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庭深坐在那兒,仿佛一尊沒有感知的雕塑,對於服務員遞來的簽字筆和柳容辭的輕聲催促,似乎完全沒有反應。


    他究竟是真的沒聽見,還是故意裝作不理會,旁人無從知曉。


    隻見他依舊安靜地坐在原位,眼神有些迷離,絲毫沒有要拿起筆簽名的意思。


    柳容辭見狀,內心有些無奈,隻能輕輕咬著嘴唇,自己伸手接過筆,在賬單上一筆一劃地認真簽上了他的名字。


    她的字體十分獨特,介於楷書的規整和行書的流暢之間,一筆一劃寫就“安庭深”三個字。


    “謝謝兩位。”


    服務員禮貌地微笑著說道。


    柳容辭剛想迴應說一聲沒事,不經意間抬起頭,恰好與不遠處的兩個人對上了視線。


    在不遠處站著一個男人,他氣質文雅,卻麵容冷峻,渾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身旁是一位身著米色長裙的美麗女子,她一頭長發如瀑布般柔順地披在肩頭,身姿優雅。


    那男人麵無表情,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而那女子的臉上則快速閃過一絲驚訝,像是看到了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


    柳容辭心裏不禁泛起嘀咕,難道有些人就是特別容易湊到一塊兒,還是說今天真的是冤家路窄,這麽巧就碰上了。


    安庭深的手從桌麵上緩緩滑落,就像一片飄落的樹葉,順勢搭在了柳容辭的腰上。


    他的嗓音因為醉酒而變得低沉又沙啞,在這略顯嘈雜的餐廳裏,卻清晰地傳入柳容辭的耳中:“你開車,我們迴去。”


    看樣子他不太舒服,整個人都有些綿軟無力,下巴輕輕擱在了她的肩膀上,還帶著幾分醉意地輕聲評價道:“你還挺香的。”


    柳容辭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心裏暗自想著,在自己的心上人麵前表演這種虛假的甜蜜,真的有意思嗎?


    不可否認,單看外表,這個男人確實成熟英俊,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魅力,可在對待愛情的事情上,他的智商卻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柳容辭把錢包塞迴他的口袋後,便起身準備離開。而安庭深依舊半靠在她身上,手臂緊緊環繞著她的細腰,這讓她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懷裏,姿勢顯得十分親密。


    突然,柳容辭感覺腰部被一隻大手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身體瞬間微微僵硬,下意識地忍不住低聲喊道:“安庭深。”


    “嗯?”


    安庭深低下頭,眉梢眼角都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看起來就像一個調皮的孩子,“你太瘦了,得吃胖點才行。”


    此刻的柳容辭,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陪著一個喝醉了酒、任性又調皮的孩子,隻能耐心地引導著他出門。


    畢竟對方有錢有勢,在這種情況下,她也隻能暫時忍受著。


    而安庭深似乎還想繼續展示他們之間的“恩愛”,她也就順從地讓他抱著。


    就在這時,安庭深又湊近了一些,帶著濃重酒氣的氣息輕輕拂過她的鼻尖,他喃喃地說道:“奶奶覺得微胖的女孩更有福氣。”


    “庭深,”一個略帶無奈的聲音傳來,柳容辭循聲望去,隻見鄧如煙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然後淡然一笑,抬頭對著身邊的男人說,“天賜,庭深好像喝多了,要不要送他迴去?”


    聽到這個聲音,安庭深這才像是注意到他們似的抬起頭。


    他眯著眼睛,因為酒精的作用,整個人看起來有些不羈,仿佛完全不在意周圍的一切,“我沒吃晚飯,你們也沒吃嗎?”


    姬天賜戴著一副眼鏡,鏡片後的眼睛讓人看不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轉過臉去的柳容辭,那一眼很短暫,卻又仿佛帶著某種深意。


    安庭深也注意到了姬天賜的這個動作,他低下頭,輕輕蹭了蹭柳容辭的頭,輕聲問道:“不高興嗎?”


    鄧如煙淡淡地開口說道:“容辭和妙音是好朋友,她很不喜歡我和天賜。”


    她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著什麽,然後繼續說道,“基於你和我們的關係,我想她也不喜歡你。”


    她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陳述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事實,而這種厭惡在柳容辭的態度裏似乎表現得毫不掩飾。


    安庭深聽了這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更加貼近柳容辭。


    他用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轉過臉來,臉上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那笑容裏似乎藏著一些探究,“看來你還有脾氣,我還以為你不懂得討厭呢。”


    他想起在之前的晚會上,柳容辭幾乎不屑正眼看薛誌誠那個渣男和蔡坪岐那樣的小三,很顯然,她對他們的討厭已經到了極點,可在麵對他們的時候,卻又總是表現得很溫順。


    安庭深更緊密地依偎著柳容辭,低沉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在這有些喧鬧的環境裏,卻帶著一種別樣的意味,“所以你是因為他們而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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