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辭滿心都是想咬他一口的衝動。


    可她實在沒了力氣,從他懷裏滑了出來,抱著枕頭背對著他,扯過被子蓋住自己赤裸的身子。


    安庭深瞧著她白皙的肩膀,皺起眉頭問道:“怎麽了?”


    她居然比自己先生氣了?


    容辭氣鼓鼓地鼓起腮幫子,沒有搭理他,隻是輕輕哼了一聲。


    安庭深沒了耐心,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把她翻過來,眯起危險的眼睛問:“你在耍什麽小性子?”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皺著眉說:“連半根煙的時間都等不了?”


    說完,他像是無奈妥協一般,掐滅了手中的半截煙,低下頭就要再次吻上去。


    容辭隻覺得這個男人不可理喻,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讓他壓下來,滿臉憤怒地看著他說:“你就不怕到了四十歲就早衰?”


    安庭深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才23歲,就開始操心三四十歲的床笫之事了?”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語氣淡淡地說,“你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那隻手鑽進被子裏摸索著她,“放心,就算你五十歲了,我也能讓你求饒。”


    容辭剛剛褪去的紅暈再度湧上臉頰,“安庭深,你簡直就是個登徒子,”腦海裏全是這些念頭,“閉嘴!”


    “好,閉嘴,”他掀開蓋住她身體的被子,“做到你心服口服為止。”


    “不要了,”容辭趕忙說道,生怕他真的還不罷休,急忙抱住他的手臂,阻止他在自己身上繼續動作,“我都快累死了……”


    安庭深哪會聽她的,就算聽了也隻當她是在故作姿態。


    容辭被他嚇得不斷躲閃,差點滾下床去,好在男人反應迅速、力氣又大,一把將她拉迴懷裏。


    他皺著好看的眉毛,“你真的滿足了?”


    一般情況下,要是他有那方麵的想法,她不會一味拒絕,即便不主動迎合也會配合,要是不肯配合——眼下這種疲憊抗拒,已經是她最強烈的態度了。


    容辭感覺根本沒法和他正常交流,“不要。”


    “既然已經享受夠了,”他扳過她的臉,迫使她正視自己,“還擺什麽臉色?嗯?快活你也快活了,難不成爽完了還想說我強迫你?”


    “我累了還不讓我說話了?”


    容辭越想越氣,拿起枕頭砸在他額頭上,“麵都煮糊了,既然你不吃,就別讓我做。”


    她天生嗓音不大,尤其是在幾乎耗盡體力之後,聲音愈發低沉,再加上帶著些委屈的語調,聽起來倒更像是在嗔怪。


    安庭深捏了捏眉心,隻覺得頭疼。


    他瞥了一眼小桌上已經糊掉的麵條,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行了,”他隨手撿起那條已經揉成一團的浴巾,簡單地圍在腰間,下了床,“我受夠了。”


    實際上,當他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看到她的那一刻,心裏並沒有那方麵的想法。


    直到開始親吻她,那股欲望才慢慢被勾起。


    容辭看著他當真坐了下來,拿起放在一旁的筷子,準備吃那碗已經變得黏糊且冷掉的麵,他的姿態依舊優雅迷人。


    然而,即便隻是夾起一筷子麵條,都顯得有些費勁。


    安庭深卻神色平靜地吃了一口。


    容辭咬著嘴唇說:“麵太稠了,別吃了。”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這心思都寫在臉上了,我能不吃嗎?”


    “你應該先吃麵再……”


    容辭猛地頓住,臉瞬間紅了起來,“都糊了不好吃,而且天氣這麽冷,對胃也不好。”


    “沒事。”


    他隻簡單迴了這兩個字,便又繼續低頭吃那碗幹巴巴的麵。


    他咬著那隻冷掉的蛋,那薄唇與這種食物似乎格格不入,就好像在吃什麽怪異的東西。


    可他依舊吃得很自然。


    容辭隨手找了件睡袍穿上,光著腳走到他身旁,伸手想要搶走他的筷子,“已經不好吃了,別吃了。”


    她隻是隨意地披了件衣服,腰帶鬆鬆垮垮地係著,鎖骨處還留著吻痕。


    安庭深的眼神暗了幾分,順勢把她抱迴到膝蓋上,親了親她的下巴,歎了口氣,“不吃你不開心,吃你又要折騰,就不能少點事嗎?”


