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醫生,這是您第三次來找我談話了。我已經將我能提供給您的線索全部都整理了,我真的無法再進一步的迴想了。”


    “你方才也問了我們局裏的同誌了,我的失憶症狀在很多年以前便有了,我甚至對我親生父母的印象都是模糊的。”


    “你為什麽不再去問問隔壁的那位老兄呢?我很想配合調查,但這真的是我的上限了……”


    我是一名警察,可我失憶了,在昨晚,那一場舞會後。歌劇院坍塌了,耶納得歌劇院。我們於廢墟中被解救,所有人,除了“少爺”。


    我在病床上又等待了片刻,另一位陌生麵孔的白大褂進來了。


    “警官同誌,你們局裏的張部長與我是老相好……”他套著一層近乎的皮委婉的向我提出合作,這一點套路我還是懂得的。


    “既然如此,您想要怎麽做呢?幫助我找迴記憶?”


    醫生:“容我冒昧的提一嘴,您似乎對於自己所遺忘的事物抱有厭煩與逃避。”


    “是嗎?好吧,在我被老伯撿迴家的時候我就開始對自己的記憶很敏感了,這一次我竟然又碰上失憶。很抱歉各位大夫,剛剛我的態度確實談不上友好。”


    那新來的心理醫生得到了我的答案後神情也放鬆了下去,他招唿著一名護士出門告知了我的同事們。其他無關的醫護人員見狀也打了聲招唿離開了。


    醫生拿出了一本令我熟悉的圖書,他一邊查閱著整理了隨身攜帶的工具。


    過了好一會,局裏負責筆錄的同事輕手輕腳的坐在了我的床前,起初我甚至沒有注意到她開門進來的動作。醫生整理好工具後與她點頭示意了一下,之後他放下手中的書拿出了一塊懷表。


    “等一下,醫生先生。我能請問一下,那是一本什麽書嗎?”麵對我突如其來的疑問,醫生有些許詫異,但他還是迴答了我


    醫生:“那是一本精神科相關的研究書籍,內容很偉大,它可以幫助你恢複記憶甚至遺忘。”他深吸了一口氣,“隻不過它的作者在幾年前銷聲匿跡了,在這位教授失去妻子的那天夜晚。”


    “很抱歉……”我調整了一下狀態,“開始吧。”


    醫生微微點了點頭,他在我的麵前擺出了一塊掛在半空中的懷表。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我看到了——一條蛇,它的身形足以摧毀整條長廊,那是一條“巨蟒”。


    醫生:“你看到了什麽?”


    “親愛的醫生,我看到了一條蛇。”


    醫生:“在哪?”


    “在…舞會。”


    醫生:“什麽時候?時間。”


    “深夜,周圍一片黑暗,沒有光源。”


    醫生:“周圍還有誰?”


    “有…一位穿著蕾絲的小姐。


    醫生:“是對麵病房的奧利弗女士。”


    (與同事的交流)


    視線越發的模糊,我仿佛迴到了昨晚的舞會。


    一切的起點……


    昨晚發生了地震,耶納得歌劇院坍塌了。所幸的是,搜救人員隻花費了不到半天的時間便找到並解救了所有被困廢墟的人,除了一位十幾歲的小男孩,耶得夢。


    我是受害者之一,且與他人不同的是,我似乎知道耶得夢的下落,但昨晚的記憶太模糊了,我失去了昨晚的記憶,在混亂的記憶碎片之中我看到了一個站在走廊深處的人影以及那一條橫穿長廊的巨蟒。我需要通過心理醫生的催眠盡可能的迴想起事情的來龍去脈,我要找尋到那個小男孩的下落。


    正年2095,冬,彼得爾城鎮·耶納得歌劇院


    醫生:“現在是……”


    “傍晚,我首次到達了劇院,耶納得劇院。”


