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你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什麽?川兒過來。”


    謝安溫柔地喚她過來。


    白清音乖乖的走到中間,有人瞧著她手裏的翡翠佛珠很是驚疑,


    “誒?我瞧著傅小公子手裏的這尊佛像有些眼熟啊。”


    李歸聞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有些害怕的咽了口口水。


    張大人和顧大人的心也在狂跳,一旦被發現,他們都得死。


    “與三年前啟西國進貢給大秦國的那一尊玉佛好像。”有人低聲說道。


    “對哦,範大人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這哪裏是好像分明是一模一樣啊。可是啟西國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謝安似笑非笑,目光不明盯著李歸的臉,“剛剛川兒說那裏麵還有許多寶物,尚書大人不會是私自偷盜國庫吧。”


    謝安的語調中帶著幾分戲謔,除了張大人和顧大人,其餘人的懷疑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他身上,


    尤其是那些與他素有嫌隙的人,更是在一旁添油加醋。


    “李大人可是戶部尚書,從裏麵動點手腳,還不是易如反掌?你們說是吧。”吳大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對唄,我們雖也是戶部中人,但手裏的實權哪能跟李大人比。”


    “你們……別太過分!本官怎麽可能做出有辱門楣之事!”


    李歸氣急敗壞,心中急速盤算著應對策略。


    “這可就說不準了,畢竟李大人還給自己夫人——


    不對,是姚小姐下毒呢。”吳大人在一邊冷嘲熱諷。


    謝安伸手輕輕摸了摸白清音的小腦袋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行了,都別爭了,川兒不是說那裏還有嗎?咱們去瞧瞧不就好了。”


    “謝安,你別太過分!若非看在共事一場的份上,本官早就將你們趕出去了。”


    李歸心中慌亂,言語間已失了分寸,


    “本官都說了這是意外,這世上相似的東西多了去了,哪裏就一定是國庫的東西。”


    “誒,李大人,你百般阻擾,莫非心中有鬼?”吳大人繼續挑釁著李歸,他巴不得李歸早日倒台。


    “胡說什麽!陛下隻給了我們五日之期,如今隻剩下兩日,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充盈國庫嗎?


    你們非要抓著一個小孩兒撿的破爛不放,是何居心?”


    李歸陰沉著臉,目光不善地掃視眾人,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


    氣氛一時間僵持不下,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白清音見狀,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玉佛遞給謝安,


    “舅舅,你幫我拿一下嘛。”


    謝安彎腰接過玉佛,隻見白清音在懷裏左掏掏右掏掏,不一會兒,竟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來。


    “伯伯們,你們看!”


    夜明珠珠體圓潤光滑,散發著柔和的光,宛如天上的明月墜落凡塵。


    眾人神情各異,李歸的臉色更是瞬間皸裂開來。


    “怎麽樣?川兒就說吧,那裏還有白花花的銀子呢。”


    白清音的話如同一記悶雷,在眾人的心頭炸響。


    “臭小子,你別太過分!”李歸怒不可遏,揚起手就要打他。


    謝安身後的仆從渾身散發著冷氣,兇神惡煞的攔住了李歸,將白清音牢牢護在身後。


    “好了,李大人,既然要自證清白,不如我們都去看看好了。”


    吳大人已經確信李歸定有貪墨之舉,迫不及待想要揭穿。


    李歸無法再繼續阻攔,隻得硬著頭皮道:“哼,身正不怕影子斜,去就去!”


