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藍心將宵夜端了進來。


    淩昭鳳此時坐在主位上,揮揮手讓藍心退下。


    蕭靈則從進來就緊繃著身體,恭敬的站在一旁。


    而季墨玉,早在進來的那一刻就再次識趣了跪在淩昭鳳腳下,大氣都不敢喘。


    “蕭……不對,靈兒,快坐,說起來孤還得謝謝你上次在翠岩山陪孤……聊天呢。”


    ‘聊天’兩字,淩昭鳳特意加重了語氣,語調也微微上揚,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曖昧與暗示,就好像是故意要引導人朝著某個不那麽單純的方向去聯想似的。


    蕭靈都嚇壞了,聽淩昭鳳這語氣,像是和她很熟似的。


    可她自從來東宮當差後,根本就沒有與淩昭鳳說過幾句話,更別說陪淩昭鳳聊天了。


    倒是有段時間,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


    後來她旁敲側擊的打探,才勉強打探到‘她’在翠岩山與淩昭鳳傳出了一些頗為曖昧不清的傳聞。


    那段時間甚至還有人給她送禮,讓她在淩昭鳳麵前替她們美言幾句。


    可她壓根連翠岩山都沒去,當時是季墨玉拿著令牌通知她,讓她迴去休沐幾日的。


    但當時這些她不敢告訴別人啊,而她也不好私自去找季墨玉,所以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過了一段時間也沒人再提起了。


    可今日,淩昭鳳竟然讓她陪她用膳,還叫她靈兒,說什麽謝謝她在翠岩山上陪她聊天?


    蕭靈整個人都快崩潰了,她求救般的看了眼跪在淩昭鳳腳下的季墨玉。


    可季墨玉那個沒用的男人此時竟然連頭都不敢抬,蕭靈知道指望不上他了,隻好硬著頭皮,小心的在淩昭鳳對麵坐了下來。


    隻不過,她屁股剛挨椅子,淩昭鳳突然又再次開口:


    “離孤那麽遠幹什麽?坐孤身邊,你忘了,那晚你都與孤睡同一張床了。”


    “框咚!”


    蕭靈震驚的都直接把椅子撞倒了,她臉色都變成了五顏六色的,心也咚咚咚跳的飛快,終是忍不住跪倒在地:


    “屬下該死,當日屬下並未去過翠……”


    “那麽緊張做什麽?快來,坐孤身邊,孤記得你說過你喜歡吃葡萄的,可這個季節也沒葡萄啊!藍心,快去,拿些葡萄幹來,孤要賞給靈兒吃。”


    說著,她已將蕭靈拉入懷中,手指還從蕭靈俊俏的臉頰上劃過。


    “這些日子靈兒怎麽都不來找孤?孤可是對靈兒想念的緊呢。”


    “殿下,我……屬下……我……”


    “你還杵在那兒幹什麽,還不給孤和靈兒倒酒?真是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再這麽不懂規矩,小心孤廢了你。”


    壓根就不給蕭靈說話的機會,淩昭鳳突然將矛頭對準了季墨玉。


    季墨玉心中一跳,慌忙跪行到桌前,口中告著罪,手也不停,將麵前的兩個酒杯都倒滿酒。


    “來靈兒,陪孤喝一杯。”


    拿起酒杯與蕭靈的酒杯相撞,淩昭鳳就這樣抱著蕭靈,將酒喝下。


    蕭靈都快哭了,可看到淩昭鳳都已經把酒喝了,也急忙顫抖著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咳咳咳!”喝的有些猛,蕭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淩昭鳳急忙體貼的幫她拍著背,一臉關心的問:“靈兒你沒事吧?慢點喝,又沒人和你搶。”


    “我……咳……屬下沒事。”止住咳,蕭靈急忙迴道。


    淩昭鳳臉上掛著笑,又冷眼掃了一眼季墨玉,敲了敲桌子:


    “既然靈兒沒事了,那咱們繼續喝。你還不倒酒?”


    “諾。諾。”


    看著淩昭鳳將蕭靈摟在懷裏,季墨玉隻覺得每一刻都是煎熬。


    他握著酒壺的手忍不住顫抖著,指尖泛白,恨不得將麵前的酒杯捏碎。


    可看著淩昭鳳與蕭靈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季墨玉隻能繼續跪在原地。


    藍心拿了葡萄幹進來,看到裏麵的場景時也嚇了一跳,但到底沒敢說什麽,放下葡萄幹就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倒是淩昭鳳看葡萄幹離她有些遠,不客氣的踢了踢季墨玉,還冷聲嗬斥:


    “還不把葡萄幹端過來?”


    “諾。”


    季墨玉急忙膝行到葡萄幹麵前,又端著它再次迴到淩昭鳳身邊,低下頭,將葡萄幹舉過頭頂:


    “殿下請用。”


    可這一舉,季墨玉就舉了一炷香的時間。


    淩昭鳳倒是時不時從盤子裏拿出一顆葡萄幹,或是抓一把,但卻沒有一次性拿完,擺明了就是磋磨季墨玉。


    季墨玉的手臂早已開始顫抖,可淩昭鳳壓根就不管,依然不時拿一顆葡萄幹喂進蕭靈嘴裏,蕭靈也由最初的忐忑害怕到如今的麵不改色。


    隻要淩昭鳳喂的,她就張嘴接著,反正淩昭鳳不給她說話解釋的機會,不如趁現在還能多活一會兒,多享受享受呢。


    “靈兒還記不記得在翠岩山時孤喂你吃下的那粒葡萄,不如今日,孤再喂你一次吧。”


    在蕭靈壓根就不明白其中含義時,淩昭鳳已拿起一粒葡萄幹放進自己嘴裏,隻不過隻是咬著一頭。


    蕭靈今晚酒喝的有點多,而她又不勝酒力,此時其實已經有些醉了。


    所以在淩昭鳳挑起她的下顎,低頭準備“喂”她吃下那粒葡萄幹時,她整個人都沒有任何反抗,就呆呆的仰著頭,任由淩昭鳳靠近她。


    “哐當!”


    卻在此時,季墨玉手中的托盤突然砸落在地。


    蕭靈一個激靈猛然睜大眼,酒似乎都醒了一大半。


    而淩昭鳳卻徹底暴怒:“混賬東西,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孤要你何用?”


    “要是不想伺候就滾出去跪著,別在這兒礙孤的眼。”


    “臣侍……臣侍知罪,求……求殿下再給臣侍一次機會。”


    季墨玉匍匐在地,身體顫抖,雙目也早已發紅。


    雖然明知淩昭鳳如今這般是故意氣他,但剛才,淩昭鳳真的差點就與蕭靈親上了。


    他可以忍受淩昭鳳故意為難他,也可以為了讓淩昭鳳出氣眼睜睜看著淩昭鳳與一個女人親密,但他如何也忍不了淩昭鳳吻別人。


    “想要機會?”下顎被抬起,淩昭鳳用力捏住他的下顎。


    季墨玉用力點著頭,淚水不受控製的從眼中落下。


    “求……求妻主給臣侍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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