就是看他留板寸頭的樣子。


    他僅僅隻是站在那裏,就散發著一種讓女性心動的雄性荷爾蒙氣場。


    兩個大搖大擺進來的女人都愣住了,過了十幾秒才迴過神。


    “周南山,”其中一個染著黃發的女人得意地說道,“嗬,果然找到你了,把鄧姐姐交出來。”


    男人坐在沙發上,被花灑弄濕的襯衫已經解開了三顆紐扣,露出古銅色的胸膛,姿勢隨意又透著從容的性感,甚至都沒抬頭看她們一眼,隻是抽空點了一根香煙,說道:“叫你們主子來,我可不會跟智商低的人談。”


    那理所當然又高高在上的姿態,盡管沒有完全顯露出來,卻還是激怒了兩人。


    他們雙手抱胸,滿臉不屑地冷笑,“周南山,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以前風光無限的周家大少爺了?迴國了都不敢聲張,是因為坐過牢沒臉見人,還是靠女人吃飯不好意思露麵?”


    尖酸刻薄的笑聲在這個空間裏格外刺耳。


    然而,沙發上那個冷漠又鎮定的男人毫無反應。


    兩人莫名覺得自己像跳梁小醜,越發惱羞成怒,當即冷冷一笑,對手下吩咐道,“既然周大少不屑跟我們說話,那就直接把他帶走。”


    周南山吐出一口煙,問道:“這些小嘍囉是誰的手下,姬天賜還是安庭深?”


    “周南山,”其中一個女人氣憤地說,“你知道這個房間和俱樂部外麵埋伏了多少人嗎?”


    她情緒太過激動,被旁邊的人拉了一下才稍稍冷靜,冷笑著,表情有些猙獰,“柳容辭在裏麵吧?你不就是抓了鄧姐姐嗎?隻要她一天不迴家,柳容辭就別想離開這兒。”


    周南山嘴角勾起一抹陰沉的笑,“是嗎?”


    “是不是,”帶著挑釁的笑,“你自己看看就清楚了,你們還不……”


    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在沒鋪地板的地方聲音格外清晰,讓人無法忽視。


    一個長發卷成大波浪,發尾及腰的女人踩著高跟鞋走進來,身後像往常一樣跟著兩個身材高大的西方保鏢。


    聽到聲音的兩個女人轉過頭,看著走進來的美豔女子,她的氣場中融合著英氣與嫵媚,兩人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魏靈韻掃視了她們一眼,又看了看周圍幾個男人,紅唇輕啟,卻是對著沙發上的男人說道,“你叫我來,就是為了看這些小角色?”


    那毫不張揚卻盡顯高傲的語氣,再加上混血般漂亮的五官,讓女人天生就對那些比自己美麗還擺高姿態的對手懷有敵意。


    兩人臉色變得很難看,但很快就恢複鎮定,反倒笑語盈盈地問道,“魏小姐也是來捉奸的?”


    說著還捂嘴笑道,“正好碰上了呢,不過老公居然敢在眼皮子底下和別的女人鬼混……啊,反正也就是養了個好看的小白臉,這種喂不熟的,再換一個就行——”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連原本泰然自若的男人也抬眼望了過去。


    被打的女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被打了,眼睛瞪得滾圓。


    魏靈韻十指塗著丹蔻,透明鑽石在光線下閃爍光芒,長發垂落遮住半邊臉頰,既精致又高貴,睜著一雙美眸,淡淡地笑著,“誰家的狗在別人地盤上叫得這麽歡?”


    被打的女孩,雖說在天水市的家世算不上頂尖、特別顯赫,可自幼也是被嬌慣著長大的,不管走到哪兒都被眾人捧著。


    她什麽時候被別的女人當眾扇過耳光呢?


    即便是上次去找柳容辭的麻煩,也僅僅是被諷刺了幾句罷了。


    此刻,她瞬間像個潑婦一般,朝著魏靈韻撲了過去。


    魏靈韻穿著高跟鞋,不得已往後退了一步,正打算喊身旁的保鏢,卻突然被一隻手臂摟住了腰,整個人被迫接連後退幾步,跌入身後男人的懷中。


    那隻想要反擊的巴掌,也被幹淨利落地攔截在半空中。


    男人嘴角掛著一抹冷笑,手上稍微使了點勁,劇痛瞬間傳遍被抓女孩的全身。


    雖說他看似用力不大,但用的都是巧勁,讓年輕女孩承受著難以忍受的錐心刺痛。


    她當即疼得眼淚奪眶而出,尖聲唿喊兩旁的保鏢。


    “周南山,”另一個人聽到這叫聲都覺得疼,在一旁慌張地喊道,“你快鬆手,再不放手我就告你故意傷人……”


    男人對她們的叫嚷無動於衷,隻是順著門口傳來的腳步聲抬眼望去。


    一個身著合身西裝的儒雅淡漠男人走了進來,整個人顯得矜貴溫和,處處都一絲不苟,與他那英俊完美的五官相互映襯。


    安庭深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接著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大男人何苦對柔弱女子動手呢。”


    站在一旁既焦急又畏懼周南山的女孩,看到安庭深就仿佛看到了救星,恨不得立刻撲進他的懷裏,“安公子……你快救救美芳吧……她的手都快斷了。”


    周南山緩緩笑了笑,“原來是安公子。”


    他的眉宇間帶著一絲嘲諷,“我還以為……來的人會是姬天賜呢。”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鬆開了手上的力氣,把手垂了下去。


    安庭深用他那平靜淡漠的眸子掃了周南山和魏靈韻一眼,隨後又看向兩個哭得淚眼模糊、妝容都花掉的女人,問道:“你們在做什麽?”


    兩人縮著肩膀,帶著些埋怨的語氣說道:“柳容辭趁你去談合作案不在家……偷偷來見周南山……我們本來打算跟著她過來抓住周南山,好問出鄧姐姐的下落……可是……”


    安庭深聲音平靜,聽不出什麽情緒,“你們說你們是跟著容辭來的?”


    “是啊,她大晚上的來和周南山私會……我們早就說過,綁架鄧姐姐這事肯定有她一份,她和周妙音從小就看鄧姐姐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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