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攻擊剛一接觸,眾人隻覺得眼前一亮,瞬間失去視覺。


    而後一聲巨響,眾人七竅流血,耳朵已經聽不見任何動靜,隻覺得一道又一道靈力不停衝擊著整個劍船。


    “歸元指!”


    “凰極蕩鳳拳!”


    兩聲暴喝響起,兩道身影死死守在靈力碰撞中心,片刻後,兩道身影才將這兇猛的靈力遏製在碎裂的空間中,將其緩緩送進空間裂縫中,二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這樣的攻擊如果說封在昭接下來比較吃力,那麽江長春接下便是遊刃有餘,二人為何如此做派,皆因為要穩住這方天地的空間,不得不將這股力量丟進空間裂縫之中。


    落凰城城主封在昭大手一揮,一瓶藥液灑落在劍船之上,被震得七葷八素遍體鱗傷的眾人這才恢複感知之力。


    江長春看了一眼下方氣息萎靡已經恢複身形的老猴,抬手一指,老猴就被鎮壓在自己變身之時踩出的巨型腳印之中。


    “前輩,他沒事吧?”


    夜詩白將衣衫襤褸遍體鱗傷,已經昏迷過去的蘇行琅抱起,焦急詢問江長春。


    “無事,隻是靈力耗盡,體內傷勢並無大礙!”


    江長春略一感知便緩緩搖頭迴答。


    “誰能告訴老夫,此地發生了什麽事?”


    江長春淡淡開口,望向劍船眾人,看到王從裕之時,雙眼中滿是質問。


    “額,江叔叔...事情是這樣的...”


    王從裕生怕挨打,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將整件事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


    藥無治腿軟得站不起身子,隻能癱在劍船上時不時補充一句。


    王從裕,鍾秀,藥無治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算是將整件事交代完整。


    “道友不請自來所為何事?”


    一道身影憑空出現,隨著他的出現,整個天空風雲色變,偉岸的身影散發出滔天妖氣。他望向下方被鎮壓的老猴,麵無表情,緩緩開口。


    “我宗弟子和貴地妖王有些許誤會,如今誤會解除,這位前輩...”


    夜詩白剛說一半,偉岸身影望向他,夜詩白臉色一變,一把長劍浮現在手中橫劍格擋。


    江長春一揮衣袖,將這道襲來氣勢化解,夜詩白這才鬆了口氣,抱著昏迷不醒的蘇行琅飛到劍船之上。


    “鯤道友,小輩間打鬧不至於吧?”


    江長春微微皺眉看向偉岸身影。


    “袁彪現在可還被你鎮壓在此,小輩間打鬧?”


    偉岸身影身上氣勢磅礴,一指下方老猴,背後一雙翅膀遮天蔽日,對著江長春一扇,場中頓時飛沙走石,一道龍卷風衝向江長春。


    “既然如此,那便做過一場!”


    江長春眯起雙眸,眼中露出一絲危險的光芒,一指龍卷風。


    “歸一!”


    江長春聲若洪鍾,龍卷風瞬間縮小至三寸,停在原處。


    “還你!”


    江長春屈指一彈,龍卷風以比來時更快的旋轉速度飛向偉岸身影。


    “若你是半血鯤鵬,老夫便認栽了,一隻體內血脈斑駁的小鳥,也敢叫囂!”


    江長春擼起袖子,幹瘦的老臉之上露出一絲暴戾,雙手握拳,雙臂之上青筋暴起,以奇異的路線畫圈,一股拳意裹挾全身。


    “大乘期大能……!??”


    偉岸身影臉色一變,驚駭欲絕,這老者一開始氣息不顯,如今握拳之下,天地震蕩,隻是略微感知便神識生疼,這一拳下來隻怕整個萬妖山脈都得被打沉。


    偉岸身影使盡渾身解數總算將那道三寸龍卷風化解,穩住身形立馬抱拳作揖。


    他臉上帶著驚慌看向那道拳意昂然的身影,沙啞開口:“前輩,在下說笑呢,還望前輩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我這小輩計較!”


    “早這樣不就完了?”


    江長春身上拳意消失,緩緩放下袖子,雙手攏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又恢複成了人畜無害的形象。


    “何人在此處大戰崩裂空間?”


    一道身影出現在場中,臉上帶著質疑看向江長春,其身上穿著的正是守護者的製式長袍。


    “江....前輩,在下不知前輩在此,打擾了!”


    這位守護者定睛一看,看到江長春的臉便驚訝開口,而後腳底抹油,二話不說便溜了,江長春不予理會。


    “我這蘇小友來這隻是為了點獸皮,不知鯤道友手中可有?”