    我身著黑色禮服,口袋裏藏著一把手槍,現在我要先去見一對夫婦。


    首先,我要穿過甜品的供應區。一位皺著眉頭的糕點師一直在訴說著什麽苦水。


    糕點師:“那家夥的父親以前可是知了明的神經病,他在精神病院被強行帶迴家的路上還差點掐死了我的奶奶!我看那家夥多少也遺傳了些毛病。”


    另一位糕點師:“別這麽說,那對姐弟就隻剩下這位父親了。我聽說他們父親之前可是一位很和氣的醫生,可惜命運不給麵子啊。”


    這時,一位看樣子二十出頭女士擋在了我的麵前。


    女士:“哇哦!‘白地蘭’警官。”


    我其實是叫“盧修斯·拉斐爾”,可我對於舞會中所有人的姓名感到陌生,以下我都會以“代號”相稱,這些“代號”都會與人物特征相關。


    看樣子,她是在欣賞一幅畫作?這位女士身著深藍色的禮服,她胸前的“藍寶石”最為亮眼。


    這顆“藍寶石”在我的認知中,堪比【溯】的“碧藍星空”,那顆至寶我隻在“海洋之星”的盛宴上觀摩過一次。


    白地蘭:“你認識我?請問您是……”


    藍寶石:“我是耶得盟斯夫人的侄女,我是來代家裏長輩出麵的,正好再來看看小少爺。”她向我行了一個禮節,“白地蘭先生可是鎮子上有名的警官,耶得盟斯夫人請你來一定是希望看住場子吧?嗯——看樣子隻來了您一位。”


    白地蘭:“小姐過譽了。我確實是受耶得盟斯先生之邀來看看熱鬧的,老爺隻請了我一人,我必然是要盡職盡責的。”


    藍寶石:“既然如此,警官先生不如先來幫我看看這幅畫?”


    我上前看去,這幅畫所描繪的是一名獨自站在城牆之上望向遠方的王子。


    白地蘭:“很憂鬱很有藝術色彩。”


    藍寶石:“是嗎?可我倒是覺得這幅畫貌似有些…歪?”


    我又仔細了看了一遍,確實,這幅畫框是歪的。


    藍寶石:“聽說這次舞會的裝飾全是靠一位小有名氣的年輕人來布置的,我還以為有多驚喜呢。而且我看啊,這些牆壁裏頭似乎還是空心的,真是蹊蹺。”


    藍寶石與我道別,而我也沒多想隻是前往主廳去找耶得盟斯夫婦報到。


    耶得盟斯夫婦正在與一位滿頭白發的中年人說著話:“您安排的聖水我們已全部讓他喝下了。”


    耶得盟斯先生見我來了便舉起酒杯請我喝了一杯,夫人則是帶著那中年人默默走向了角落。


    白地蘭:“這酒味道不錯。”


    先生:“這酒名叫‘白蘭地’你若喜歡,這架子上的幾瓶就都拿去喝。”


    白地蘭:“不必了,謝謝先生的恩賜。”


    先生:“嘖!瞧這話說的,我耶得盟斯從不喜歡搞什麽階級對待。”


    我意識到我的話讓老爺有些不高興了,於是我還是收下了這幾瓶白地蘭。


    “我迴去後給同事們也嚐嚐。”先生之後又去接待了其他的客人,這次舞會來的客人來自各個地區。在人海之中,有那麽一個人如同黑夜中的寶石一般閃閃發光,他就是天生潔白如雪的“耶得夢”少爺。


    在少爺的旁邊,有一位穿著蕾絲的青年人。


    (她便是上文所提到的“蕾絲”)


    我向少爺走去,聽到這兩人似乎在談論“弟弟”。


    耶得夢少爺笑的很開心,這兩人很早以前就認識。


    蕾絲:“哦!天啊。白地蘭先生!”


    耶得夢見蕾絲如此神態於是也很崇敬的望著我。


    “啊,別太緊張。我是受耶得盟斯夫婦之托來看熱鬧的。”


    蕾絲:“白地蘭先生,我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你的事跡了。”


    是嗎?實際上這位“蕾絲”小姐在我剛來的時候就偷偷看過我一眼,那時候的她可沒有如此激動的情緒。


    耶得夢:“白地蘭…先生?”


