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朝每次來東宮時居住的住所琉璃殿走去。


    隻是,剛抬腳,身後就傳來一道恭敬的唿喊聲:“君後殿下。”


    君後聞言迴頭,就見賀文謙在水承與一眾下人的陪伴下,一臉著急的走了過來:


    “臣侍太女側君賀氏給君後殿下請安,君後殿下萬福金安。”


    他單膝跪地,姿態謙卑恭謹。


    君後滿意的點了點頭,扶他起來:“原來是文謙啊,快起來。”


    “謝殿下。”


    賀文謙恭謹的後退一步,張了張嘴,一臉擔心的問道:“敢問殿下,太女殿下怎麽樣了?”


    “鳳兒沒事,這會兒正在休息,本宮這會兒有事要處理,你先進去陪著她,等她醒來,好好在她身邊伺候。”


    與季墨玉相比,君後還是比較喜歡賀文謙的,如今看他這般擔心淩昭鳳,就提出讓他進去伺候。


    賀文謙瞬間高興了,一臉感激的道:“諾,臣侍明白,一定好好伺候殿下,臣侍先告退了。”


    “去吧。”


    看賀文謙腳步生風的離開,君後這才在侍從的攙扶下,向琉璃殿走去,而此時,季墨玉早已被帶到。


    “君後殿下到。”


    一聽到喊叫聲,季墨玉就急忙雙膝跪地,恭敬請安:“奴給君後殿下請安,君後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腦袋貼地,恭敬的匍匐在地。


    耳邊並未傳來君後的聲音,季墨玉隻看到一隻繡著鳳凰的鞋子出現在他眼前。他知道,是君後走到了他的麵前。


    “抬頭。”威嚴的聲音響起,季墨玉直起腰,緩緩抬起腦袋,恭敬的垂著眼簾。


    “啪!”


    剛被賀文謙掌摑沒多久的臉上再次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意傳來,季墨玉隻覺得耳朵都震的嗡嗡作響,身體也摔倒在地。


    “狐媚賤人,你就是這般照顧鳳兒的?”君後憤怒的聲音響起。


    季墨玉急忙忍著痛意跪直身體,就聽君後再次罵道:


    “季墨玉,你背叛鳳兒在先,鳳兒不計前嫌將你留在身邊,這次更是帶著你一個侍奴去了豐邵城,可你沒有保護好她不說,還狐媚惑主,讓她不分對錯,替你狡辯。”


    “你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根本就沒有替鳳兒擋過什麽刀,不過是鳳兒為了護著你隨意編造的。”


    “鳳兒年紀小才會被你一次又一次欺騙,本宮卻沒老眼昏花,說不定真如陛下所說,這次刺客屢次刺殺鳳兒就與你有關,你……”


    “君後殿下,奴沒有與刺客勾結,請您明察。”


    君後前麵的那些話,季墨玉都沒有理會。


    君後說的沒錯,本就是他沒保護好妻主,是他護主不力,他該罰,這一巴掌也該受。


    可她再如何也不會與刺客勾結,他不想承受這莫須有的罪名。


    而君後見季墨玉竟敢打斷他的話,徹底怒了:


    “放肆!本宮讓你迴話了嗎?竟半點規矩都不懂。來人,給本宮掌他的嘴。”


    君後發話,季墨玉作為淩昭鳳的侍奴,哪裏敢反抗。


    他跪在地上,沒有再出聲,而君後的貼身近侍元植也已走上前,一掌就甩在了季墨玉本就腫脹的臉上。


    季墨玉咬著牙,默默忍痛,元植左右開弓,又一巴掌甩在季墨玉沒受傷的半張臉上。


    “啪啪啪!”不消片刻,殿內就響起此起彼伏的巴掌聲。


    季墨玉並不知元植打了多少下,他的臉早已被打的麻木,嘴裏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嘴角也已溢出了鮮血,耳朵嗡嗡作響。


    “夠了。”


    終於,君後大發慈悲的讓元植停下。


    季墨玉此時根本聽不清聲音,隻覺得他的臉疼的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他狼狽的跪在地上,臉腫的老高,被打落的頭發貼在臉上,雙目猩紅,看著君後,眼中彌漫著水光,卻並未落下。


    “怎麽?不服氣?”他的這副樣子,落在君後眼中,就是季墨玉對他的挑釁。


    季墨玉耳朵此時還沒完全恢複,但多少能聽到一些。


    他急忙垂下眼眸,聲音低沉而沙啞:“奴……不敢。”


    “嗬!不敢?”君後嘲諷的笑了笑。


    他伸出手指,輕輕挑起季墨玉的下頜,看著他這張腫脹不堪的臉,心中的怒火卻沒平息多少。


    “說,你到底還有什麽不滿意的?為何要害鳳兒?”


    “奴沒有害殿下,也從未與刺客勾結過,求君後殿下明鑒。”季墨玉沉聲道。


    君後已經先入為主了,如何會相信他的話。


    他眼中的怒氣更勝,嘴角嘲諷的笑意也更加濃鬱:


    “哼!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元植,取鞭子來,給本宮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賤奴。”


    “殿下不可。”


    走到君後跟前,元植覆在君後耳邊,輕聲道:


    “太女殿下本就袒護他,殿下若是私自對他動刑,肯定會讓太女殿下不快,還影響了你們父女的感情。”


    “這可如何是好?”君後皺著眉,思考片刻後,突然眼睛一亮。


    “本宮想到辦法了,既然不能讓鳳兒知道,那就用針刑吧!”


    針刑是後宮男子常用的手段,足夠疼,又不留什麽痕跡。


    “元植,你去取針,你們兩個,把季墨玉的衣裳被本宮扒了。”


    “你們要幹什麽?”


    若是平時,季墨玉肯定能聽到君後與元植的交談內容。


    可今日,他受傷太重,到如今聽力都還沒完全恢複。


    剛才隻聽君後說讓元植去取鞭子,可為何如今要扒了他的衣裳。


    他不知道的是,夏日裏用針刑確實不需要脫衣。但如今冬天,穿的厚,若是不脫衣,針全都紮到衣服裏,就沒效果了。


    眼看著君後身後的兩名近侍已經上前來扒他的衣裳了,季墨玉急忙用力掙紮著。


    可那兩名近侍長的高大不說,似乎還有些武功,很快就將受傷頗重的季墨玉按在了地上,還脫掉了他的外袍。


    “你們放開,君後殿下,你私自對我用刑,就不怕太女殿下怪你嗎?”


    在一眾陌生人跟前被扒光衣服,季墨玉隻覺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君後一看他竟這般不配合,直接上前,一腳踹在他的胸口上:


    “賤奴,你竟然敢威脅本宮?可你以為單憑一個你能影響本宮與鳳兒的父女關係嗎?別說今日本宮隻是教訓教訓你,就是本宮真的殺了你,鳳兒也不會為了你不認本宮這個父後。”


    “你……”


    “快點脫。”裏麵的那層衣裳也被扒下,季墨玉緊緊咬著牙關,隻覺得全身發冷,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殿下,針取來了。”正在這時,元植端著一盤銀針走了進來,每一根銀針都散發著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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