    江長春抬起頭看向前方老老實實彎腰不起的大妖開口。


    身懷鯤鵬血脈的大妖立馬點頭,一枚戒指飄向江長春,急忙開口:“這是一萬張獨角炎蹄鹿褪下的獸皮,如果不夠我可以迴去取!”


    江長春望向鍾秀,鍾秀立馬點點頭。


    “夠了!這小猴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老夫與你說了這麽久,口幹舌燥,打算補償老夫點什麽?”


    江長春看了一眼下方的老猴,又對著鯤血大妖開口。


    “袁彪一族本就盛產猴兒酒,前輩若不嫌棄,可自取一半如何?若是再取多了,會傷及根本,扁尾立睛猴族本就生育困難,需服用猴兒酒才可穩住胎兒...”


    鯤血大妖略帶忐忑硬著頭皮開口,下方被鎮壓得動彈不得的老猴眼中露出肉痛之色,奈何口不能言,隻能略帶哀求望向江長春。


    “老夫本就不是強取豪奪之人,要不了這麽多,整個百來斤給這群娃娃一人一碗喝了就行了。”


    江長春搖了搖頭,指了指劍船上的眾人,眾人麵麵相覷,摸不著頭腦,這前輩為何對他們這麽好。


    江長春話音剛落,下方老猴隻覺得身上一輕,立馬對著江長春跪下遙遙一拜,對著劍船一指,戒指中的猴兒酒一壇一壇擺在劍船一處空地之上。


    “何人在此處...”


    正在這時又有一道人影憑空浮現,人影剛一出現,江長春臉上帶著一絲不耐,大袖一揮,那道人影瞬間消失不見。


    “這仙靈門的狗崽子,最近這手伸得是越來越長了!”


    江長春臉上帶著一絲不悅,落凰城城主封在昭臉色也不太好看。


    “前輩?”


    鯤血大妖有些摸不著頭腦,獸皮也給了,酒也給了,這前輩還想要什麽?


    “走吧!”


    江長春擺了擺手,鯤血大妖臉上一喜,身形消失,至於老猴頭也不迴躲進自己山洞裏,不敢再出來。


    “這獸皮也不知道蘇小友拿來作甚,先交給道友保管,待他蘇醒之時,還望道友轉交給他!”


    江長春心念一動,身前戒指飛到夜詩白身前。


    “多謝前輩!”


    鍾秀上前將戒指握住,對著江長春行禮,江長春與封在昭對視一眼,二人身形同時消失,一場大戰算是落下帷幕,場中眾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額,那個...夜宗主對吧?如今蘇公子尚未蘇醒,在下與他有事相商,不知可否跟隨宗主去貴宗等候?如若介意,我可以在貴宗山門外等待。”


    王從裕見二人走了,這才記起正事,好不容易救了蘇公子一迴,雖然沒救下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心中打定主意,就得跟著蘇公子,萬一啥時候那位出現,自己渡劫豈不是指日可待?


    “不礙事,王前輩能來我宗參觀,倍感榮幸。”


    夜詩白思索片刻後便給出答複,畢竟好歹他出手救了一劍船的弟子。


    “好了。筍成員將猴兒酒分發下去,事不宜遲,現在就喝下去。”


    夜詩白轉頭對著眾弟子吩咐,眾弟子點頭稱是,井然有序將酒分完。


    “前輩,宗主,堂主,嚐嚐!”


    藥無治端著個托盤,裏麵放著三碗酒,酒香四溢。


    鍾秀二話不說端起一碗來,輕抿一口,雙眼放光。


    “百年靈桃,向陽紅提,寒冰葚果...”


    “能釀出來嗎?”


    夜詩白將蘇行琅緩緩放下,藥無治等弟子圍上來,將蘇行琅小心翼翼抬到幾張獸皮鋪成的大床上。


    鍾秀皺著的眉頭緩緩舒展,笑著看向夜詩白迴答:“沒問題,隻是其中幾種靈果不好尋找,若是找齊應該八九不離十!”


    夜詩白笑著點了點頭,今後宗門弟子們便不缺這種洗精伐髓打基礎的酒了,這酒對結丹以下的修士都有用,實在是有市無價,還好鍾秀乃是天生百花靈體,對靈果靈草感知異於常人,所以得以釀出百花釀。


    夜詩白一想到日後宗內有兩種靈酒給弟子打基礎,便不由得嘴角帶笑,輕輕握住鍾秀的手。


    “弟子都在呢!”


