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琅正哼著小曲一邊行走,一邊叼著煙一搖三晃。


    在他身後暗處的身影緊皺著眉頭。


    “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小子!”


    暗處的楠離恨憤憤自語,她的跟腳本就是樹木妖靈,當著她的麵抽煙,無異於人類看到一個怪物將人類屍體點燃,而後吮吸其屍體之上燃燒的氣息。


    蘇行琅毫不知情,眼看手中煙頭燃盡,指尖靈力運轉將煙頭掐滅,而後隨手一彈,煙頭精準落在一棵大樹裸露出來的樹根處。


    看到這一幕,楠離恨怒火中燒,差點失去理智一指按死這個可惡又沒公德心的小子,奈何腦海中想到那個長相妖孽的青年,便隻得作罷。


    蘇行琅就這樣一路向北悠閑地走著,前方一條小溪攔住去路,由東向西流去。


    伸了個懶腰的蘇行琅蹲在小溪邊,隻是看了一眼水中倒影,便感歎道。


    “天底下怎麽會有蘇行琅這麽帥的小夥?”


    他一邊感歎,一邊取出一把小刀,對著臉上冒出來的胡須一頓刮。


    蹲在樹冠中隱藏身形的楠離恨聽到蘇行琅的自言自語,差點崴了腳,一個踉蹌險些跌下樹枝,好不容易站穩身形,便看著那個蹲在那的背影狂翻白眼。


    蘇行琅鼓搗沒一會便把冒出來的胡茬處理幹淨,拘起一捧水就往臉上拍。


    “我愛洗臉皮膚好,蘿莉禦姐少不了!”


    “啪啪啪!拍進細胞核!”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在那裏用力拍打著臉,整個俊臉因為他的搓揉拍打,看上去白裏透紅,在陽光下皮膚晶瑩剔透。


    他對著倒影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拿出魚竿,又是一陣鼓搗,看得隱藏身形的楠離恨一臉好奇。


    “釣魚佬走到哪裏都得甩兩竿!”


    蘇行琅找了塊光滑的石頭一屁股坐下,瀟灑地將手中魚鉤掛上魚餌,而後扔在隻有他腳脖子深的小溪中。


    蘇行琅猶如老僧入定,坐在那紋絲不動。


    等了半個時辰,魚鉤上的餌都被泡發了,還沒個動靜,蘇行琅有些氣憤,提起魚鉤重新掛魚餌。


    正在這時水麵上飄來幾隻撒歡的水黽(min)。


    蘇行琅看到遊得歡快的水黽,不免心生感歎。


    “真是羨慕你們水折蛛無憂無慮,在水麵上撒歡自由,不像我,一個帥字貫穿一生!”


    蘇行琅說完將魚鉤一扔,另一隻手魚竿一揚,魚鉤精準落在水中他想要丟的位置,翹起二郎腿耐心等待。


    在樹冠中昏昏欲睡的楠離恨聽到蘇行琅的話,心中不由得對蘇行琅更加厭惡,在她看來,這是一個不學無術,沒有公德心,修為低下,被家裏慣壞的紈絝子弟。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蘇行琅有點毛躁了,怎麽一點動靜沒有?


    不信邪的他開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餌料打窩。


    再次過去半個時辰,蘇行琅徹底憤怒了,猶如失去理智的兇獸,喘著粗氣,跳起來指著小溪罵罵咧咧,而後瘋狂的將身旁一人高的大缸裏的餌料倒在小溪之中。


    躲在樹冠中的楠離恨被他這動靜吵醒,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暗罵了一句活該,心中痛快之餘,不由得有點好笑。


    片刻功夫,這條由東向西流的小溪終於不堪重負,被蘇行琅的餌料將整個小溪截斷。


    他這才迴過神來。


    “肯定是你這小溪沒魚!不是我的問題!”


    蘇行琅指著被截斷的小溪嗬斥一聲,這才解氣取出一個綠色小鼎。


    楠離恨有些傻眼,又有點好奇,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蘇行琅環顧四周,見沒有人,便將小綠鼎向著被攔截的一處窪坑倒去。


    數十條魚順著水流被倒了出來,蘇行琅吹著口哨,將魚鉤拋下,一股靈力附著在魚鉤魚線之上,魚鉤猶如有了意識一般,向著最大的一條魚嘴裏鑽去。


    蘇行琅猛的一提,大魚便已上鉤,一番拖拽拉扯,將大魚從腳下窪坑裏拖上岸。


    “哈哈哈,還是正口,我這南蠻第一釣手果然名不虛傳!”


    蘇行琅哈哈一笑,取出留影石對著大魚和自己,將此景截下。


    “這特麽也可以?”


