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便宜些,我女兒相中的這套木雕我全要了,五千?兩千五我拿走,好的話再來。”阿琅學著菜市場大媽的講價話術,挺胸提氣昂下巴,一手再叉著腰,一臉不耐煩。


    老板木著一張臉,你當百貨市場買衣裳,上來攔腰砍,也太……


    太實誠了吧!含淚賺他兩千四。


    老板努力壓住上翹的嘴角,捂嘴淺咳一聲,唉,該掛靠個單位的,笑出法令紋能算工傷。


    忍住,憋住,答應太快容易被懷疑,開啟戲精般的表演,先來一個從左上到右下的高難度非主流甩頭,把貼合鼻梁的眼鏡甩到鬆垮,肩膀一收,嘴角下垂,活脫脫一個為了生計奔波、受到無禮顧客刁難的可憐小攤販形象。


    “兄弟,再加點,最低四千五,你說的價真賣不了,賣了賠大發了,老婆知道都得跟別人跑。”


    阿琅鼻孔噴氣,“少兩千的事,你媳婦就要跑,說明你人不行,她早想跑,缺個理由。”


    攤位老板訕訕一笑,“我媳婦顧家,會過日子。”


    “嗯,不誇你了,我媳婦也會過日子。”阿琅左腳尖四十五度角,單腿邁出,“多謝提醒,兩千五還是太貴了,兩千二合適。”


    老板:合著我還成捧哏了。


    “兩千五都賣不了,兩千二,鬧呢,賠太多,不行不行。”


    “不賣算了,我去別家店看看,走了,雪雪。”阿琅勾勾手,示意林映雪過來,林映雪見慣媽媽講價,一副“買最好,不買也行”的表情。


    講價時最忌小孩抱著東西不撒手,把家長從主動方變成被動方,更難講下來價。


    這招無差別拿捏一切還有賺頭的老板,一、二,阿琅走了不到三步,就被老板拉迴來,“得,算我今天花錢交朋友,迴家再哄媳婦。”


    老板開口把阿琅叫迴來的瞬間已經想好了,借口迴家哄媳婦,收幾天攤子,以免麵前的冤大頭買了東西,迴家後挨罵,後悔想退。


    阿琅掃碼付款,給老板出示付款成功頁麵,老板“不情不願”將木雕裝盒,阿琅隨口提了一句,能不能搭個碗,老板沉浸在一把賺兩千多的快樂中,毫不猶豫把阿琅指的鈞窯碗一起打包。


    “做你這單我賠死了,唉,講價那麽狠,還不忘了要贈品。”老板一臉喪。


    “走了,放心,好的話我以後再來照顧你的生意。”阿琅真心承諾,大方的老板,感謝!


    阿琅揣好包裝嚴實的鈞窯小碗,用一種憐憫的眼神最後瞥了瞥攤位老板的臉,賠了一千多萬,阿琅代入一下他,認為自己會比老板更喪。


    都是喪,還在乎是不是裝的?


    老板目送阿琅父女倆走遠,不聲不響收攤,照顧生意?不來砸攤子就是大大的好人。


    走了走了,感謝人傻錢多的傻大個。


    以至於後來在新聞上看到阿琅拍賣小碗,拍出一千五百多萬時,攤位老板含了一口晚飯被噎住,眼淚“刷刷刷”下來,我悔!


    剩下前世尚江潛撿漏的花瓶,不知道藏在什麽方位,也許這會兒還沒到古玩市場,不想再動用蟑螂小兵找,花瓶靜靜等待今世的主人。


    花瓶的歸屬,一切皆有可能,男女主不計入考量。


    他們此時正在和尚老太鬥智鬥勇。


    “媽,你怎麽想的,沒到日子,給爸燒什麽大別墅,一棟六千八,還有亭子、橋,一萬多拿去燒?家裏困難,別任性啊媽!”


    尚江潛拉扯著尚老太的胳膊,尚老太抱著老頭子的遺照不撒手。


    “江娃兒,買,大別墅。”不給老頭買也行,她想住。


    想了好些天了,吃烤腸時想住,睡覺時想住,遛彎時還想住。


    “買什麽買,家裏哪有錢,都被姓林的騙走了,媽你再鬧我不管你了,玉婭昨天還說我沒用,要帶著孩子迴娘家,再鬧兒子小家就散了。”


    尚江潛苦口婆心的勸,到底哪個多話的和老媽提大別墅,誰不想住,沒那實力呐。


    “有,老頭子。”尚老太抱遺照的手又緊了緊,江娃兒,你一共一個爹一個媽,不給爹買,也不給媽買,你想給誰買,必須得選一樣。


    “哎呦,媽!你抱著吧,兒子不管了,走了。”


    生病中的老太太,脾氣那叫一個倔,唯一的改變是換了個人發力,倔勁全朝著自家使了。


    三年後。


    阿琅淘來的鈞窯碗換了一千五百餘萬,早早開起店麵,做招牌時趕上上麵讓統一門頭,他寫的店名太長。


    沒辦法,隻能精簡一番,【阿琅秘製烤腸】必選,忍痛放棄了原主的技能【廣告策劃案】和費時費力的【直播號孵化】,留下一個【胸口碎大石】。


    然後在精簡後痛失本名,那麽大個“阿琅”倆字顧客看不見,親切地喊他“大石哥”。


    一股屎殼郎味兒。


    曾經還是蟑螂的阿琅一百個不待見屎殼郎,堅決劃清關係,現在變成人,又遇到一群不識招牌字的顧客。


    怎麽辦,寵著吧,這些顧客還沒有蟑螂認字多,隻能寵著了。


    “石哥石哥,你女兒怎麽姓林,跟媳婦姓呐?”一個老顧客小聲嗶嗶。


    “噓,別瞎說,石哥中年創業,老婆跟人跑了,重組家庭,女兒是現在的老婆帶來的。”某一同排隊的其他顧客捂著嘴解釋。


    阿琅:謝謝,我聽得到,你們哪隻眼睛看見我姓石?繼不認字文盲顧客之後,又來了一群眼神差的。


    賣個烤腸而已,來光顧的淨是些身有缺陷的人類。


    對了,他們耳朵還不好使,總有人聽不見他說“排隊”。


    滄桑蟑螂.jpg


    “嘿!你們聽說了嗎,咱這塊要拆遷了,文件都下來了,盼了十幾年,年年說拆遷,年年都不拆,這下好了,等拆遷費一到,迴遷房一分,我就在家躺著,大石,咱們店什麽時候能開個外賣業務,照顧照顧不出門的人唄。”


    說話的是阿琅同棟的鄰居天蓬,真名不知道,晚上小區打牌的大爺們都這樣叫他。


    他家孩子去年去外省上大學,家裏隻剩下兩口子每天糊弄飯吃。


    阿琅眼皮猛跳,怎麽連天蓬也喊他大石了,又不是不認識……


    天蓬話音一落,排隊的顧客來精神了,“誰說的,靠譜不?”


    誰不想在家啥也不幹。


    “我四舅家的表弟媳婦,她嫂子的大哥認識人,還靠譜不,我諸會飛什麽時候胡咧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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