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琅將半死不活的蔣七禮提起,咆哮開口。


    “要麽,把這裏複原,讓老子釣爽,要麽,老子丟你下去打窩!”


    蔣七禮看著蘇行琅猙獰的表情,連連點頭。


    “我複原,我複原!”


    蘇行琅這才鬆開蔣七禮,蔣七禮一頭紮進湖裏,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生怕遊慢了又是一頓毒打。


    片刻後,湖水猶如被燒開一般沸騰,水位大漲,湖麵漲到之前的位置,蔣七禮才猶如落湯雞一般遊了出來,遊到蘇行琅腳邊跪下,不敢言語。


    “啵!”


    蘇行琅也不搭理,拿起魚竿往水裏一拋,魚餌入水,蘇行琅這才老神在在點了根煙,又灌了口酒,嘴裏哼著小曲。


    半個時辰後,蘇行琅雙眼布滿血絲盯著平靜的湖麵,胸中怒火愈發強盛。


    “少俠,怕是驚了魚兒,不再有魚敢咬鉤!”


    蔓語薇在旁輕語,蔣七禮感知到一股殺意臉色大變,立馬開口。


    “我來解決,我來解決!”


    蔣七禮一頭紮進湖裏,生怕跑慢了被蘇行琅一怒之下,死在此地。


    他求生的欲望爆棚,在湖裏四處抓魚,而後掛在蘇行琅魚鉤之上。


    蘇行琅感受到手中魚竿的拉力,哈哈一笑,一尾十幾斤重的大魚在湖麵翻滾不已。


    蘇行琅將煙頭一扔,雙手握住魚竿,也不用靈力,就和大魚肉搏。


    一炷香後,大魚力竭,蘇行琅緩緩將大魚拉上岸。


    “不大!也就十來斤!”


    蘇行琅笑嗬嗬地對著蔓語薇說,蔓語薇嘴上附和,心裏卻狂翻白眼。


    蘇行琅又將魚鉤掛上魚餌,扔進湖裏,剛一扔下去,便有魚兒咬鉤,不得不說有人掛魚是真的爽,縱享絲滑體驗連竿。


    就這樣釣了兩個多時辰,蘇行琅腳邊的竹簍早已裝不下魚兒,改為一條繩串著一長串魚兒。


    “語薇,你在做什麽?”


    一道沙啞的嗓音響起。


    “看這裝...哦,裝不下的少俠釣魚!”


    蔓語薇到嘴的稱唿急忙改口,下意識迴了一句,突然臉色微變,臉上露出厭惡之色。


    “七禮呢?”


    沙啞聲音再次在蘇行琅耳邊響起,一位須發花白和蔣七禮有著幾分相似的男子出現在二人中間,語氣中帶著不悅。


    “爹,我在這!”


    蔣七禮聽到蔣天的聲音,魚也不掛了,立馬從湖裏露出個腦袋,對著蔣天大喊,臉上帶著無盡委屈。


    “你跑湖底作甚?”


    蔣天有點懵,看著蔣七禮的腫臉,依稀還能辨認出其模樣,要不是聲音熟悉,蔣天都不敢相認。


    “此人神智不清,猶如失心瘋一般,我已報出父親名號,他非但不怕,反而惡語相向,說什麽‘就算你父親來此,也得被老子扔進去打窩,什麽南漠四傑,來了通通打成死結。’然後將孩兒一頓毒打,丟進湖裏掛魚,此人厚顏無恥到一定程度!”


    蔣七禮一指蘇行琅,如訴如泣,嚎啕大哭中將蘇行琅所作所為添油加醋告訴了蔣天。


    蔣天聽得怒火中燒,他了解蔣七禮性情,自然知道他說話有水分,但是不妨礙他看到兒子的慘狀後,失去理智。


    “小輩,受死!”


    蔣天體內元嬰睜眼,頭頂之上的獸紋小鼎滴溜溜轉個不停,一隻丈大蠍子出現在蔣天身前,綠油油的雙螯之上猶如覆蓋了一層鎧甲。


    蘇行琅聽得直搖頭,自己一時興起,想釣個魚,奈何總有不開眼的東西打擾,既然你蔣七禮說要打窩,那就將這須發花白的男子打死了丟湖裏打窩。


    蘇行琅雙眼猩紅,整張俊臉布滿血色細線,心念一動,十丈長的虛影再現。


    “臥槽...道友誤會!”