    楠離恨在樹冠中目瞪口呆,被氣笑了,這個紈絝子弟在她心裏還得加上一條,腦子有病!


    蘇行琅就這樣自娛自樂玩得不亦樂乎,正在這時,旁邊草叢中響起一陣動靜,蘇行琅立即放下魚竿警惕看向那處草叢。


    “出來!”


    蘇行琅臉色凝重,開口嗬斥。


    “喵~”


    一聲清脆的貓叫聲響起,蘇行琅有些忍俊不禁,修行久了,有點風吹草動都得小心謹慎。


    “咪咪,嘬嘬,過來!”


    蘇行琅蹲在那裏,嘴裏發出動靜,又是一聲貓叫,一顆小腦袋探出草叢,謹慎看向蘇行琅。


    “哥們哪個煤礦場的員工?”


    蘇行琅有些開心,忍不住調侃,隻見那顆小腦袋漆黑,唯有兩隻金黃色的豎瞳才能看清楚其是個生物。


    “喵~”


    這隻小貓再次大叫一聲,緩緩走出草叢,蘇行琅這時才能看清楚這隻貓的全貌。


    不過巴掌大的小貓,通體漆黑,皮毛水潤光滑,在陽光下還能微微反光。


    它有些疑惑看了看蘇行琅,而後甩了甩腦袋,獵獵作響,接著抖動身體,兩爪往前伸出,前身向下,翹起尾巴,伸了個懶腰,這才前腳站起,後腳蹲坐在地,轉頭舔了舔背上的毛。


    “小家夥還是隻玄貓!你的爸爸媽媽呢?”


    蘇行琅隻覺得這隻貓惹人憐愛,也不管它能不能聽懂,蹲在那和它聊天。


    玄貓聽到他說話,歪著頭看向他。


    “吃魚不?我釣的,正口!我就是整個南蠻大陸釣魚最強的那個男人!”


    蘇行琅提起身旁幾十斤重的魚的魚尾,對著眼前的小家夥開口。


    “喵~”


    小家夥仿佛能聽得懂人話一般,不滿地對蘇行琅叫了一聲。


    “好好好,我這就給你!”


    蘇行琅根本不明白小家夥的意思,直接把魚提著向小家夥一扔。


    “砰!”


    大魚砸在小家夥的一側,掀起的微風直接將小家夥吹倒在地。


    “住手!”


    躲在樹冠中的楠離恨實在看不下去了,雖然她討厭這個紈絝子弟,但是這人還挺有愛心,就是這腦子是真的有病。


    “這頭都比小家夥身子大,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楠離恨指著地上那條魚,而後蹲下身子,輕輕捏住小家夥的後頸,將它提起來放正。


    “喵~”


    小家夥表示深有同感,眼前這個人絕對腦子有病,對著蘇行琅叫了一聲。


    “前輩,你為何在此?”


    蘇行琅看清來人模樣後,瞳孔一縮,差點立馬轉身跑路。


    “你放心,我打不過你家那位,而且我真想對你怎樣,這一路上早都下手了!”


    楠離恨看到蘇行琅的小動作後,淡淡說道。


    “前輩尾隨我?”


    蘇行琅聽後一臉驚訝,心中更加不安。


    “大戰一場,連根都拔起來了,元氣大傷,五百年心血毀於一旦,我四處逛逛不行嗎?”


    楠離恨理直氣壯,既是解釋,又是迴答。


    “那前輩自便,晚輩還有要事在身,便不奉陪了!”


    蘇行琅話音剛落便轉身逃跑。


    “站住!”


    楠離恨有些惱怒開口,轉身逃跑的蘇行琅身前便有幾根樹枝指著他。


    “前輩當真非要咄咄逼人?”


    蘇行琅臉色陰沉下來,轉頭看向蹲在地上的楠離恨,憤怒開口。


    “本就是身受重傷隨便找的一處地方養傷,經此一役,又元氣大傷,四處逛逛總得找個向導吧?”


    楠離恨伸出手指逗弄著眼前小貓,漫不經心說道。


    “你口口聲聲有要事在身,跟了你一路,不是在一步三晃吊兒郎當,就是在這裏自欺欺人釣魚,對著溪水自戀,這就是要事?”


    饒是以蘇行琅的厚臉皮都臉色一紅,大意了,這裏沒有監控,但是到處是修煉許多年的大佬,果然不管幹啥都不能隨意,蘇行琅暗想。


    “既如此,那不知前輩要去何處逛逛?在下真的得去北方玄冰宗一趟,半月之內,我可以陪前輩閑逛,半月後還請放我離去,不然我隻能叫人了!”


