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說要孤顧念著身子,可你明知孤與水承姐姐在商量政事耽擱了,自己怎麽不先吃著?”


    “臣侍想與妻主一起用膳,一個人用膳,沒意思。”


    接過淩昭鳳遞過來的湯羹,季墨玉小心的捧在手中,像是捧著什麽玉露瓊漿似的。


    淩昭鳳看著他的模樣,無奈歎息一聲,又將湯羹從他手中奪了迴來,舀了一勺,遞到他嘴邊,命令道:


    “張嘴!”


    季墨玉抬起頭,乖乖張開了嘴。


    雖然不是第一次被淩昭鳳喂飯吃,但他就是覺得,今日的山藥玉米羹比平日裏的要甜上許多。


    用完膳,淩昭鳳直接將季墨玉抱到床上,挽起他的褲子再次給他上了一次藥。


    給膝蓋上藥不比別處,需要把膝蓋處的淤血揉開,上藥時其實又算是一次酷刑。


    但季墨玉全程別說喊疼,就連悶哼一聲都沒有。


    若不是淩昭鳳看到他額頭上溢出的冷汗,還以為他不知道疼呢。


    “疼嗎?”上好藥,淩昭鳳靠在床上,低聲問著乖巧躺在自己身側的男子。


    季墨玉搖了搖頭,淩昭鳳無奈的幫他擦掉額頭上的冷汗:“若真不痛,這是什麽?”


    季墨玉臉色瞬間變的慘白,他張了張嘴,最後隻小聲迴道:


    “真的不是很疼,這種疼對臣侍來說不算什麽,臣侍可以忍耐的。”


    “為何一定要忍耐呢?”淩昭鳳憐惜的揉了揉他的腦袋。


    “阿玉,在孤麵前,你可以不用這般小心的,就算你喊疼,孤也不會怪你。”


    “可臣侍不想讓妻主擔心。”


    輕輕將腦袋枕在淩昭鳳的臂彎,季墨玉仰頭,滿是深情的望著眼前的女子:


    “妻主,隻要能待在您身邊,與您這樣簡簡單單的在一起,臣侍就心滿意足了。”


    “臣侍真的不怕疼,臣侍隻怕妻主不再喜歡我,怕您不要我。”


    “傻瓜。”


    再次揉了揉季墨玉的腦袋,淩昭鳳從身上拿出一塊令牌,塞進季墨玉手中。


    “這是什麽?”


    坐起身來,季墨玉低頭看著手中的令牌,越看越是心驚。


    “妻主,這……”


    “收著吧!孤馬上就要隨母皇去翠岩山春獵了,到時你一個人在東宮,孤不放心,有了這塊令牌,孤也能放心些。”


    “不行,妻主不行,這令牌太過貴重了,臣侍不能要。”


    這令牌是淩昭鳳的貼身之物,是身份的象征,見此令牌者,如淩昭鳳親臨。


    季墨玉認得此物,自然不願收下這般貴重的東西。


    可淩昭鳳卻搖了搖頭,再次將令牌放到季墨玉的掌心。


    “阿玉,孤不想上次的悲劇再次發生,也不想看到你如小六一般離開我,所以收下令牌,保護好自己,好嗎?”


    “妻主!”


    “乖……”輕輕在季墨玉唇上親了一口,淩昭鳳聲音溫柔。


    季墨玉隻覺得鼻尖酸澀,眼圈不知何時已經紅了:


    “臣侍……臣侍可以收下令牌,可妻主,您去翠岩山真的不能帶上我嗎?”


    “你身體還沒恢複好,還是乖乖留在東宮養傷為好。”


    將季墨玉額頭的頭發別到耳後,淩昭鳳似乎不願與他談論這個話題,貼近他,堵上了他的唇。


    可季墨玉這次卻向旁躲了一下,他拉住淩昭鳳的衣袖,輕輕晃著:


    “臣侍的傷雖然還沒完全恢複,但已經不影響正常活動了,您去翠岩山,臣侍不放心,可不可以……”


    “孤隻是去翠岩山狩獵,你有什麽不放心的?別擔心,孤會很快迴來的。”


    抓住季墨玉的手,淩昭鳳耐心安慰著。


    可一向好說話的季墨玉這次卻固執起來了,他吸了吸鼻子,紅著眼喊道:


    “妻主騙人,這次狩獵根本不是普通的狩獵,您之前就說了,有人在翠岩山養兵,可見翠岩山本就危險。”


    “而這次狩獵會選在翠岩山也不是意外,若臣侍猜的沒錯,這是妻主您精心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將這些叛賊一舉剿滅,抓住幕後之人,以正國法。”


    “哦?誰告訴你的?”臉上的溫柔消失,淩昭鳳的聲音也變的冰冷。


    季墨玉瞬間發現了異樣,他心中一跳,飛速從床上下來,跪在地上,慌忙請罪:


    “臣侍該死,妄議政事,請殿下責罰。”


    “孤問,你剛才說的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淩昭鳳這次並未讓季墨玉起身,而是坐在床上,目光平靜的望著他。


    季墨玉心裏卻越發慌張,他知道,淩昭鳳越生氣,就會越平靜。


    他抬起頭,拚命壓下心中的慌亂,硬著頭皮道:


    “沒有誰告訴臣侍,這些全都是臣侍猜的。之前殿下說翠岩山有人養兵,而且夏輝還出現在那兒,指認臣侍為幕後之人。”


    “可夏輝是淩王的人,而臣侍素來與淩王不對付,而且臣侍清楚淩王之前就與淩昭紫有過合作,所以臣侍大膽猜測,翠岩山一事,定然與淩昭紫有關。”


    “殿下與淩昭紫鬥了多年,這次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想要將淩昭紫一舉殲滅。”


    “阿玉不愧是孤親自教出來的學生。”


    依然平靜的坐在那兒,淩昭鳳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話語中又似乎帶著稱讚之意。


    季墨玉不敢接話,他低下頭,規規矩矩的跪在原地,好半晌才再次鼓起勇氣說道:


    “妻主,阿玉雖相信您的能力,但翠岩山之行終有危險,阿玉不願待在風陵城焦急等待,求妻主帶上阿玉,阿玉保證,定不會給妻主添亂。”


    “起來吧。”


    彎腰將季墨玉從地上扶起,淩昭鳳又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孤知道你心中擔心,可孤卻不能帶你去。”


    “為何?”季墨玉一臉著急的問道。


    淩昭鳳拉住他的手,一根一根的把玩著他的手指。


    “之前夏輝在被審訊後第一時間誣陷你是幕後之人,而淩昭紫又與淩王有合作,所以這次,孤沒想著用淩昭紫勾結外敵的罪名扳倒她,因為那樣有可能會牽連你。可孤……不願讓你無辜受牽連!”


    “妻主……”季墨玉感動的不知該說什麽。


    淩昭鳳則是將他拉到身前,抬起他的下顎,輕笑一聲:


    “哭什麽?感動了?”


    (下一章來不及了,明天早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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