    “聽聞少爺身體不太好很少出門,我是鎮子上的警官,我不是什麽壞人。”


    耶得夢:“沒有,沒有。我並沒有那麽想過,敬愛的白地蘭先生。”


    “親愛的小姐…您是……”


    蕾絲:“我?我是少爺的朋友。以前我在劇院裏見過夢德加跳的白天鵝之舞,我很喜歡。”


    原來不是親戚關係啊,耶得夢少爺確實有練過舞蹈且聽聞他的舞姿會讓人聯想到純潔的白天鵝,今晚若有機會我也想見識一下。


    之後,我加入到他們的聊天當中。原來蕾絲有一位弟弟“燕尾”,燕尾則是這次舞會的主要布置人也就是藍寶石口中的那位“年輕人”,蕾絲能參加舞會也是托了燕尾的福。


    一切準備妥當後,我又迴到走廊想去研究一下那幅畫,但在這時一位年輕人早有預謀的站在了走廊的角落。


    年輕人:“您好啊,白地蘭先生。”


    我向他望去,那人看樣子隻有十幾歲,我甚至不覺得他已經成年了。不過,他的燕尾服讓我大膽的推測出他的身份。


    “您就是燕尾?”


    燕尾樂嗬嗬的望著我,他的笑容天真無邪,剛剛令我有些許懷疑的思緒也被這笑容給順走了。


    燕尾:“您就是白地蘭先生吧!不會有錯的吧!我和姐姐總是聊起你!現實的你真的比報紙上帥多了!”


    “哈……你好啊,我剛剛也和你的姐姐聊過了呢。”


    燕尾:“什麽!你也和我聊聊好不好?我要比姐姐更多的時間!”


    啊…我有些為難,不過他很快又收起嘴角撓了撓腦袋。


    燕尾:“哈哈,我是開玩笑的啦。見到你確實很高興,我都有些後悔沒去舞會了呢。”


    實際上我會參加舞會的事情早在今天之前就有放出的,難道沒有人知道嗎……


    “後悔?你不是正在這嗎?”


    燕尾:“哎呀,舞會開始的時候我要負責一些後台工作呢,這還是我自己要幹的活,畢竟我想為老爺留點好印象。”


    “沒事的,我或許可以在一切忙完之後等等你?”


    燕尾:“真的嗎!白地蘭先生你真的太好了!”


    這家夥真是,原本我以為我把他看得太嫩了,現在看來,他還比我想象的要童真些。


    舞會正式開始的時候,一位“高禮帽”先生姍姍來遲,他提著一黑色手提箱向著也得盟斯夫婦跌跌撞撞的跑去。


    在我這坐下的位置,我能看到耶得盟斯夫人委婉的招手,她在拒絕這位禮帽先生。


    輪到耶得盟上台了,燈光就位配樂就位,開始了。


    “當當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台上的這隻小天鵝所吸引,那天鵝在湖水中戲水又在空中優美的轉圈…忽然的,周圍陷入了黑暗,所有能照明的燈具全部都損壞了。


    伴隨著一陣玻璃炸裂的聲音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我明白,輪到我出場了。


    “全部不要慌!冷靜!不要亂跑!”我拿出了應急的火源照亮了一小片的區域,蕾絲小姐抱著一酒杯十分歉意說:“對不起,對不起,剛剛我不小心把桌上的酒瓶給弄倒在地。”


    原來剛剛的聲響是蕾絲小姐發出來的?不對,那動靜遠比想象的要大的多。


    耶得盟斯夫人也在與燕尾聯係,燕尾在電話那頭說:“恐怕是電閘損壞了,沒有人受傷吧?我去檢查一下。”


    緊接著,電話那頭傳來了鋒利器具劃破地板的聲音。


    耶得盟斯夫人:“燕尾,那邊是什麽聲音?喂——”


    電話裏一片混亂,直到無人迴應。


    蕾絲:“弟弟!我的弟弟怎麽了!”蕾絲衝在了舞台最前麵,而在此時所有人終於注意到了,少爺耶得夢不見了!