    白清音在前麵歡快地一蹦一跳,身後跟著十幾號人。


    李歸的心在去往花園的路上也一點點沉入了穀底。


    “你們快看呀!”白清音跳進小溪裏,費力地展示著她發現的寶貝。


    不僅有雪花銀,還有各種奇珍異寶。


    按照戶部尚書的月俸,他根本買不起這些天價的物件兒。


    李歸見再也瞞不下去了,露出了惡狠狠的神色,


    “你們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本官作為戶部尚書,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


    別以為本官不知道,你們手腳也不比本官幹淨。


    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隻不過我拿的比你們多一點而已。”


    眾人被戳中了心思,紛紛沉默不語。


    與李歸不對付的吳大人和範大人心中憤憤不平,


    “李大人的話別太早下結論,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你一樣貪婪無度。


    其中不乏有清廉自守之人,我從未做過此事,自然不怕你。我會稟告皇上實情,按國法處置。”


    “吳大人何須與本官撕破臉?本官有的是錢,與你們平分便是了。”李歸企圖說服他。


    吳大人冷哼一聲,


    “我不會與你這種人同流合汙,做出這有損門楣之事。你下流無恥,不配與我為伍。”


    “吳越,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李歸麵容猙獰,惡狠狠道:


    “你們以為我不會做好準備嗎?你們都有妻兒吧?實話告訴你們,本官手底下培養了數百名強悍的死士。


    無論是誰敢在皇上麵前揭發本官,一旦本官出事,那些死士便會遵循本官的密令殺光你們的妻兒。就算是魚死網破,本官也要拉個墊背的。”


    各官員都被嚇得大氣不敢出,他們不敢賭,李歸既然如此直白地說出這話,他一定能夠做到。


    誰也不想用自己親人的命去換他的命。


    “哇哦,李伯伯好大的口氣喲!”


    白清音不知何時走到了謝安身邊,語氣帶著俏皮。


    李歸本就看她不順眼,她這一句話直接點燃了他的火氣,


    “都是因為你這個小兔崽子,你個晦氣的災星!”


    “哦?李大人,倘若我非要去告發你呢?”謝安絲毫不畏懼,懶散地說道。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李歸從懷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哨子,急促的哨聲響起。


    眾人嚇得一動不敢動,然而半晌過去,卻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李歸眉頭緊皺,心中暗自驚疑:


    怎麽迴事?他的人怎麽還沒出現?


    “李大人是在找本座嗎?”


    一道森寒的聲音在李歸的頭頂上方驟然響起,宛如寒風刺骨,


    李歸嚇得大驚失色,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隻見百裏玄冥麵容冰冷,眸光冷冽如霜,一身墨黑色收腰官服襯得他身形挺拔,他腰帶配劍,隨風而來。


    他的身後,以季文軒為首的十幾名拱衛司的精英緊隨其後,每個人手裏都提著好幾個正在冒血的人頭,血腥味瞬間彌漫在空氣中。


    站定之後,那些人頭被毫不留情地丟在李歸的腳下,發出沉悶的聲響。


    在場的眾人受到極大的衝擊,畢竟他們都是文官,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


    有的人直接忍不住開始幹嘔,臉色蒼白如紙。


    謝安見狀,連忙伸手捂住了白清音的眼睛,白清音卻挪開了他的手,


    “沒事,我不怕。”


    李歸此刻已經是大驚失色,全身血液逆流,止不住的往後退,


    “拱……拱衛司指揮使,百裏玄冥……”他喃喃自語,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百裏玄冥拔出腰間的利劍,劍尖直指著李歸,


    “戶部尚書李歸,貪汙國庫,證據確鑿,現依法入拱衛司受審。”


    李歸的眼珠子轉個不停,


    “你胡說!百裏玄冥,你哪裏來的證據?你分明就是汙蔑我!”他歇斯底裏地喊道。


    百裏玄冥的麵色更加不悅,冷聲開口:


    “這裏的東西全都是屬於國庫的,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李歸硬著頭皮繼續狡辯:“這都是別人看我不順眼,故意藏在我這裏的。


    你有什麽證據能說明這是我偷的?誰看見了?有人證嗎?


    我是不是也可以說是你故意陷害我的!”


    百裏玄冥心裏煩躁不已,若非要遵守凡間規矩,他真恨不得一劍了結了這個厚顏無恥的螻蟻。


    “朕,便是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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