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玉,你受傷了還這般不聽話?想去哪兒?”


    一看到殿內的情況,淩昭鳳瞬間搞清楚了情況,一臉無奈的嗬斥道。


    清澤與水承早已經跪下,季墨玉看到淩昭鳳出現,膝蓋一軟,也瞬間準備跪地:


    “妻主,臣侍……”


    一陣風吹過,淩昭鳳三步並兩步跑到季墨玉麵前,不等他膝蓋碰到地上,就接住他,將他打橫抱起,抱到床上。


    “你們都下去吧。”


    將季墨玉輕輕放在床上,淩昭鳳又在他身後墊了軟枕,還刻意避開他受傷的地方,並將被子蓋在他的腿上。


    季墨玉愣愣的坐在那兒,任由淩昭鳳折騰。


    直到淩昭鳳停下動作,他才拽住淩昭鳳的衣袖,惴惴不安的問道:“妻主,您……您還生臣侍的氣嗎?”


    “你說呢?”想起在慶功宴上季墨玉說的那些話,淩昭鳳心裏還是有些生氣,便故作兇狠的瞪著他。


    季墨玉直接就哭了,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拽著淩昭鳳的衣袖跪在了床上。


    哽咽道:


    “對不起,我錯了,我當時不該答應的,可我想著……想著我們可以從長計議的,畢竟就算陛下給您賜了婚也得等上一年半載您才要娶夫的。”


    “你真是這樣想的?”淩昭鳳聲音依然冷漠。


    “……是。”季墨玉急忙點了點頭,隻是低下頭後,目光躲閃。


    淩昭鳳一看他這般就知道他又沒說實話,可如今小狼崽哭的這麽慘,何況她也已經罰了,最後還是她心疼。


    她隻能無奈的把小狼崽扶起來坐好,又幫他擦幹淨眼淚:


    “好了,別哭了,怎麽現在變得越發愛哭鼻子了?下次你要把你的想法告訴我,知道了嗎?”


    “那也得有機會說啊,您連見我都不見。”別過頭,季墨玉小聲嘟囔著。


    淩昭鳳皺著眉頭把他腦袋掰迴來:“什麽?”


    “沒……沒什麽。”季墨玉急忙垂下眼眸,不敢看淩昭鳳。


    可片刻後,他卻又鼓起勇氣,抬起眼簾看著淩昭鳳,再次伸手抓住淩昭鳳的衣袖,一臉小心的問:


    “那您……您還封伍冠為側君嗎?”


    “你覺得孤該封他為側君嗎?”淩昭鳳又把這個問題拋了迴去。


    季墨玉再次垂下頭,手也縮了迴去:


    “……若……若妻主您……您真的喜歡他,臣侍……臣侍沒意見的。”


    “嗬!”淩昭鳳瞬間被氣笑了,她上前不客氣的捏住季墨玉的臉頰,用了些力氣。


    同時,聲音森然的開口:“你再說一遍!”


    “妻主……”季墨玉沒想到淩昭鳳再次變的這麽兇。


    本來違心說出讓淩昭鳳留下伍冠他就委屈,此時再也忍不住,眼淚像不要錢似的,又開始往下掉。


    “我……臣侍不願意,可……可臣侍也不能那般善妒,伍冠待在鳳陵對您也有益處,臣侍……臣侍……”


    看季墨玉哭的淚眼婆娑的,連話都說不清,淩昭鳳終是心軟,放開了他,一邊替他擦著臉上的小珍珠,一邊柔聲安慰著:


    “好了,不準哭了,我不會封伍冠為側君的。”


    “真的?”季墨玉抬起頭,眼淚汪汪地望著她,眼中滿是驚喜和難以置信。


    淩昭鳳無奈點了點頭,給予他肯定的答複:“自然,孤一言九鼎,豈會騙你?”


    可季墨玉依然不放心,他皺著眉頭:“可您早上都答應了伍冠,您是太女,金口玉言,還能反悔?”


    “什麽時候這麽傻了?”


    伸出手指輕輕戳了一下季墨玉的腦袋,淩昭鳳無奈地笑了笑,接著解釋道:


    “早上我那樣做隻不過是想試探一下伍冠罷了。”


    “試探?”季墨玉眨著眼,依然一副茫然的樣子。


    淩昭鳳隻覺得這人生病後變的越發的傻了,隻好繼續解釋:


    “你沒看到伍冠與刁一鳴兩人眼神都拉絲了嗎?”