    鍾秀白了他一眼,甩開了他的手,走到一旁控製劍船緩緩升起。


    “哈哈哈…”


    夜詩白以手肘撐在劍船圍欄邊,端著酒碗看著風景,自從遇到蘇行琅這個徒弟,宗門可以說是蒸蒸日上,欣慰之餘又略帶心疼看向躺在那裏不省人事的蘇行琅。


    ————


    青霜劍宗自從搬到落凰城旁的觀雲望海山之後,便將何處地區細致劃分,蘇行琅身為聖子,他的住所便是一處靈氣濃鬱的洞府。


    蘇行琅緩緩睜開雙眼,艱難坐起身子,以手撫額,緩了片刻,看著前方忙碌的婀娜背影,一時之間有些記不清發生了什麽。


    “醒了?有沒有哪不舒服?”


    薑青依轉身看見蘇行琅坐起,驚喜開口,小跑過去用小手按揉他的太陽穴。


    “讓我緩緩,迴憶一下!”


    蘇行琅拿開了她的雙手,盤腿打坐,靈識內視之下,體內傷勢嚴重,堪稱滿目瘡痍,艱難調動靈氣在體內遊走運轉。


    薑青依見他打坐調息,不便打擾,隻是按照藥無治說的,將煉製的一大鍋藥液端在蘇行琅身前,指尖靈力湧動,點燃整鍋藥液。


    片刻後整個洞府猶如仙境一般被霧氣籠罩,內視的蘇行琅隻覺得周圍靈氣濃鬱了幾倍且溫順了許多,心中一喜,丹田處布滿裂痕的暗淡金丹一震,整個人猶如漏鬥一般,將周圍靈氣吸入身體。


    薑青依等了片刻後,又將一鍋藥液端來,手中靈力翻湧再次點燃。


    二人就這樣反複了幾次,大約過去了兩個多時辰,蘇行琅臉色肉眼可見紅潤起來,身上靈力劇烈波動。


    “徒兒!你現在還不能突破,你隻是補足了靈氣,氣血還是虧空的狀態!”


    夜詩白瞬間出現在場中,在蘇行琅身上連點,蘇行琅身上的靈氣才緩緩平靜下來。


    “見過宗主!”


    薑青依緩緩行禮,夜詩白擺了擺手,蘇行琅這才睜開雙眼,對著夜詩白行禮。


    “多謝師父!”


    蘇行琅起身,身上發出竹筒倒豆子般的響聲,活動了一下身子,除了氣血虧空,已無大礙。


    “下次不要這樣衝動行事了,那老猴連為師都打不過,你又何必去逞這個能?但凡我來晚一會,你小子就危險了,我早就知道你小子不是省油的燈,你也沒告訴我你是直接喝油的燈啊。”


    夜詩白帶著怒氣訓斥。


    “我可以走,但是筍成員就會被他屠戮殆盡。”


    蘇行琅搖了搖頭,緩緩開口。


    “你...我知道,我隻是讓你小子下次注意,一定要保全自己。”


    夜詩白,到嘴的責罵最後還是變成了叮囑,拍了拍蘇行琅肩膀,抬手一抖,一個盒子出現在桌上之上。


    “我就不打擾你二人了,記得吃!”


    夜詩白身形消失,場中迴蕩著他的聲音。


    薑青依臉上一紅,走到桌前,緩緩打開盒子,隻見盒子中一株紅色人形的植株根莖躺在那。


    “這是何物?”


    蘇行琅走到桌前,看著這株根莖好奇開口。


    “百年赤血靈參…是凡俗武夫與煉體修士夢寐以求的上等靈藥,十年的赤血靈參已是有價無市,百年的,估計隻有萬掌櫃才能拿得出來吧!”


    薑青依撫摸著赤血靈參緩緩開口,隻是撫摸便感覺體內氣血充盈,精神一振。


    “這就是人參啊!長見識了!”


    蘇行琅盯著這株血參嘖嘖稱奇,腦中迴想起一個月前剛搬來時幾人喝著酒。錢胖子拍著胸脯說有事跟萬掌櫃說,說他還有要事在身不得不離開,以後讓蘇行琅有空去錢家玩。


    隻是錢胖子走的時候都沒說錢家在哪,隻是神神秘秘說了一句我們會再見麵的,便匆匆離去。


    蘇行琅手剛碰上血參,體內氣血便猶如惡鬼投胎般貪婪吸收著血參的藥力。


    感受著體內逐漸恢複的氣血,蘇行琅心中湧出一股暖意。


    錢胖子我們會再見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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