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音的心中泛起了一陣複雜的情緒,她輕輕地咬了咬下唇,轉頭看向百裏玄冥,


    “原來是這樣呀,那現在的賢娘娘就是巫族的慕容若水,真正的賢娘娘在九歲那年就已經死了。”


    百裏玄冥的神情淡漠,


    “既然看清楚了,就走吧。”


    白清音卻邁不開步伐,她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道:


    “等等玄冥哥哥,阿音瞧著她最開始也不像是濫殺無辜的人,阿音想看看她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百裏玄冥的目光落在白清音的臉上,那雙清澈的眼眸中寫滿了期盼,百裏玄冥最終點了點頭。


    當朝太傅的孫女和兒媳婦的失蹤,讓整個京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喧囂與猜測之中。


    而在這喧囂之外,慕容若水與阮青顏的身影,悄然隱匿在郊外一座破敗的廟宇之內。


    這裏四周荒草叢生,連最常見的乞丐都不願在此地逗留,對於慕容若水來說,卻是絕佳的藏身之所。


    夜色漸濃,慕容若水坐在廟內的一角,麵容看不出喜怒,她手中握著一枚銅錢,正掐算著時辰,等待著子時的到來。


    換魂術所需的至親之人的心頭血,讓慕容若水的心頭一陣緊縮。


    她咬了咬牙,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既然沒有其他選擇,那就用她自己的心頭血代替吧,就算是遭天譴她也認了。


    子時已到,夜幕如同潑灑的墨汁,深沉而濃重,星辰在黑暗中徹底失去了光澤。


    慕容若水緊握著鋒利的匕首,唿吸異常沉重。


    就在她準備將刀尖刺入心口的那一刻,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襲來,她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被人一掌劈暈。


    是千檀香和慕容堯。


    千檀香緊緊抱著昏迷的女兒,淚水決堤,


    “傻孩子,我們又怎會丟下你一人。”


    白清音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家三口相依偎的畫麵,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澀。


    她明白了,慕容堯作為巫族中頂尖的神算子,他早已算到了慕容若水的命運,他等待這一刻,已經等了十年。


    “娘子,吉時已到。”他拿起慕容若水身邊的匕首,麵容堅毅,眼中閃爍著必死的決心。


    千檀香小心翼翼地將慕容若水放下,閉上眼睛,平複自己的情緒。


    她盤腿坐下,雙手在胸前翻轉,瞬間,空中黑雲開始翻湧,周圍的空氣變得陰冷,風聲唿嘯。


    隨著術法的施展,慕容堯的身體緩緩坐起。


    千檀香咬破指尖,用自己的鮮血繪製符咒,完成後,一道血光閃過,打入慕容若水的身體。


    慕容堯將匕首刺向自己的心口,血液沿著千檀香的指尖流入阮青顏的身體。


    “阿堯,再堅持一下!”


    千檀香的聲音顫抖,換魂乃逆天之行,她此刻全身經脈逆流,隨時都可能自爆而亡。


    血光逐漸消散,千檀香累得倒在地上,麵上卻帶著一絲欣慰的笑容,成功了。


    阮青顏,也就是慕容若水,眼皮微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猛然一驚,不知自己為何會暈倒,撐著沉重的身體,阮青顏艱難地起身。


    “娘…?爹?!”


    她瞪大了眼睛,忍著痛楚,踉踉蹌蹌地想要去扶起他們,卻還未完全適應這具身體,絆倒在地。


    千檀香麵容蒼白,滿頭大汗,她努力扯起一抹笑容,


    “太好了,我的若水…”


    慕容堯捂著心口,麵色蒼白如紙,他因失血過多而虛弱不堪,


    但他依然努力牽起笑容,“太好了…”


    阮青顏淚如泉湧,正想過去,卻見風雲突變,雷聲轟鳴,天地間的氣氛突然變得異常緊張。


    “若水,快走!”


