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裂開的縫隙裏,忽然出現兩道身影,一閃而逝……


    與戲同一時間……


    碧落雪山下……


    絢爛的爆炸亮起,帶去了的餘波震蕩了雪山上幾十萬年的積雪落下。


    狂風卷起,吹亂了林間的樹木,驚起了滿林子的飛鳥。


    一人被打飛,一人緩緩落地。


    一人紅衣,邪肆俊美……


    一人白衣,清冷如仙……


    一男一女,彼此身上的靈力波動……哦不,是仙力波動一直在撕裂著周圍的空間。


    穀梁予懷捂著心口,咳了幾聲,唇邊止不住地溢出鮮血。


    他沒想到,剛成仙的人……居然這麽強……


    強到……讓人不可置信……


    林顏看著狼狽地倒在火光中的人,咽下了湧上喉間的血……


    他的確真的很強……


    剛成仙雖然能打過……但不受傷是做不到的……


    還是差了些,不比阿遲……


    想到他……


    林顏眸子裏再次劃過勢在必得……


    這一次……所有人,都會齊聚……


    所有罪人,都該伏誅……


    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卻很是勉強。


    “不會笑就不要笑了……咳咳……”穀梁予懷劇烈咳嗽著,身上鮮豔的紅衣像是他熱烈又肆意的生命一般,綻放著漂亮無比的生命之火。


    紅衣上流光溢彩,是最好的南靈的鮫人紗,從鮫人靈族滅族後,這種東西,是用一尺少一尺。


    “好像是……有這個說法……要想俏一身孝……咳咳……真的很漂亮……”


    穀梁予懷還是管不住他那無所顧忌的嘴。


    林顏眸光一冷,眼裏帶著殺意。


    “哈哈哈!我知道你想殺了我!”穀梁予懷忽然大笑,猝不及防,然後他緩緩坐起身。


    “我也不會勸阻你,但或許你可以當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咳咳咳……”


    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小心木棉樹裏麵的那個女人,她在背後,準備著一石二鳥。”


    穀梁予懷善意的提醒。


    這個時候,他的身上少了癲狂,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眷戀和滿足……


    “跟你一起死……挺好……他都沒有這個待遇……”


    這個“他”是誰,二人心知肚明。


    林顏喚出挽光劍,握緊,運轉仙力。


    穀梁予懷見了,慘然一笑,“等不及了嗎?”


    林顏冷著臉,不置可否。


    對於穀梁予懷說的,她沒有必要去聽。


    她什麽都知道……不是嗎?


    隻要……計劃順利進行……


    她心想。


    璀璨的劍光再次出現,同樣的彎月,上次的那一招……


    因為林星闌阻止而打偏的一招……


    但是這次,林星闌他們,都不在……


    看著蓄勢待發的劍招,穀梁予懷已經沒有能力阻止了。


    他黑沉的眸子裏在這一瞬間閃過許多複雜的情緒。


    這一刻,他卻是突然想到,他一輩子追逐著最強,追逐著成神,到底是為什麽?


    是年少時族人的期許嗎?


    或許有吧……


    是被所有人敬仰的虛榮嗎?


    應該也有……


    但好像……他根本就從未得到那個位置……


    很久之前有神明……現在……神明隕落……卻又有另一個人……


    總有人阻擋在他麵前。


    他真正的是第一人的時間,好像隻有……幾千年……


    在那之前,他在不停地修煉,然後……去挑戰……


    成為第一人後,還要防止有人超越他,然後繼續……拚命修煉……


    好像……打敗所有人的感覺……逐漸對他來說……並沒有那麽讓人開心……


    修煉也很枯燥無味……他堅持下去的唯一理由……好像隻有討厭失敗……


    和……付出了太多精力與時間?


    第一人?好像從未帶給他快樂?


    他其實更喜歡的……是那個時候救到了一隻小白兔,幹淨又明媚……


    雖然對他愛搭不理,但他反而格外喜歡去招惹……


    他喜歡看著她一臉無語的模樣……認真聽他說話的模樣……對著他不耐煩的模樣……


    小白兔眼裏即使沒有他,卻很是吸引人……


    他好像其實……隻是想要感受到有人認真聽他說話,真的把他放在一個溝通者的位置上……


    不對……


    是想要獨一無二的月亮那樣對他……


    可以不關風月……但一定要在意……


    誰會不喜歡幹淨的月亮呢?


    穀梁予懷失神的躺在地上,認命了!


    他看著天空中一閃一閃的月亮,難得覺得……他真蠢!


    到死才清楚,他到底要什麽……


    他在喜歡著月亮,向往著成為太陽……


    其實……隻是想要成為滿是光亮的人罷了……


    他並沒有生活在黑暗裏,也沒有生活得痛苦,但卻很是陰暗!


    汙泥一般的人,總是趨光的,向往著成為永遠無法成為的人……


    他很輕易地討厭世界上的任何東西,不管理由是否牽強附會……


    他天生厭世,天生不喜歡生靈,本身就是一個難看的人……


    扭曲又惡心……


    漂亮的外表下,是腐敗的靈魂……


    不需要因為什麽轉變成這樣,因為他本來就是……


    他的人之初……是性本惡……


    穀梁予懷直直盯著天上的月亮,隻有月亮在了……


    劍光晃眼,向著他而來,他卻覺得……解脫……


    ……


    火光衝天而起!


    鳳凰的啼鳴陡然間響起,隨後,突然……空間撕開,出現了三個人的身影,也有人猛然投來了視線,遠遠看著……


    然後……跨越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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