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裏尼被殺害的後的一周,自衛軍內亂分成了5支隊伍,其中兩大隊勢力占優,一隊是以尤克維多為首的“克裏尼親任”另一隊為張意瑞為首的“重新選舉首領”。


    大家都是怕死的,能報團自然是不會獨行,因此兩大隊伍展開了一場比拚,這場比拚也是張意瑞提出的,他剛提出這個想法時就遭到了嚴自白的單人語言攻擊:“去去去!克裏尼平日裏對你們那麽好,他選個首領怎麽你們了!你們要是不願意就走啊!我真的,上去給你們一人一個嘴巴子。”


    庫爾邁斯遵從克利尼的囑托將嚴自白給拖下去了:“小孩子說氣話,很正常。”


    張意瑞手下的尹晨見嚴自白被拖下去了也就撕破臉了:“都19歲了還這麽一個孩子勁,也難怪克裏尼不選他當下一任首領。”


    與尹晨關係親密的約姆兄弟倆無比讚同他的說法:“可不是嘛!不過話說迴來…對比我們的油什麽多小哥,嚴自白也不是不行嘛!”


    “你怎麽說話呢!”趙訊英不知從倉庫的哪個角落衝出來,他上去就要揍兩兄弟的臉,可迪爾曼將他拉住了。


    “冷靜,冷靜!”


    尹晨挑釁:“呦,這不是油多(尤克維多)哥的兩條護主犬嗎?也不知道他給了你們什麽好處 。”


    迪爾曼被惹生氣了,她撒開手同趙訊英一起教訓了三個人,他們仨被打的鼻青臉腫,找著張意瑞叫委屈,張意瑞自然是要替他們出氣,他迴到倉庫找去尤克維多評理。


    “你在幹什麽!你就這麽臨高團隊是嘛!”他拉住尤克維多的衣領噴了對方一臉的口水,尤克維多雖說談不上嫌棄,可被髒了臉還是很不舒服。


    “請,請您先放下我……”


    張意瑞把對方扔下,他的劇烈動作也引來了庫爾邁斯。


    “張意瑞先生,您這是?”


    張意瑞看著庫爾邁斯,恨鐵不成鋼:“老庫啊!我可是你大學的學長啊,雖說你現在知識儲備比我要強,可你不能盲目聽信別人,你看看我,我們強強聯手不好嘛?”


    庫爾邁斯平靜的答:“這是克裏尼的意思,他曾經救過我與尼德的命,現在我要還他人情。”


    “人情?!你留在這隻有死路一條!你們難道不知道伊格斯坦俱樂部的恐怖嘛!跟著我們走,隊伍裏強壯的青年可都隨我們去了!”張意瑞說著此話,趙訊英站在了他的身後,他假笑著捏住拳頭,張意瑞不得不好好說話了。


    “對,除了我趙哥。不過趙哥也是你們這唯一能打的了吧?算了,話我不多說,我們實踐出真知,明天開始,我們繼續比賽!”


    “等等,我……”尤克維多想要拒絕,可這由不得他,張意瑞已經無視了他的意見離開了。


    庫爾邁斯井井有條的介紹了“比賽”流程:“1,外出找物資,比數量。2,規劃據點,比滿意度,3,殺感染者,比武力。”


    “要死啊!”趙訊英喊著,“這第三條是什麽鬼東西?我們不被殺就不錯了,這是要比誰命大嗎?我看啊,首領你到時候就找個地方偷懶,等著那個張意瑞掉腦袋。”


    庫爾邁斯答:“無用。一個想法,有一個人不支持就有成千上萬的人不支持。一個位置,有一個退下,就有成千上萬人等著上來。”