    ……


    心理醫生:“警官先生,您能先告訴我昨晚那位燕尾先生長相特征嗎?”


    我向醫生描述那人的模樣,而同事們很快在病房裏找到了那人。


    心理醫生:“警方那邊再三確認了,昨晚隻有耶得夢少爺仍下落不明。劇院最後是變成了廢墟,聽其他幾位受害者說,他們見到了,巨蟒?”


    “是的,我也見到了。”


    在舞會出現突發情況後,耶得盟斯夫婦托我以及那位高禮帽先生外出尋找耶得夢少爺,蕾絲因為過於擔心弟弟的安危也與我們一同前去了。


    此時的走廊裏也是一片漆黑,我不認為這是因為電閘損壞所導致的,所以我們決定先去燕尾所在的監控室。


    在路上,我再一次注意到了那一幅畫,我開始尋找機關。終於,走廊裏開始迴蕩詭異的童謠。


    蕾絲被嚇到了,這位高禮帽先生則是很淡定。


    我想,這是一場有預謀的作案,而嫌疑最大的正是布置劇院的燕尾。


    帶著這樣的懷疑我們來到走廊拐角處,在那,地麵上忽然出現了一尊雕像。


    那是一尊“雙頭蛇”雕像,在蛇的背麵還寫了一行字:“最後的幸存者也難逃一死。”


    這段文字讓我腦海裏忽然閃過了一些記憶碎片,我看到了我的生父和生母,我們三個人過得很幸福。


    我記得我的父母是在一場暴雨夜裏失蹤了的,他們拋棄了我。


    看著這尊雕像,高禮帽則是有些猶豫的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高禮帽:“我想,我不得不提一嘴了,親愛的警官先生。”


    “怎麽了?”


    高禮帽:“耶得夢少爺在不久前確診了那怪病,你懂吧?逐漸長出鱗片最後變成一隻嗜血狂魔的怪物。”


    我知道的,我們都知道且畏懼的,來自於南方的病魔“杜沙特”。


    蕾絲:“什麽?怎麽可能!那種病傳染性也不小心的。”


    高禮帽:“耶得盟斯先生舉辦這場舞會的真正目的正是找到醫治的辦法。我帶來了北方的抵抗藥物,雖然不能完全根治但能夠暫時壓抑住病魔。”


    蕾絲自言自語:“怎麽會這樣…難道格萊德芙的慘狀很快會在整片大陸重現?”


    我迴複高禮帽:“在南方,感染者被發現必須立即處決,您告訴我這一點的目的又是什麽呢?讓我們放棄尋找少爺嗎?”


    高禮帽:“警官您也是明眼人,方才在舞會裏身著西裝的白發老頭正是教會裏來的人,他們的事跡你一定也知道的,‘海維娜女孩’那起案件你肯定了解吧?”


    “你是懷疑劇院停電和教會有關,他們想直接搶人?”


    高禮帽:“是這樣的。雖然夫人已明確拒絕了我並選擇了教會,但是不排除教會事先準備好了人手,他們已經準備跑路了,就和失蹤的海維娜一樣。”


    消失的女孩海維娜,教會的瘋狂計劃……數個月前,我們於偏遠山區找到了他們的“據點”其一,我們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信奉的哪位先靈,但“諸神黃昏”這四個血淋淋的大字讓我記憶猶新。


    死亡的起點海拉,狼王芬裏爾以及塵世巨蟒耶夢加得。


    蕾絲的話將我思緒拉迴:“各位,很抱歉。我不管小夢是變成杜沙特還是變成什麽教會,我現在隻想去找到人,我不想浪費時間。”說著,蕾絲一個人走向了黑暗。


    “很抱歉先生,我是受委托的,我想我也得抓緊時間了,無論前方等待著我們的是什麽。”


    我跟上了蕾絲,高禮帽也很無奈的跟在我們後麵。


    來到監控室,裏麵一片狼藉,地上隱約趴著一個人。


    蕾絲:“弟弟!哦天啊,他渾身都是血!”