    “什麽?您是說他們兩個……”季墨玉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淩昭鳳已經無力吐槽,隻好將早上聽到的消息一字不落的告訴了季墨玉:


    “哎呀你怎麽這麽笨?昨晚伍冠與刁一鳴在驛站喝了點酒,兩人就……”


    “他倆!?睡了?”季墨玉瞪大了雙眼,滿臉震驚。


    “嗯,不然呢?”淩昭鳳攤了攤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季墨玉還是覺得驚訝:“可他倆什麽時候?等等,讓臣侍捋一捋……”


    “好了,別捋了,就你那腦子能捋出什麽來?反正他倆在不在一起也不關我們的事。而且今日伍冠已經向我說清楚了,也求我給他們賜婚。”


    早上季墨玉昏迷後,伍冠終是沒再退縮,拒絕了當淩昭鳳的側君。


    淩昭鳳自然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一臉的驚訝。


    猶豫了好久,也沒說答應不答應,隻說讓兩人先在東宮住下,她會考慮的。


    此時,東宮,月華閣,氣氛顯得異常緊張和壓抑。


    隻見刁一鳴滿臉怒容地將門狠狠地甩上,發出一聲沉悶而又響亮的撞擊聲。


    被關在門口的伍冠一臉無奈且自責,他小心翼翼的敲著門,聲音中也滿是哀求:


    “一鳴,你聽我說……”


    話未說完,門內卻傳來刁一鳴憤怒的咆哮聲:


    “說什麽說?要不是你吞吞吐吐的,在淩昭鳳麵前屁都放不出一個,事情會成為現在這樣?”


    “不是,我……”


    伍冠著急的想要辯解,可話未說完,便再次被刁一鳴粗暴地打斷:


    “不是什麽,滾,滾遠點。”


    聽出刁一鳴尚在氣頭上,伍冠隻好低下頭,無奈的勸道:


    “我知道這次是我的錯,你先別生氣了,消消氣,我現在就去找太女殿下說清楚,你等我。”


    說完,他匆匆轉身離開,咬著牙,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


    屋內,刁一鳴好半天都沒聽到門外傳來動靜,想起伍冠剛才說的話,急忙跑到門口拉開了房門,可門口早就沒人了,連伍冠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刁一鳴才不相信伍冠有勇氣去找淩昭鳳呢,她生氣的跺了跺腳,嘴裏還不停地罵著:“臭男人,臭男人……”


    昨晚在刁一鳴說出她已經放下後,伍冠並沒有給她迴應。


    就在刁一鳴心中失望時,伍冠竟然又連著灌了自己好幾杯酒,這才鼓足勇氣來到刁一鳴麵前單膝跪下。


    “刁神醫,我……我……”


    他仰著頭,那張原本俊逸非凡的臉龐此刻卻漲得如同熟透的蘋果一般通紅,連耳根都染上了一抹豔麗的緋色。


    那雙明亮如星辰般的雙眸此時也閃爍著複雜而又羞澀的光芒,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但卻因為緊張和窘迫而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刁一鳴微微垂下頭,目光緩緩地移向下方。


    隻見他那明亮如潭水般的眼眸之中,此時清晰地倒映出了她的影子。


    “你什麽?”她問。


    武冠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由於過度用力,手指關節都已經微微泛白。


    他的嘴唇輕輕顫動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卻又似乎不知從何說起。


    他急的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那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對於太女殿下,我也不清楚這到底算不算是一種執念。先前我確實喜歡她,可後來……”


    “後來每當我看到你的身影出現在我的眼前時,我的心就會不由自主地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


    “那是與見到太女殿下後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感覺。”


    “我……我……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種感覺,就在剛才,當我看到你走過來時,那種感覺愈發洶湧澎湃起來,以至於我……我覺得好熱,我……我……”


    說到這裏,伍冠突然變得麵紅耳赤,他的目光閃爍不定,完全不敢直視刁一鳴的眼睛。


    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隻見刁一鳴猛的低下頭,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緊緊扣住了伍冠的後腦勺,俯身,將自己的嘴唇貼了上去。


    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瞬間打破了兩人之間原本微妙而緊張的氣氛。


    麵對刁一鳴如此大膽熱烈的親吻,伍冠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


    他沒有絲毫抗拒之意,反而直接站起身,將她打橫抱起,抱著她轉身走進了房間裏。


    隨著房門輕輕關上,那扇門仿佛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喧囂與紛擾,隻留下屋內這一對沉浸在激情中的人。