    ……


    尤克維多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而且他很畏懼,他畏懼自己因此喪命。


    當天夜裏,他幾乎沒睡,他根本睡不著。天亮時,他外出步行迴憶自己的過去:自幼喪家,10歲開始打工,每一天都活的渾渾噩噩,過去他的欲望輕易滿足,可現在不一樣了。


    這座城市的很多人都是這樣,年齡到了一個階段便貪婪了,他渴望得到更多的錢,他無限嫉妒其他人,可他無能為力。


    他沒有學曆,也沒有任何特長,好在,這裏是昂普得瑞。以前,他的幸福隻是吃好穿好,可現在他想要一個家,他想要吃小時候沒吃過的美食;他想要自己有房有車有地位;他想要嚐試接觸愛情。


    他明白,以上這些想法都存在於過去了,現在的他是怎樣的存在?被克裏尼延續了生命的人,他是同齡人口中的“混蛋”,是長輩眼裏的“爬蟲”,更是這座城市成功人們所認知的“底層人”。


    大家都在努力的完成理想與夢想,而他隻配努力的活著。


    等到張意瑞迴到倉庫接走尤克維多時,他沒有找到,以為是尤克維多跑了便叫醒大家試圖拉走更多人,那些人也是信了,隻有嚴自白還在勸說:


    “你糊弄誰呢!我哥根本不會逃跑,我看是你們把他綁架了,你們這些耍無賴的!”


    那些被策反的自衛軍自然是要表一下忠誠,畢竟性命交付了給了張意瑞:“你個改名換姓的小屁孩,我忍你很久了!你擱這認賊作哥,你不羞恥嘛!”


    迪爾曼和趙訊英兩人左右夾擊,而張意瑞一手一個將剛才放狠話的人給護住了:“兩位,和氣生財。”


    “我去你的!”趙訊英說著向那人噴了一口痰,接著用盡全身力量將張意瑞壓倒,“說,你把首領抓去哪了?”


    迪爾曼見趙訊英壓製了對方,自己則是攔去門口,對著所有人好生說話:“各位,請別這麽著急的同張意瑞走,請相信我們的首領,尤克維多他會迴來的!”


    那些被策反的人被攔住了,緊接著他們看到了尤克維多,尤克維多真的迴來了且滿臉寫著疑惑。


    趙訊英見著首領歸來也不管張意瑞了,他向著門前走去又對所有人嗬斥:“看啊!尤克維多沒有跑,你們剛才狗叫什麽呢!”


    尤克維多這才想起“比賽”一事,那些被罵的人背地裏說趙訊英壞話,但正麵哪敢吱聲?


    第一輪比賽開始,張意瑞與尤克維多分別帶4人前往城市內找物資,早晨去中午歸,哪隊帶迴來的東西多就哪隊勝,若午時未歸則判定“失敗”,當然了,人活不活著都是個問題了。


    張意瑞選擇了自己最忠誠的尹晨,約姆兄弟兩人以及女生欣宇涵。


    尤克維多選擇了尼德,庫爾邁斯,迪爾曼以及小玲。他選擇將趙訊英留在了據點,因為趙訊英值得信賴。


    五人潛行於城市,明明是白天卻靜得像在夜裏,他們停在一處角落,庫爾邁斯分析了這些天其他避難所分享的信息:


    “目前,絕大部分感染者都加入了‘伊格斯坦俱樂部’,其中對我們威脅最大的是‘惡魔之源’,可他忙於清理幸存者們,我們大致是不會遇上他。緊接著,最有威脅的便是趙蒙先生及易斯小姐,這兩人實力都不俗。俱樂部內的首腦必定為麥克唐納,此人行動也很敏捷……除去這些人,剩下的家夥少有突出的點,再瘋也瘋不過他們四個,所以注意好‘摩托車’的聲音,他們可喜歡用那東西追著人撞成爛泥。”


    尤克維多在心裏安慰了自己很多次,他不斷的重複:“沒什麽好怕的,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可他還是太過緊張,哪怕是風吹來的聲音也會讓他起一身雞皮疙瘩。


    尼德又說:“這四周沒有太多血腥氣味,房屋也很完好,應該還有儲備多些的小店,隨我來。”


    之後,四人跟著尼德的步伐來到一間便利店的對麵,透過窗戶看裏麵的貨物擺的滿滿的。


    “且慢,先注意零食架上的貨物…很整齊的放著,在這個角度也看不了小店全貌,換個便利店再看看吧?”