    慕容堯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一聲,指縫間的血液流淌得更加兇猛。


    千檀香強撐著站起來,咬破舌尖,將慕容若水的屍身打上血咒,用以迷惑天道,


    隨後用盡全身修為化作保護罩,將阮青顏困在原地。


    突然間,雷電劃破夜空,一道白光直直劈向千檀香,這是天罰。


    慕容堯咬緊牙關,不顧一切地撲上前去,將千檀香護在懷中。


    “不!”阮青顏撕心裂肺地唿喊,眼中血色蔓延,


    她親眼目睹了最疼愛她的爹爹口吐鮮血,血肉模糊,緩緩倒下。


    千檀香虛弱不堪,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對女兒留下最後的話語,


    “若水,你不要傷心,帶著現在的身份好好活下去。你爹早就算到今日一劫,我們擅自擾動天意,這是我們該承受的業果。


    日後定要日行一善,積攢功德,你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事,切不可濫殺無辜,走上不歸路…”


    話音未落,更為猛烈的雷電降了下來,天地間的一切在這一刻靜止,隨後,煙消雲散。


    白清音不忍再繼續看下去,輕輕揮手,白霧散去,場景轉換到了阮青顏迴到家的那一刻。


    “迴稟太傅,小姐這是驚嚇過度才導致失去記憶。”


    郎中一邊歎氣一邊搖頭,診斷的話裏話外都透露著對阮青顏的同情。


    這位阮小姐當真命運多舛,不僅失去了母親,連記憶也一並喪失,整個人變得癡癡呆呆。


    阮太傅的眉毛緊蹙,眼中帶著慶幸,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接下來的幾年裏,阮青顏帶著父母的遺願,開始全新的生活。


    她以阮家小姐的身份,逐漸適應了這個身份。


    曾經的傷痛,在時間的流逝中,似乎被逐漸磨平。


    白清音就這樣看著那個不屈服於命運,鮮活的少女漸漸變得麻木。


    京城中,每當人們提到阮家小姐,無不誇讚她的端莊嫻雅,大方得體,她成為了眾多世家小姐中的典範,人人以她為榜樣。


    白翊辰登基後,十五歲的阮青顏遵循家族的安排,入了宮。


    憑借著太傅的背景,她一入宮便被封為賢妃,地位尊崇。


    宮牆之內,阮青顏的生活與在阮府時並無太大差異,都是平淡如水,波瀾不驚。


    她時常在夜深人靜時,獨自坐在窗前,思緒飄得很遠,想著此生是否還有機會再迴到巫族。


    她心中明白,再也迴不去了,爹爹,娘親都不在了迴去能有什麽意思,


    自從換魂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軌跡已經徹底改變,再也無法迴頭。


    年複一年,宮中的花兒開了又謝,謝了又開,阮青顏在這金碧輝煌的牢籠中,扮演著一個合格的妃嬪。


    她溫婉賢淑,舉止得體,甚至在白翊辰遇刺的危急關頭,挺身而出,救了他一命。


    她從未奢求過白翊辰的寵愛,隻希望這份救命的恩情,能夠成為她在宮中安然度日的護身符。


    日子在無聲中過去了八年,就在阮青顏以為自己的一生就這樣時,一個意外的消息打破了她的平靜生活。


    “錦瑟,本宮近日總覺身體乏力,你去請許太醫一趟。”


    阮青顏閉著眼,手指輕輕揉著太陽穴,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虛弱。


    “是,娘娘。”錦瑟應聲退下,不久便領著許太醫匆匆而來。


    許太醫提著沉甸甸的藥箱,一進門便行禮道:“微臣見過賢妃娘娘。”


    “許太醫不必多禮,快幫本宮看看,本宮最近除了身心無力,也有些嗜睡。”阮青顏睜開眼睛,示意許太醫坐下。


    許太醫小心翼翼地擺好藥箱,從裏麵取出一條絲帕,隔著一方絲帕替賢妃診脈。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隨後他的臉上湧出了喜色,“恭喜娘娘,娘娘這是有喜了,已兩月有餘。”


    阮青顏猛然起身,一旁的錦瑟嚇得趕緊去攙扶她,“娘娘小心!”


    阮青顏顫抖著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這裏孕育著她的骨血,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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