    丈大的蠍子乃是蔣七禮機緣巧合之下所得蟲鼎器靈,感受到蘇行琅身上強橫的氣息,一隻巨螯人性化揚了揚,做了個再見的手勢,鑽迴蔣天元嬰頭上小鼎,整個小鼎劇烈顫抖,蔣天臉色一變,急忙對著蘇行琅遙遙一拜,驚恐開口。


    蘇行琅哪管你什麽誤不誤會,枷鎖的雷劫之力纏繞在巨人體外,一拳貫穿將男子砸進黃沙之中。


    “我讓你蔣天!我讓你男模四傑!我讓你幹夜場!我讓你...”


    巨人虛影抬起大腳,一腳接著一腳猶如打樁一般踩在蔣天身上。


    可憐的蔣天才元嬰中期,暴怒之下的蘇行琅解開體內枷鎖,攻擊力可是媲美化神,更何況兩耳之上還有倆不輸元嬰中期的枷鎖和敖幼仙加持。


    蔣七禮見狀,艱難咽了口唾沫,一頭紮進水裏,瘋狂對著蘇行琅的魚鉤一條又一條將魚兒串在魚線上。


    “逆子!你坑爹啊!”


    蔣天在這重如山嶽的大腳下毫無還手之力,借助巨人抬腳間隙,大吼一聲,又被一腳踩得眼冒金星。


    “猛...猛男!我這輩子都不能得罪釣魚佬!”


    蔓語薇這才迴過神來,揉了揉剛剛發呆僵住的小臉,喃喃開口。


    “咚咚咚!”


    巨人猶如不知疲倦的打樁機,一腳接著一腳,每落下一腳,掀起漫天黃沙,整個大地顫抖不已。


    旁邊的小湖總算不堪重負,剛被蔣七禮修補的湖底再次裂開,湖水極速褪去,一條繩子之上串滿了魚,缺水之下奮力掙紮,猶如一條巨蟒。


    蘇行琅還不解氣,巨人虛影手中幻化出一把帶電的藍色大錘,雙手握錘高舉頭頂,一錘砸下,震蕩之力將旁邊的蔓語薇與湖裏的蔣七禮震得倒飛出去。


    蔓語薇早有防備,幾個卸力之下,穩住身形,蔣七禮就慘了,在空中旋轉幾圈,一個倒栽蔥,整個上半身插在黃沙之中。


    片刻後,巨人停下動作,雙膝已被一汪潭水覆蓋,竟是硬生生砸出了一座小潭。


    湖水緩緩上升,片刻功夫便淹沒巨人大腿。


    蘇行琅心念一動,巨人大手將不知死活的蔣天從潭底摳起來,死死握住。


    “砰!”


    一團血霧在巨人掌心爆開。


    “道友,饒我一命,儲物戒內所有物資,我願雙手奉上!”


    一個寸長元嬰尖叫著開口,頭頂之上還有個劇烈顫抖的小鼎。


    巨人二話不說,胸口處飛出一柄長劍,將元嬰釘死在空中,貪婪吸收著其精華。


    “糊塗,打死你,戒指也是我的!”


    巨人身形消散,蘇行琅淡淡開口,一招手,別雲和小鼎同時出現在其手中。


    “此人修為深不可測,又殺伐果斷,手段層出不窮,不可力敵,與其等他開口詢問,不如直接將寶圖下落告訴於他!”


    蔓語薇臉色蒼白,實在是剛剛的畫麵太有衝擊力了,對她這種連宗門都沒出過幾次的修士產生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蘇行琅朝著蔣七禮緩緩走去,原本倒栽蔥的蔣七禮感受到濃烈的殺意,掙紮著掙脫束縛,一頭跪倒在地,後腰之上還別著兩條奮力掙紮的魚。


    蘇行琅每走一步,魚尾便拍打在其屁股上一下,這輕微的腳步聲猶如踩在蔣七禮心間一般。


    蔣七禮扭曲的腫臉之上痛苦萬分,突然臉龐一僵,頭一歪,嘴角流出綠色膽汁,竟然被活活嚇死。


    “寶圖在我閨中密友房中,前輩若是需要,我可立即動身去取!”