    她可不像他說的那麽難纏。


    不過是表達一下不滿罷了,誰讓他吃糊掉又冷掉的麵條呢?


    “不用吃了,”她小聲嘟囔著,“我是說下次煮了麵就要趕緊吃,不是讓你吃冷的。”


    男人嘴角微微上揚,“我剛好餓了,”他語氣輕鬆地說,環過她的腰拿起筷子,“你精力那麽充沛,我晚上確實沒怎麽吃東西,挺餓的。”


    “安庭深!”


    容辭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炸了毛的貓一樣說話都沒了條理,“是你精力旺盛!”


    他夾了一筷子麵條送到她嘴邊,“嗯,是挺旺盛的,”男人低聲笑著,像是在逗弄小寵物,“吃點,免得餓壞了。”


    容辭把臉轉開,“不吃,都糊了。”


    見她一臉嫌棄的模樣,安庭深也不勉強,自己把那口麵條吃了。


    “你真的餓了嗎?”


    安庭深看了她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那我再去煮一碗吧,”她抿著嘴唇,抓住他的手腕,“這個別吃了,我看你經常空腹喝酒,胃估計不太好,別吃冷的了。”


    說著,她便想從他懷裏站起身來。


    可男人的手臂依舊壓在她的腰上,他低下頭,凝視著她緋紅的小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嗯……你穿內褲了嗎?”


    雖說她穿衣服的時候他沒特意留意,但眼角餘光還是瞥見她拿了件睡袍出來。


    他的手順著她的腿側悄然探入,低聲呢喃:“你沒穿……”


    她原本計劃洗完澡後再去做別的事。


    容辭試圖阻攔他的動作,“別鬧啦,我再給你煮碗麵。”


    安庭深低下頭,想要親吻她,“不吃麵了……接著吃你。”


    “不行,不行,”她著急得說話都結巴了,“我們該休息了,好不好呀?”


    她仰起臉望著他,眼眶微微泛紅,“我的腰都快折了。”


    她用溫柔且帶著一絲委屈的語調說著,嘴唇不自覺地輕輕撅起。


    他心裏有些觸動,輕聲笑著問道:“不是說要重新給我煮一碗麵嗎?”


    她小聲嘀咕:“你又不吃。”


    男人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溫柔地哄著:“你去浴室衝個澡,我下去煮麵,等會兒下來陪我吃。”


    容辭看著他英俊又性感的臉龐,眨了眨眼睛,“吃麵還得要人陪?”


    安公子居然這麽黏人嗎?


    他不經意地蹭著她的臉頰,“那你陪我不?”


    “好吧。”


    其實她已經洗過一次澡了,可因為身上感覺黏糊糊的不舒服,便決定再衝一衝。


    安庭深放下她,拿起那碗吃了幾口的麵和空杯子準備出去。


    “等等。”


    容辭突然叫住他。


    男人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挑起了眉頭。


    容辭的臉蛋微微泛紅,轉身從櫃子裏拿出一件睡袍,抱著它走到他身旁,有些難為情地說:“王媽雖然睡了……但要是她起來喝水之類的……你穿上衣服再下去吧。”


    他的胸膛、肩膀和背上有幾道被指甲抓出的痕跡,抓得還挺用力。她明明沒留長指甲。


    眼前那白皙的臉頰就像塗了水胭脂,水潤又嫣紅,美得難以形容。


    安庭深應了一聲,接過睡袍。


    二十分鍾後,容辭下樓走到餐廳時,安庭深剛好把麵條端上餐桌。


    “過來吃麵。”


    他煮了兩碗,一大一小。


    “我不餓。”


    “你在飯局上沒吃多少,而且,”他抬起眼眸,眼角帶著一抹動人的弧度,“做愛很耗體力的,光叫就挺累的。”


    容辭真想把那兩碗麵都塞到他嘴裏讓他閉嘴,又羞又惱地瞪著他:“安庭深,你知道含蓄點顯得更有文化嗎?”


    為了防止他說出更過分的話,她拉開椅子坐下,低頭拿起筷子:“吃麵,誰說話誰是小狗。”


    他的廚藝相當不錯,即便是簡單的麵條,湯味也十分鮮美,很入味。


    迴憶結束後,睜開眼睛看到的依舊是靜謐無聲的夜色。


    她的手緩緩收迴,毫無困意的眼睛裏透著一絲迷茫。


    最終,她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光著腳下床,拎起鞋子出門,全程沒發出一點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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