    尼德又帶眾人去了不遠處的另一家便利店,裏麵亂糟糟的東西滿地都是,與剛才那家形成鮮明對比。


    “怎麽樣,前輩?”


    “這兩家都不能要,我們深入些,靠著一邊走。”


    五人又去了一家便利店進去,迪爾曼與尼德走在最前麵,庫爾邁斯伴著尤克維多,小玲在最後。


    這一家店資源不多,但各個分區都有些庫存,尼德去勘察各個角落,迪爾曼直接衝進了後台監控。


    “暫時安全。”尼德說罷將其後門給堵住。


    迪爾曼觀察監控室內的環境,地上有一些血跡,不過已經和地麵融合在一起了。


    尤克維多帶走了很多物資,生活用品,幹糧,玩具……什麽他都帶走了一些,就像是曾經的克裏尼。庫爾邁斯注意到尤克維多總會先拿靠手邊的東西,接著是中間部分順手帶些,可唯獨“糖果”他先是避開了最外邊的奶片,最後臨走時才帶些走。


    五個人將這些物資放入到購物袋裏,共打包了8袋東西,尤克維多一人就拿走了4袋,盡管他返程時很是吃力,中途還得靠迪爾曼幫忙。迪爾曼雖然是女子身,且身材苗條,可她搬運東西毫不費勁。


    五人迴到倉庫時,差不多是午時了,他們比張意瑞迴來的早。待到張意瑞五人歸來時,他們隻是帶來一些生肉,還帶有原始的血腥味。


    倉庫內吃瓜的幸存者們都對張意瑞很失望,可張意瑞自己並不氣餒,相反的,他還去關心與自己同行的四人,大家都看到尹晨迴來時是哭紅了眼角的。


    第二場比規劃,隻需要雙方在倉庫內1小時以內寫好就行了。張意瑞用時最短,且他是獨子完成的,他不需要聽從任何人的意見:


    “我們就聚在一起,除我必定領頭之外,其他人輪流尋找物資與救援。之後,當日付出的人自行分配所得物資,其他人就聚在一起生活。如果你不願意可以申請單獨,我可以考慮進行隔間,同樣的,如果不願意外出,我也不強求。”


    大家在等候尤克維多的計劃,有尼德與庫爾邁斯在,所有人都很自然的期待尤克維多的答卷。


    “我們會進行室內的劃分與裝修,大家可以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同樣的,我們每日都會保證三餐的供給,如果大家不願意外出冒險…我會獨自前去,同樣的,你們有所需求可以向我提出,我會盡力滿足每一個人。”


    尤克維多雖然隻是讀稿,但他還是受到了大多數人的讚同。


    趙訊英前來嘲諷:“三局兩勝,你們都敗了還不認錯?”


    張意瑞銳氣的答:“錯?意見不同就是錯?這不還有一局嗎?我非得比完三局再認錯!”


    這下完了,還是得去麵對感染者,尤克維多剛放鬆的神經又扭曲在了一起,臉上的血管都要跳出來了。


    這是張意瑞對其尤克維多發起的挑戰:“首領?這次你敢不敢一個人去?”


    尤克維多沉默了,接著是趙訊英的擁護:“你這是誠心的吧?就你學過幾年武功,欺負人嘛這不是!”


    張意瑞指向尤克維多,眼中隻有誓死的決心:“我承認你前兩局贏了,而我輸了。可最後一局,我非得與你比試。我們現在就外出,24點前帶迴感染者的屍體,你敢不敢!”


