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議論聲此起彼伏。


    江路任因童試作弊被抓的消息迅速傳開,成為了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


    “聽說了嗎?江路任那小子,童試作弊被抓現行了!”一個路人興奮地對著同伴說道。


    “嘖嘖,李秀佳那老女人就指望著自家兒子考上狀元,結果熬到二十五才堪堪跨過童試門檻,沒想到還是作弊得來了。”


    婦人接著拍了拍自己的臉,“真是有夠丟人的,我看她老臉往哪兒擱。”


    “就是,這下看他怎麽收場,名聲算是徹底毀了。”旁邊的人附和道。


    人群中不時爆發出陣陣嘲笑聲,江路任的名字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料。


    與此同時,江博早上出門被砸傷的事情也被翻了出來。


    “聽說江博早上出門還被東西砸傷了,這一家子可真是晦氣到頭了。”


    “可不是嘛,他們家啊,平時就不積德,對待江今衍那個孩子也是苛刻得很。”


    “遭報應了吧,這就是不做好事的下場。”


    這些閑言碎語像風一樣,很快就吹到了江今衍的耳朵裏。


    此時,他正在家中靜靜地看書。


    “江大夫,江大夫,你都聽到沒?”李大叔在門外喊他。


    江今衍放下書,“李大叔,有好幾個阿嬸都已經告訴我了,我知道。”


    李大叔嗤笑一聲,“對你來說,也算是老天幫你出了口惡氣。你往後的日子可以安心咯。”


    目送走李大叔後,江今衍喃喃自語道:“莫不是老天開眼?”


    “衍兒,什麽事啊?今日外麵怎麽這麽熱鬧?”伍爺爺的聲音從裏屋傳了出來。


    江今衍走過去將發生的事告知了伍爺爺。


    伍爺爺聽完後長歎一口氣,“人在做,天在看。你就安心替人看病吧,不要讓他們的事影響到你。”


    “嗯。”


    …


    過了數日,江今衍的判決終於塵埃落定,


    杖刑四十,並且終身不得參加科舉。


    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本瑟縮的江家雪上加霜。


    與此同時,江博的傷勢雖然逐漸好轉,但人卻不知為何變得癡傻起來,時常呆坐在角落,眼神空洞。


    私塾的掌塾見狀,也隻能無奈地搖頭,表示江博已不適合再留在私塾教授學生。


    家中的頂梁柱江博倒塌,江路任又因作弊被抓,名聲掃地,如今又身受杖責,隻能躺在床上休養。


    李秀佳獨自承擔起了照顧全家的重任,她既要照顧癡傻的江博,又要照料受傷的江路任,還要打理家中的日常瑣事,整個人幾乎被壓垮。


    她終日以淚洗麵,麵容憔悴,眼神中滿是絕望。


    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她總會喃喃自語,訴說著命運的不公:“這都是報應啊,是我們二房作孽太深,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


    江家二房過得如何,絲毫沒有影響到江今衍的生活。


    以前李秀佳雖然對他刻薄,可現在他們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江今衍沒有落井下石,也沒有趁著他們落魄的時候將爹娘的房子要迴來。


    因為伍爺爺告訴過他一句話,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如果這時候將人逼入絕境,便會引來無休止的報複。”


    江今衍依舊和往常一樣為人診治,時不時與小粽球一起上山挖草藥,日子平靜又快樂。


    就在江今衍和小粽球以為這輩子都會這樣幸福過下去時,意外發生了。


    江路任在床上足足躺了好幾個月,才終於慢慢恢複了元氣。


    江家靠著李秀佳一個人支撐,已近乎搖搖欲墜。


    這幾個月,也讓原本豐韻的李秀佳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為了補貼家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江路任不得不出去找事幹。


    可由於他之前的斑斑劣跡,名聲已經臭名昭著,無人願意再雇傭他做工。


    江路任不反思自身錯處,反而怨天尤人,責怪李秀佳隻知道讓自己讀書,怪她逼迫自己,才不得已以作弊。


    李秀佳氣的大罵他沒良心,江路任置若罔聞,借酒消愁,以此來麻痹自己。


    這一日,江路任喝得酩酊大醉,踉踉蹌蹌地走在路上。


    遠處,他朦朧地看見江今衍和小粽球正笑容滿麵地玩耍,那溫馨的畫麵如同一把銳利的刀,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嫉妒與恨意在他心中瘋狂地滋長,如同野火燎原,無法遏製。


    他心中暗罵:“江今衍這個小畜生,憑什麽過得比我好?”


    江路任的心中充滿了不甘,他渴望將這一切的不公都傾瀉到江今衍身上。


    於是,他搖搖晃晃地朝著江今衍的方向走去,剛邁出幾步,他便被一個急匆匆的路人猛地撞了一下,


    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隨後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小粽球,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是不是有人摔了?”江今衍環顧四周。


    小粽球聞到了空氣中飄來的酒味兒,它嫌棄的打了個噴嚏,搖搖頭。


    “走吧,一個月前龍脊山山頂有幾株藥草,想來已經長的差不多了,我們去看看。”


    江今衍沒發現什麽異常,便帶著小粽球離開了。


    夜幕降臨,江路任從宿醉中醒來,隻覺頭疼欲裂,他捂著頭,艱難地起身。


    走在迴家的路上,他遇到的路人紛紛對他指指點點,言語間滿是不屑:


    “看那人,真不是個好東西,跟江今衍比起來可差遠了。”


    “是啊,江大夫醫者仁心,為人和善,江家有他才是福氣呢。”


    這些話如同鋒利的刀片,一下下切割著江路任的內心。


    他強忍著不適,心中的怒火卻越燒越旺。


    為了逃避這刺耳的言論,他來到路邊的一個小攤,又開始借酒消愁。


    路人的話語在他腦海中不斷迴響,刺激著他的感官。


    他越喝越多,好像隻有酒精才能麻痹他的痛苦和憤怒。


    不久,他又一次醉倒在了酒攤旁。


    天完全黑了下來,街上的百姓陸續收了攤,沒過多久,街道變得空無一人。


    江路任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踉蹌著腳步,朝著伍爺爺的藥材鋪走去。


    砰砰砰——


    屋內的伍爺爺聽見聲音,眼睛一亮,“衍兒迴來啦?等爺爺來開門嗷。”


    伍爺爺拄著拐杖,打開了門,鋪天蓋地的酒氣迎麵而來,伍爺爺眉頭緊皺,“怎麽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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