    高禮帽:“雖然有些破壞氛圍,但我一定要說,他身上的隻是劃傷。你們沒注意到還有一地的血跡是指向門外的嗎?”


    蕾絲:“兇手帶著傷跑了?”


    “不不不,你仔細看看,這個人根本不是你弟弟。”是的,這家夥不是燕尾,他是那一臉厭煩的糕點師。


    或許是蕾絲過於緊張了,她甚至沒有疑惑為什麽我會知道她弟弟長什麽樣,畢竟我還沒和她說過我已經見過燕尾了。


    蕾絲又嚐試著打了電話,無人接聽。高禮帽背起昏迷的糕點師,而我簡單的判斷了四周便順著血跡來到了樓梯。


    蕾絲:“該死,他去哪了啊!他一定是被這人給襲擊了,從我們一來到這,這位糕點師就對我們很不順眼。


    “雖然可能性較低,但我不得不說下,你的弟弟是有嫌疑的。”我話音剛落,耶得盟斯夫人打來了電話。她在電話裏說燕尾迴來了,他帶著傷口並說黑暗中有一個人襲擊了他。


    蕾絲鬆了一口氣,我也放下了顧慮。但是此刻,樓上傳來了腳步聲。


    ……


    那是一位女士,靠近一看,原來是藍寶石。


    “藍寶石小姐!你怎麽一個人出來了?”


    藍寶石見了一點也不驚訝:“我也想為這個家族做些事情,所以自己也出來轉了轉,我必須得提醒你們一下二樓的味道有些難聞。”


    “血跡是順上二樓的,難道真兇在樓上?”


    藍寶石:“我可有些嚇壞了,一開始我還以為隻是燕尾的惡作劇呢,畢竟這個小年輕準備的一些機關我在舞會前就識破了。不過現在看來我到是懷疑真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呢。”


    ……


    心理醫生:“不幹淨的東西?那位糕點師的精神狀態確實不是很好,他自己也承認了是自己看不慣燕尾所以當時想進去揭穿他,因為他很堅信劇院裏的一切意外都是燕尾所為。他可不信燕尾一個人在後台是為了舍己為人。”


    我們所見到的大蛇在樓上,但不在二樓,而是三樓。


    藍寶石和蕾絲帶著受傷的糕點師迴去了主廳,而我和高禮帽來到了二樓。


    二樓彌漫著一股濕潤的味道,就像是暴雨浸濕了朽木,但這味道更強烈。


    我過去的記憶再一次被點亮,母親帶著我迴家,在我們學校門口有一位低著帽子的叔叔,他總是看著我和媽媽。


    這一層有一座廢棄的舞台。我和高禮帽先來到了天台,我能察覺到屋外的雜草地裏有數十雙眼睛。


    高禮帽:“哼,我就說是教會的吧!沒準就是那些一天天說什麽死神海拉,狼王芬裏爾……”我忽然遮住了高禮帽的嘴,因為我聽到了走廊不遠處傳來的動靜聲,那是鋒利器具劃破地板的聲音,又是這個聲音!


    過了好一陣子,聲音暗淡了下去,但手機又響了。


    耶得盟斯夫人:“進展怎麽樣了?”夫人的語氣很著急,似乎還有別的什麽事情要訴說。


    “我們會抓緊時間的。”


    夫人:“很抱歉,燕尾剛剛又不見了。他還帶著傷呢……”什麽!那家夥又不見了。


    我和高禮帽決定加快行動,我們來到走廊的另一邊,這兒竟然掛著一個人。


    這人的臉被紅布所包裹,一節節紅線從天花板上掉落。


    “命運的枷鎖,一節又一節。”這是牆上所寫的字。我看著這懸掛的人,雖然臉看不清但是這衣服明擺就是燕尾的!