    今早醒來後,伍冠跪在地上求刁一鳴原諒,並說他會負責。


    刁一鳴卻說,如今東蕭已經歸為南楚,是她會對他負責。


    伍冠的臉瞬間紅了,刁一鳴把他拉起來,兩人說好去找淩昭鳳,求淩昭鳳給兩人賜婚。


    但到了東宮,淩昭鳳卻說要封伍冠為側君。


    刁一鳴一看伍冠都不拒絕,有些生氣,就故意順著淩昭鳳的話問。


    她是聰明人,早就看出了淩昭鳳故意試探,有意逼伍冠了


    可伍冠那個傻子竟然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也不反對,這才鬧成現在這種情況。


    ¥¥¥


    淩霄殿,淩昭鳳剛喂季墨玉喝完了粥。


    當她放下已經空了的粥碗,端起一旁的藥碗時,季墨玉明顯開始抗拒。


    身體都往後靠了一些,還伸手捏住了鼻子。


    淩昭鳳被他可愛的模樣逗笑,她拿勺子輕輕攪拌著碗裏的藥,又伸手將他放在鼻子上的手拉了下來:


    “你知道的,這藥必須喝,若是以後不想喝藥,就別自己找苦吃。”


    “臣侍怎麽自己找苦吃了?”季墨玉抬起頭,一臉委屈的瞪著淩昭鳳。


    淩昭鳳失聲一笑,狠狠戳了他額頭一下:


    “還說沒有自討苦吃?我問你,昨晚是我讓你在外麵跪的嗎?你感染了風寒,發了熱,都是我造成的?”


    “不是,是臣侍……是臣侍害怕,害怕妻主不要我,我才……才跪在殿外自己懲罰自己的。”


    一說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季墨玉原本還因為發熱有些紅潤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他嘴唇微微顫抖著,眼神中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慌亂之色。


    緊接著,大顆大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受控製地從他蒼白而脆弱的臉頰滑落而下。


    淩昭鳳一看又把人惹哭了,要多無奈就有多無奈,急忙將藥放下,再次捧起小狼崽的臉,幫他擦著眼淚: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不該提起昨晚的事,以後也不會不要你,不是說了嗎?我以後要讓你做我的太女君,將來還要做我的君後呢。”


    “不哭了哈,乖乖把藥喝了,喝完了藥有獎勵喲。”


    “什麽獎勵?”


    抬起頭,季墨玉淚眼婆娑的問道,聲音還帶著哭腔,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淩昭鳳想不通小狼崽如今怎麽變的這般愛哭,為了讓季墨玉把藥喝下去,她隻好拿出了剛才在路上買的蜜餞:


    “呶,你最喜歡的蜜餞,萬寶齋買的,快喝藥,喝完藥就能吃了。”


    “您專門給臣侍買的嗎?什麽時候買的?”看到蜜餞,季墨玉雙眼瞬間都亮了。


    淩昭鳳看著他小孩般的模樣,再次將藥碗遞到他麵前,順帶著也迴答了他剛才的問題:


    “快喝吧,我剛才送小姑迴府,剛巧路過萬寶齋,專門下車給你買的。”


    “我就知道,妻主對我最好啦!”


    突然在淩昭鳳臉上親了一口,季墨玉接過碗,捏著鼻子,三下五除二的將藥喝完,而後將碗放到一旁,伸出了手:


    “妻主,快,給我。”


    淩昭鳳還在迴味剛才的那個吻,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蜜餞就把季墨玉‘收買’了。


    下一刻,就看到季墨玉開始給她討要蜜餞了。


    寵溺的笑了笑了,淩昭鳳打開他的手,在季墨玉一臉不解的神色中,親自將一粒蜜餞喂進了他的嘴裏。


    季墨玉瞬間就笑了,他咬著蜜餞,但卻覺得心裏比嘴裏的蜜餞還要甜。


    “唔!”就在蜜餞剛剛咽下去時,淩昭鳳柔軟的唇瓣突然覆上了他的唇,順帶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季墨玉吃痛,抬起頭,淚眼汪汪的望著她。


    淩昭鳳再次不客氣的扣住他的後腦勺,又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如願看到小狼崽紅了耳朵,這才在他耳邊道:


    “吃了孤的蜜餞,在臉上吻一下就想把孤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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