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玉急忙想要起身,可淩昭鳳卻按住他的肩膀,冷聲道:


    “不準動。”


    季墨玉果然不敢再動,隻能聽話的躺在那兒。


    心‘咚咚咚’跳的飛快,也不敢看淩昭鳳,低垂著眼簾,眼睛卻忍不住眨個不停。


    淩昭鳳倒沒注意他的神態,她從身上拿出藥膏,動作輕柔的將藥膏塗抹在季墨玉的臉上,額頭上……


    又輕輕拉開季墨玉的披風,將藥膏塗在他的胸口處,輕輕揉動,讓藥充分吸收。


    “是陛下打的?”


    柔和而帶著心疼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季墨玉不知是疼的還是感動的,他眼中含淚,悄悄別過頭想要將眼中的淚水擦掉,卻被沒有聽到迴答的淩昭鳳掰迴了腦袋。


    “哭什麽?”皺著眉頭,淩昭鳳冷聲質問。


    季墨玉淚眼婆娑,帶著哭腔迴道:“對……對不起。”


    淩昭鳳眉頭皺的更緊,再次質問:“對不起什麽?”


    “臣侍不該哭的……不,臣侍沒哭,是臣侍眼睛裏進沙子了。”


    淩昭鳳:“……”


    想打人怎麽辦?


    “季墨玉,你這謊話真是越說越拙劣了。”


    將剩餘的藥塗抹在季墨玉的膝蓋處,淩昭鳳咬牙望著他。


    季墨玉睫毛微顫,緊咬著唇沒迴話。


    淩昭鳳倒也沒怪罪,她繼續替季墨玉上藥,認真的幫他揉著膝蓋,好讓藥充分吸收。


    燭光搖曳,微弱的光芒輕輕地灑落在女人溫和的臉上。


    柔和的光線仿佛給她的麵龐蒙上了一層輕紗,使得她原本就美麗的容顏更增添了幾分溫柔與迷人。


    她微微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如羽翼般輕輕顫動,投下淡淡的陰影。


    女人唇角緊繃,但動作認真而輕柔。


    房中靜謐,季墨玉癡癡的望著她,隻希望這樣的時光能長點,再長點……


    “妻主,您為什麽要對阿玉這般好?”


    或許是受了環境的感染,不經大腦思考,季墨玉就將此話問了出來。


    淩昭鳳抬起頭,用力在他額頭沒受傷的地方彈了一下,瞪著他:


    “我不對你好你想讓我對誰好?”


    “可臣侍總是惹您生氣,妻主,阿玉不配,阿玉……”


    “別說話,我怕你再說話我會被你氣死。”


    指腹落在他依然有些紅腫的唇上,淩昭鳳拉著被子蓋在兩人身上,將男人攬在她的懷中,出聲命令:


    “閉眼,睡覺。”


    淩昭鳳是真累了,所以說完後就閉上了眼睛,安心睡覺。


    季墨玉也累,但心裏亂哄哄的,並沒閉眼,而是癡迷的望著麵前妻主柔和的麵容,多希望他能永遠這般看著妻主。


    “再不閉眼小心孤把你的眼睛挖了。”


    耳邊傳來淩昭鳳兇巴巴的聲音,季墨玉心中一顫,隻好委屈的癟癟嘴,聽話的閉上了雙眼。


    今日發生了很多事,原本季墨玉以為他沒那麽快睡著,但躺在妻主懷中,他整個心都是滿足安寧的,自然也很快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當季墨玉睜開雙眼時,並未看到淩昭鳳的身影。


    心裏一慌,季墨玉迅速翻身坐起身來,卻因為碰到了膝蓋處的傷,疼的他齜牙咧嘴的。


    “吱扭~”門被推開,清澤與水承端著早膳走了進來。


    看到季墨玉醒了,兩人急忙將早膳放到了桌上,清澤恭聲道:“主子醒了,快起來用膳了,奴……”


    “殿下呢?”


    眼睛掃視一圈,季墨玉見身邊連一套衣裳都沒有,本計劃披著披風下床,水承已迅速從一旁拿出一套衣裳,走到季墨玉身邊伺候他穿上。


    清澤則是低著頭沒有迴話,往水盆裏添上熱水,浸濕毛巾,走到季墨玉麵前跪下,雙手舉高將毛巾呈上:


    “主子擦擦臉吧。”


    “本君問你殿下呢?”


    季墨玉不是難伺候的主,往日對待水承與清澤都很好。


    特別是清澤,因他是淩昭鳳派來的人,所以從未將他當成奴隸看待,也沒怎麽讓他伺候過他,更不會立規矩讓他跪著伺候。


    是清澤知道自己犯了錯,所以才在遞毛巾時跪下。


    如今聽季墨玉還在自己麵前自稱‘本君’,清澤就知這次真的把季墨玉惹怒了。


    他低垂著腦袋,手依然高高舉著,恭聲迴道:


    “迴稟主子,殿下卯時就已經離開了,當時您睡著,殿下吩咐不要吵醒您。”


    “去哪了?”季墨玉拿過毛巾,胡亂將臉擦了一下,冷聲問道。


    清澤再次恭聲迴道:“殿下沒說,不過奴猜測殿下應該是與大軍匯合去了。”


    “知道了,你退下吧。”


    聽到迴答,季墨玉才收了氣勢,下床準備穿鞋。


    清澤沒敢起身,急忙移過去準備伺候季墨玉穿鞋,卻察覺頭頂上方傳來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猶如寒冬臘月裏的寒風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季墨玉在他麵前一直和顏悅色,有時候清澤都會忘記他的身份。


    可如今,清澤清晰的感覺到季墨玉身上傳來的壓迫感竟如此強烈,竟然快要趕上淩昭鳳了。


    “本君讓你退下,你沒聽到?”


    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清澤急忙收迴手後退一步,俯身拜下:


    “奴知罪,奴告退。”


    直到清澤起身離開,他才察覺到他身上的衣裳已被汗水浸濕。


    水承不知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也不敢問,急忙半跪下來伺候季墨玉穿好鞋,又將餐椅拉開,恭聲道:


    “主子請用膳。”


    “水承,本君能相信你嗎?”


    從昨天淩昭鳳出現在馬車上的那一刻,季墨玉就意識到,自己要在東宮培養一名隻聽自己命令的親信了。


    不然,他之後的計劃根本不能順利進行。


    而水承聽到季墨玉的問題,急忙恭敬跪下,沉聲迴道:


    “主子,如果不是您,奴早就沒命了,還請主子相信奴,奴願為主子上刀山下……”


    “下刀山下油鍋倒大可不必。”季墨玉無奈的開口打斷他的話。


    “隻是本君接下來要做的事不能透露半分,就連殿下本君也不能讓其知道,而你也不能告訴藍佩。”


    “水承,你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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