    蘇行琅淡定開口。


    聽到叫人二字,楠離恨額頭青筋暴起,蘇行琅身前樹枝逼近了幾分,甚至雙眼前三寸的位置,有兩根尖細的樹枝虎視眈眈。


    “你這是在威脅我?”


    楠離恨冷聲開口。


    “前輩,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蘇行琅脾氣也上來了,大不了叫簡玄淵,誰怕誰?


    “不必四處閑逛,我跟著你同行一段路即可!”


    楠離恨沉思片刻後,這才說出目的。


    “前輩,在下道侶曾言,讓在下三月內就得迴到宗門...”


    蘇行琅立即開口推脫。


    “行了,本尊對你沒有別的目的,收起你的小心思!隻是同行看看沿途風景罷了,因為我覺得你這小子,雖然腦子有病,但還算有趣,至少路途中不會悶!”


    楠離恨一眼就看出蘇行琅的小心思,立馬打斷他開口,她眼中露出嫌棄之色,這臭小子不會以為老娘看上他了吧。


    想到這,蘇行琅身前的樹枝再近幾分,有幾根甚至已經貼在蘇行琅的衣物上。


    “好呀好呀,沒問題!前輩,你看你又急!”


    感受著衣物之上傳來的尖銳感,蘇行琅很識趣慫了,隻要沒有別的目的就好,不就是閑逛嗎?哥帶你領略風土人情,要不是這裏太落後,沒有,哥們給你安排一條龍服務。


    “哼!”


    楠離恨冷哼了一聲,蘇行琅身前樹枝消失,他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前輩...”


    蘇行琅剛欲開口詢問,便被楠離恨出聲打斷。


    “前輩前輩前輩!按照我族的壽命,換成人類的年齡,我才大不了你幾歲,都給我叫老了,不許叫前輩,換一個!”


    楠離恨用手指和小家夥玩得不亦樂乎,不滿說道。


    “那怎麽稱唿?”


    蘇行琅是真沒什麽和女人打交道的經驗,不免有些頭疼,尤其是這種修為高得嚇人,一言不合就要揍自己的女人。


    “我叫楠離恨!”


    楠離恨認真說了一句自己的名字。


    “恨姐?不好聽,要不我叫你蘭姐?反正你大不了我幾歲!”


    蘇行琅思考片刻後試探開口。


    “是楠木的楠,一個木頭的木,一個南方的南,不是蘭花的蘭!”


    楠離恨立馬糾正。


    “我知道,哎呀,我那邊的人平翹舌都分不清,我能不帶口音說普通話已經很厲害了!”


    蘇行琅有些無奈撓了撓頭。


    “還有一件事!”


    楠離恨對他的迴答無動於衷,似想起了什麽,皺著眉開口。


    “什麽?”


    蘇行琅有些不解看向她。


    “以後不許抽煙!”


    楠離恨斬釘截鐵說道。


    “為何?”


    蘇行琅聞言當時就不幹了,管哥抽煙?你又不是哥對象!


    “你知道我的本體是什麽嗎?”


    楠離恨冷冷問道。


    蘇行琅有些摸不著頭腦,試探性詢問:“煙草?”


    楠離恨被氣笑了,白了他一眼,大聲開口:“是楠木楠木!”


    “那你跟煙草都不是一個科,你管我抽煙幹嘛?”


    這次輪到蘇行琅翻了個白眼。


    “就是不許!我覺得惡心!”


    楠離恨理直氣壯。


    “我打個比方啊!在我們那邊總有人說什麽教堂的白鴿不會親吻烏鴉,一個雀形目,一個鴿形目。這就好比城裏的達官貴族,跑到深山老林裏親吻猴子一般,這不扯淡嗎?”


    蘇行琅將自己的見解道出。


    “噗!”


    楠離恨聞言笑得花枝亂顫,噴出的氣息將小家夥再次吹倒。


    她略帶歉意將小家夥扶起,而後瞪了蘇行琅一眼。


    “那你別當著我麵抽!”


    楠離恨想了想不再強硬要求。


    “這樣啊?簡單!”


    蘇行琅立馬背對著她點上一根,打算繼續釣魚。


    “砰!”


    他剛點上後腦勺便挨了一下。


    “你幹什麽!”


    蘇行琅有些窩火看向楠離恨。


    “我才說了別當著我麵抽!”


    楠離恨更加憤怒,二人四目相對,互不相讓。


    “沒當麵啊!我這不是背著你的嗎?你又不是聞不得煙味,你是見不得我抽啊!”


    蘇行琅聞言一臉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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