    ……


    “我,不敢。”


    尤克維多想要放棄這一場,不是因為他已經贏了,而是他腦海裏那一段最特別的記憶,克裏尼首次殺死感染者的那裏,他親眼看到感染者有恐怖的再生能力。所以,他必須放棄,為了最妥善的保險


    “嗬,你不敢?我敢!”說罷,張意瑞就轉身離開,尤克維多想要開口,可他沒有。


    待到夜晚,所有人都要睡去了,尤克維多隨著張意瑞的追隨者們一同等待……他迴來了,滿身是傷的他自豪的帶著一顆腦袋迴來了。


    “我贏了,我贏了,我贏了!”他試圖叫醒倉庫內的每一個人,可他最先叫醒的是他手上的這顆腦袋。


    “是人類,一群人類!”那顆腦袋自己落在地上,他吐出長長的舌頭向著倉庫內。


    這根舌頭卷起一個又一個的幸存者,貪婪的捕食者從不挑食,尤克維多見著這根長舌頭作祟必然站出身來。


    “全員警戒!”


    尤克維多最先握著旗子出去了,雖說被卷去的那些家夥根本不認可自己,可他們畢竟是生命,他必須要去拯救他們!就像是曾經的克裏尼,他延續了尤克維多的生命,現在這樣的使命傳承給了尤克維多。


    尤克維多衝向這顆腦袋,他舉起旗子狠狠砸去,可那腦袋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它感謝尤克維多為它撓癢…尤克維多眼看著這腦袋張起血盆大嘴將一整個一米多高的青年人給一口蒙掉,它甚至吐不出一根骨頭。


    這一幕擊垮了尤克維多的內心,好在這腦袋需要咀嚼,剩下被舌頭抓去的人都落在了地麵並向倉庫跑去。


    “你在傻站著什麽!”張意瑞怒吼著搶過尤克維多的旗子,他代替尤克維多向這顆腦袋發起進攻。可他的力量太弱小了,感染者的腦袋進食的很開心。


    “為什麽……”張意瑞在絕望的邊緣,他很愧疚,可尤克維多比他還愧疚。


    “首領,讓開。”庫爾邁斯健步而來,他直接雙手舉起了這顆腦袋,隻見腦袋的下方竟藏著細小的四肢。太詭異了,就像是一個萬聖節限定的大頭娃娃,這個家夥的四肢小到可以貼在腦袋下。


    張意瑞震驚:“這是什麽!”


    庫爾邁斯說著將其腦袋扔去高空:“你帶迴來的,自己不知道嗎?”那腦袋被扔去尼德的身前,尼德手持水果刀,他將其腦袋一切兩半。


    腦袋被切開的一瞬,襲來一根細長的舌頭,尼德又是一刀揮下,那舌身也斷了,尼德被濺了一臉的血,可他很淡定。


    處理完了這顆“腦袋”,尼德托迪爾曼與趙訊英將其帶去河邊的泥土裏給埋了。


    “好了,現在你該解釋一下了吧?”庫爾邁斯問去張意瑞,張意瑞緩過神來看去尤克維多,尤克維多低下頭唿吸緊促。


    沒等到張意瑞開口,尼德看去城市的方向走來說:“來不及了,那具‘身體’找上門了。”


    庫爾邁斯答:“哦。”


    在去往城市的小路上,一具失去腦袋的身體正緩緩走來,在確認庫爾邁斯等人的位置後,那具身體加快了步伐。


    尼德:“仔細看。”


    庫爾邁斯:“我看著。”


    兩人都注意到了,這具身體正上方接著的是一顆極小的“腦袋”。這兩感染者哪是一具身體上的,他們分明就是兩個不同的畸形感染者。


    “身體”衝向了庫爾邁斯,庫爾邁斯沒有躲,它便伸出長手擰住了庫爾邁斯的脖子並將其舉高。唿吸困哪的庫爾邁斯依舊是一副厭世的神情,有著同款表情的尼德將手中的水果刀簡單用舌頭清洗後又一把刺入長手。