    我上前試圖解開繩子,但遠方又忽然飄過了十幾個人偶,他們各個戴著紅色的絲綢。


    “鋒利器具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再次傳來,我和高禮帽被迫向走廊更深處跑去,我們跑啊跑,模糊看見後麵有一帶著麵具的人拖著一把長柄斧正在追逐我們。


    走廊是環型的,隻要我們的速度足夠快就可以趕在那人之前離開這。


    我們的速度開始加快,而那人被甩在了後麵,看得出來那家夥絕對是人假扮的,他的體力很差而且身形瘦小。


    迴到1樓主廳,高禮帽已經累的不行了。我本想向蕾絲致歉,但卻注意到燕尾已經迴來了。


    原來,在我們剛剛躲避追擊的時候,蕾絲和其他的幾個人已經上樓去找了燕尾並將燕尾從繩子上救了下來。


    蕾絲就這樣一直抱著燕尾,嘴裏還在說著他不好。


    一旁的人說著:“燕尾是蕾絲唯一的親人了,他們姐弟倆感情一定很深吧。”


    最後的親人了嗎……我又想起我被養父收留的那一天,我本以為我將無依無靠餓死在街上。


    耶得盟斯夫人已經向外界求助了,現在我需要在最後關頭找迴耶得夢少爺。


    我再次打開舞廳的人,這一次門口放著一張紙條:“不想讓無辜的人受傷,就你一個人來見我,親愛的警官先生。”


    我開始意識到,這起事件的幕後主使並不是教會而是一位和我認識的仇家,這人也來到了這場舞會。


    我實在想不起我過去得罪了什麽人,直到我聯想到了那尊雙頭蛇雕像,我一下子想起來了……


    幾年前,我還在上學的年紀。在那一天,暴雨之夜,一名外來者拖著一把長柄斧來到了我的家。我躲在了衣櫃裏目睹那一切……


    那位先生如果現在還活著,那他也該是中年人,可是這裏有誰是中年人呢?教會的?不,不是。如果牽扯到教會,這起事件會變得很亂。


    現在不管怎樣,我必須和這位神秘人做個了斷了。


    耶得盟斯夫婦讓我路上小心,我多次婉拒了他們給我添加的人手,我想要去獨自麵對,我想要去看到這命運枷鎖的另一端會是誰。出發之前,我還讓多個人看住主廳的大門,說是防止人員再私自亂跑,但這隻是一部分原因。


    樓梯口上多了一行大字“來三樓”,那是這座劇院的頂樓。


    在路上,我想了很多種可能。其實和我接觸的每個人都有問題。私自外出的藍寶石小姐,不注意細節的蕾絲小姐,試圖阻攔我們的高禮帽……不,他和我一起被追過,但是對方真的隻有一個人嗎?還有這座劇院的布置者燕尾先生,他為什麽又要私自外出?那位糕點師師傅呢?他也外出去找了燕尾。


    帶著疑惑我來到了三樓,在我踏入樓層的那一刻一塊巨石砸落堵住了我來時的路。


    “鋒利器具劃破地板的聲音”,我意識到那便是過去我所害怕的聲音,而二樓的氣味也是我曾經所害怕的氣味。


    那家夥站在了我的麵前,而我有太多太多想要去問他。


    他不給我機會,他隻是舉起斧頭向我襲來。


    “等等,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如果你不配合我調查,我會采取強製手段!”


    那家夥聽到“強製”這個字眼後直接整個身體向我撲過來。


    “你這家夥身體看起來挺瘦弱,但是力氣不小啊!”


    那人苦笑著:“力氣不小怎麽把你殺了呢?對吧?”這個聲音很熟悉……雖然有麵具擋著,但我確信這個聲音我聽過的,而且就在今晚。


    那人一隻手按住我的胳膊,另一隻手緩緩移來鋒利的斧頭。


    他:“警官先生,你想先失去哪隻手?或者,其他的什麽部位?”


