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抬起眼眸,入目便是一片氤氳的景致,細密的雨絲交織成幕,裹挾著絲絲縷縷的寒意,仿若從四麵八方悄然蔓延而來,讓她不禁微微瑟縮。


    她呆愣在原地好長一段時間,宛如被時間定格,許久才猛地迴過神,陡然站起身來。


    可由於長時間蹲著,她的身體早已麻木,雙腿發軟,一個踉蹌,整個人狼狽地重新跌坐在地麵上。


    不遠處,安庭深坐在那輛黑色的賓利慕尚駕駛座內,麵無表情地冷冷凝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搭在方向盤上。


    車子緩緩駛入那片豪華的別墅區,他操控著方向盤,不慌不忙地將車倒進車庫。待他拔下鑰匙,推開車門走下車時,渾身濕透的她已然不知何時站到了他麵前。


    眼前的男子身姿筆挺,仿若一棵蒼鬆,渾身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


    他那狹長冷峻的雙眼微微眯起,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神色慵懶,語氣帶著幾分戲謔調侃道:“若不是被甩了,我還真以為是哪家姑娘對我情深似海,愛得死去活來,在這兒苦等我呢。”


    “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她低垂著頭,姿態恭謹謙遜,聲音刻意壓得極低,仿佛生怕驚擾到周遭的寧靜,“安公子,我深知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而且我也清楚自己與你身份懸殊,實在配不上你。與其等到婚後,你才發現我並非您夢寐以求的安太太,倒不如趁現在就結束這段關係,這樣對我們雙方都好。”


    她話音剛落,頭頂便傳來一聲充滿輕蔑意味的冷笑。


    緊接著,她的下巴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力度大得讓她忍不住輕皺眉頭。


    英俊的男人將臉湊近到她跟前,近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鼻息間溫熱的氣息,在這清冷潮濕的雨夜中,顯得格外突兀又曖昧。


    他的嗓音低沉沙啞,帶著雨夜昏暗中光影交錯的迷離感,冷冷地說道:“你可真是自負得可以。”


    看著她此刻道歉時的模樣,狼狽的姿態,謙卑的態度,條理清晰的話語,安庭深腦海中不禁閃過一些過往的片段。


    “周妙音心高氣傲,鄧如煙孤高清冷。”


    他粗糙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留下一道淺淺的紅色印記,伴隨著低沉的笑聲,他又重複了一遍:“但不管什麽時候,你都是最高傲自負的那個。”


    她的睫毛上掛滿了晶瑩的水珠,恰似清晨荷葉上滾動的露珠,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微光。


    她的杏眼依舊黑白分明,此刻卻因疼痛不自覺地蹙起眉頭,艱難地說道:“安庭深,隻要你不對楊文誌趕盡殺絕,我願意乖乖嫁給你。”


    她心裏清楚,如果沒有楊文誌這件事,她確實會毫不猶豫地嫁給他。


    “喜歡那個小混混?”


    安庭深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探尋,更多的卻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應該是愛得深沉吧,不然怎麽會不惜與他對抗,他在心底暗自思忖。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徹骨的冰冷與玩味,像是在琢磨著什麽有趣的事情,“讓我想想,該怎麽好好收拾他才好呢?”


    聽到這話,她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滿是驚恐與擔憂,下意識地伸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急切地說道:“這跟他毫無關係,請你不要……”


    安庭深鬆開扣住她下巴的手,手臂緩緩放下,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無波,仿佛剛才的一切都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有關也好,無關也罷,你要明白,得罪我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


    說完,高大的男人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穿過走廊,朝著客廳走去。


    她原本以為,他叫她過來隻是為了盡情羞辱她一番,等他發泄完心中的怒火,這件事就會慢慢平息,最終被歲月遺忘。


    當柳容辭再次抬起頭時,安庭深已經走進了屋內。


    她想都沒想,便不顧一切地追了上去。


    她甚至連鞋子都沒換,濕漉漉的頭發和衣服還在不斷地往下滴水,在光潔的地麵上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


    安庭深上了二樓,她隻能緊緊跟在後麵,在臥室門口攔住了他。


    她氣喘籲籲地抬頭望著他,神色急切地說道:“楊文誌以前救過我……高中的時候,有個和妙音有過節的大姐頭把我帶到廢棄工廠,想要拍我的裸照,就在我感到絕望無助的時候,他和他的朋友恰好路過,救了我。我和妙音跟楊文誌是多年的好友,這份恩情我一直銘記在心。”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們之間的事情和他毫無關聯,請你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她的眼神中滿是懇切與哀求,滿心期待他能聽進自己的話。


    他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她那狼狽不堪、麵色蒼白的臉,神色依舊冷漠,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柳小姐是不是還沒認清現狀?這件事該如何處理,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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