    長手感到疼痛,它縮迴到“身體”裏,而庫爾邁斯落在地上。


    “這到底是個什麽怪物!”不僅是張意瑞,所有倉庫內的幸存者們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畏懼,他們都以為感染者是不死的怪物,他們的性命將要走到盡頭。


    尼德擋在眾人的前麵,他好似自言自語:“幾成把握?”而地麵坐著的庫爾邁斯豎起了一根手指,這不是“一成”的意思,這是“一定”。


    “好,那你說說,砍哪?”尼德說著放大瞳孔,他的眼中有著堪比感染者的瘋狂。


    庫爾邁斯指向自己的腦袋,尼德明白了,他走去最前方,他直麵了這具“身體”。


    尤克維多看著,他第一次見識到了“前輩們”的野性,這也是他第一次徹底知曉自己的失敗。明明據點裏有比自己更優秀的存在,為什麽會選中自己?因為是尤克維多,所以引發了內部瓦解;因為是尤克維多,所以有人因他而被活活吞噬;因為是遊客為多,所以此刻的他隻有愧疚。


    “哥!”嚴自白向著尤克維多跑來,他似乎是想要拉尤克維多與張意瑞二人迴去,張意瑞爬起身毫不猶豫的往迴跑,可尤克維多並沒有。


    前方,尼德與這具“身體”打的有來有迴,“身體”在護著自己的腦袋,他不停的向後躲避進攻,但這都在庫爾邁斯的計劃之中。


    庫爾邁斯與尼德雖然看似死板,但他們都懂得變通,如果殺不死對方那就采取同級方案或是下級方案。保護眾人才是首要目的,殺戮反而是無意義的。


    尼德不斷的向“身體”發起進攻,他沒有一刻停手,因為他必須要手握進攻方的優勢,現在的他隻要將其“身體”擊退至離尤克維多安全的距離並等待趙訊英二人的歸來即可,當然了,要是有其他人現在前來支援也是可以的。


    尤克維多在內心左右念頭,他一方麵想要做好一位好的首領,他要完成克裏尼的願望,另一方麵他否認自己,他認為自己做不到。


    很多時刻,他都有衝過去的念頭,可總在實際行動時身體不做迴應,隻是腦袋自己發熱。


    嚴自白拉著尤克維多的胳膊向後拉,可尤克維多不為所動。


    “哥!你怎麽了啊,站在這真的太危險了!”


    “你自己……走吧,別管我。”


    “不行!”


    在這兩難的關鍵時刻,庫爾邁斯看出了尤克維多的心事:“首領,容我冒昧的說一句。每個人心中都有更美好的自己,可那終究不是自己,如果你想做到,那需要付出的是行動而不是幻想。”


    這一刻,尤克維多在自己的腦海裏看到很多人,他們像走馬燈一樣閃過。


    趙訊英,迪爾曼,尼德,庫爾邁斯,嚴自白,以及克裏尼。


    如果失去了趙訊英,自己哪裏有氣勢?如果失去了迪爾曼,自己哪裏有能力尋找物資?如果失去了尼德,自己哪裏有能力做團隊的計劃?如果失去了庫爾邁斯,自己哪裏有能力去領導?如果失去了嚴自白,自己哪裏會被眾人被迫接受?如果沒有克裏尼,自己就什麽都不剩了。


    仿佛迴到了最初,那間信息店內。門外是克裏尼的自衛軍隊,有人說:“看看這家信息店吧?我記得裏麵是有人躲著的。”


    可領頭的那人卻說:“他自己不出來就算了吧?不能因為一個人而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之後,人群離他越來越遠,尤克維多在窗邊看著這座廣場歸於寧靜,而他被永遠的遺棄在這,最終也安靜的迴到大地。


    是啊,如果沒有這些人,尤克維多是怎樣的存在的呢?會不會也是此時此刻倉庫內的那些普通人?


    “外麵那個感染者好恐怖,沒了腦袋還這麽能打?”