    我確信,這個聲音是……燕尾。


    在那家夥舉起斧頭的瞬間,他的身體是不協調的,我隻要把握好這個支點就可以……我一把推開他並扯下了他的麵具。沒有錯,他是燕尾。


    斧頭落在地麵,燕尾一把抹過身上的血跡一臉不耐煩的說著:“你為什麽不能乖乖躺在那呢?


    “是你?那樓下的是什麽?還有,你和當年殺了我父母的家夥什麽關係!耶得夢少爺又去哪了!”


    燕尾:“我讓你說話了嗎?如果你再多說一句難聽的話,我保證讓你的舌頭先開花。”


    這個家夥,明明現在他處於下風,但他為什麽毫不示弱。


    燕尾又抖落身上的灰塵,麵對我的槍口他一丁點也不畏懼。


    燕尾:“少爺就在你身後的那間屋子裏。姐姐給他準備了很多零食,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讓他有事的。”他冷笑了一聲,“反觀你,我保證會讓你狼狽不堪。”說著,又一塊巨石墜落,天花板裏伸出鐵柱將我攔住。


    “哦?沒紮穿我是不是讓你很失望呢?”恍惚間,燕尾早已不在原地,我意識到他繞去了我的身後。


    可惜,太晚了,他憑借著不知什麽黑色的工具給我的手臂來了一激靈,手槍落在了地上。


    燕尾:“刺穿?這種事情不應該留給我自己來做嗎?放心吧,我會替姐姐那一份給你來的爽一點。”


    看來無疑了,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正是燕尾以及蕾絲。


    ……


    心理醫生:“要是這麽說的話,我倒是很好奇你最後又是如何死裏逃生的呢?”


    “我想,那正是這座劇院坍塌的原因。”


    ……


    當時,整層樓再一次發生了劇烈的震動,我以為又會是燕尾的什麽把戲,結果這一次我看到一隻巨大的蛇頭穿過牆壁並砸碎了整層樓。


    我和燕尾都順著坍塌降落,而那一隻蛇正是我們口中的巨蟒。


    我本以為我會摔死亦或者被埋沒,但我見到那隻蛇又依靠自己巨大的身形接住了我們。


    之後我便昏迷了。


    心理醫生:“如此一看,此次事件與那姐弟脫不了幹係”


    “是的,並且我還在降落過程中看到了蕾絲,她抱著一隻麵無表情的人偶麻木的看著我。”


    經過警方的調查,這對姐弟的真實身份是當年殺死我親生父母的人的兒女。當年他們的殺戮落下了我,現在來報複了嗎?


    很快,這對姐弟也失蹤了,我想他們是跑遠了。


    耶得夢少爺就此失蹤,警方還在進一步的調查。


    我終於出院了,迴到家中的我在一個無意間注意到了掛在門把手的一段枷鎖。


    ……


    命運的枷鎖,一節跟著一節。


    雨下大了,我好孤獨。


    我望著那一家人,有爸爸還有兩個小孩。爸爸是一片天,三個人在玩遊戲。


    下暴雨了,命運的枷鎖一環扣著一環,我應該造訪了一下他們。


    “鋒利的器具摩擦地麵的聲音”。男主人放下手中的研究書前來迎客,我熱情的向他送來了命運的枷鎖。


    來吧,來吧,命運的枷鎖,讓我們一節扣著一節。我的步伐停在了衣櫃前,那是過去我所在的地方,現在裏麵藏著兩個娃娃。


    世上沒有後悔藥,若想要一切重來——為什麽不看看腳邊,他生前所落下的書呢?


    “遺忘?隻是逃避的一種手段,當你深陷其中,便是遺忘。”


    命運的枷鎖,讓我在此等待——不願迴憶的過去就此塵封,讓我重頭來過。


    我不是潔白無瑕的,我願意使我的手變得肮髒也願意傳遞這條鎖鏈……


    我相信,在未來的某一天,我還會迴想起現在的自己。但我希望那一天,是我的最後一天。


    命運的雙頭蛇,為了複仇,為了自己與唯一親人的幸存,我們必須直麵。


    《耶得夢的舞會》——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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