    “我們要不趁著現在快跑吧,尼德那具木頭怎麽可能敵得過對方?”


    “好死不如爛活著,可外麵還有更多的感染者!我隻是想活著,想活著啊!”


    “你們看尤克維多啊…他怎麽不動了?不會是嚇傻了吧?”


    “他不就是一個空有地位而無實力的家夥嗎?以為天上掉餡餅了,好在我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根本什麽能力都沒有。”


    ……


    倉庫內的張意瑞終於坐不住了,在生存的重壓下,他為眾人走出一條路來:“大家隨我走吧!這兒現在沒有趙某人也沒有辣妹迪爾曼更沒有‘好弟弟’嚴自白,你們隨我走,我知道城市裏哪有安全的地,我能保證你們的安全!現在留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啊!”


    沒有人站出來反駁張意瑞了,越來越多的自衛軍加入到了張意瑞的隊伍,他們決定現在就啟程離開,時間緊迫。


    “快!想要活命的就跟我走!就憑一個‘文官’怎麽打得過感染者?”


    ……


    尼德見已將目標帶的夠遠了便節省體力向後方跑去,他算的時間是不錯的,趙訊英與迪爾曼確實迴來了,可他所不知的是張意瑞帶著大多數人已經離開了,而這些人正巧撞上了趙訊英。


    趙訊英攔住為首的張意瑞:“你們要去哪?首領呢!”


    尹晨走來,他以趙訊英一樣的挑釁語氣迴:“首領?你看不出來嗎?現在大家都跟著張意瑞了,你那窩囊費首領已經半死不活了!”之後,尹晨朝著趙訊英吐了一口水,他原本想吐痰的,可奈何他不會。


    趙訊英生氣的要動手,可迪爾曼再次攔住了他,她示意趙訊英看向這支團隊……每個人都抱著為了“生存”而滋生的“求生欲”,他們每個人都在咒罵趙訊英,這是他們積攢的怒火。


    “你個空有一身肌肉的家夥,就天天護著那沒用的首領!我可偷看了那家夥的日記,上麵的內容可是幼稚與無用!”


    “要不是你們這兩護主犬守著,我們早就要反抗了!他到底有什麽用?平日裏被我們追著叫老大,真遇到事了他不還是隻能低頭當弟弟!”


    趙訊英吼道:“你們是眼睛不好使嗎!你們跟著這張意瑞又有什麽用!”


    張意瑞一把推開趙訊英,這支隊伍要繼續的前進,同樣的,這也是自衛軍跟隨張意瑞的必然原因,因為他們要活下去,而不是等待死亡。


    迪爾曼又注意到了遠處的撕鬥,此時的尼德已經被“身體”擊垮在地上,尤克維多舉起旗子去抵抗,可他被輕而易舉的扇飛了。


    “看吧,你們認得那‘主子’到底有什麽用?你們不如同我們走吧,至少能保命!”


    趙訊英與迪爾曼沒有理會這些人,他們向著尤克維多飛奔,以他們最快的速度。


    在這“身體”將要進行下一輪進攻時,迪爾曼衝上前去大聲呐喊:“你個怪物!有本事朝我來!”話音剛落,“身體”伸出細長的手臂抓住了迪爾曼的身子。


    “放開她!”趙訊英也趕來了,可沒有武器的他們什麽忙都幫不上。


    嚴自白也沒有離開,他護在庫爾邁斯與尤克維多的身前,盡管他是如此的弱小。


    尤克維多,是多麽的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克裏尼的囑托,因為他不想讓對方失望,因為他真的很希望去守護大家。


    尤克維多猛的跳起身子,他手握旗幟奔向“身體”,盡管他在對方的眼中是玩物,是螻蟻,是一隻隨處可見的低等爬蟲。


    那一刻,尤克維多的全身散發著光芒,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刺眼的光芒…就像是午時的太陽,是夏日的烈陽。


    光芒散去時,尤克維多將迪爾曼緊緊的護在身下,在一攤血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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