    蘇行琅轉過頭看向蔓語薇,她立馬臉色大變,急忙開口。


    “???”


    “額,不是,我問你吃不吃魚?”


    蘇行琅有點無語,自己有這麽可怕嗎?明明是這蔣天父子招惹自己,自己隻是被動還擊。


    “吃!我吃!大口吃!”


    蔓語薇連忙跑去竹簍中抓出一條魚,生硬地開膛破肚,強忍住心中惡心,心一橫,眼一閉,手中長劍當錘用,不斷敲在魚頭之上。


    “額...ennn...”


    蘇行琅看著女子的憨態,又瞅了瞅其手中滿頭大包還血肉模糊的魚,無奈中又有一絲好笑。


    “行了行了,別敲了,魚要是能說話,都得罵你活閻王!”


    蘇行琅哭笑不得,開口提醒。


    “啊...!”


    蔓語薇聞言睜眼,看到手中魚兒慘狀,手一軟,魚兒掉在地上,死不瞑目盯著蔓語薇。


    “你喝酒嗎?”


    蘇行琅走到沙發旁蹲下,打開竹簍,取了兩條魚,熟練地剖殺,頭也不抬問了一句。


    “喝,我喝!”


    蔓語薇腦子一片混沌,下意識脫口而出,又覺不妥,心中打鼓。


    這前輩,帥是挺帥的,若是等會將自己灌醉,行那不軌之事,自己該如何?可以他的修為,若是想要,何須灌酒?


    蔓語薇臉色一會陰一會晴,想到這裏,小臉一紅,又偷偷打量蘇行琅,越看越覺得順眼。


    怕什麽?如此帥氣的少年郎,老娘我又不吃虧!


    蔓語薇心中大定,看向少年側臉的眼神,帶著一絲挑釁。


    “你做麽子?”


    蘇行琅感受到身後的注視,轉頭看向她,莫名其妙的眼神讓自己一個激靈。


    “酒在沙發上,有壇沒開過的,要喝自己拿!”


    蘇行琅一指身後沙發,他還以為這娘們剛剛殺魚想吐,還沒緩過來,好心提醒。


    “多謝,少俠…”


    蔓語薇被這一句話拉迴現實,原本通紅的臉蛋再次紅潤幾分。


    “呸,蔓語薇啊蔓語薇,你在想什麽呢!”


    女子心中暗罵了自己一句,為掩飾尷尬,大步走到沙發前,拿起蘇行琅喝過的酒,仰頭猛灌一口。


    “咳咳咳...一股...煙味!”


    蔓語薇有些後悔,早知道該喝沒開封的那壇,轉眼間,煙味帶著靈草的芳香與香醇的酒釀混合在一起,她本就紅潤的小臉,一路紅到耳根。


    “額,我不是說有沒開封的嗎?”


    蘇行琅轉過頭,便看到了少女通紅的臉龐。


    “這是什麽煙草,如此清香,沁人心脾!”


    少女含糊不清打了個酒喝,再次仰頭灌下一口。


    “旁友,你酒精過敏啊,這麽紅?”


    蘇行琅剛說完就差點扇自己一巴掌,沒事讓女孩子喝什麽酒,這娘們要是發起酒瘋來,管還是不管?


    想到這裏蘇行琅一個頭兩個大。


    “我修為低,如此靈酒藥力龐大,我有點吃不消!”


    蔓語薇媚眼如絲,伸出丁香小舌在壇邊一舔,微微仰頭,醇香的酒釀猶如一條透明細線般流入她的櫻桃小嘴中。


    “這玩意有洗筋伐髓之效,你悠著點啊,別光喝啊,等會怎麽吃菜?”


    蘇行琅有點心疼自己的美酒,全然不懂少女心思。


    蔓語薇聞言急忙扶正酒壇,差點一口老酒噴在蘇行琅身上,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白費功夫。


    這人怎麽一點都不懂少女心思,蔓語薇剛想拿起一塊肉幹,體內丹田中便湧起一股暖意,這股暖意猶如幹柴遇烈火般,將體內靈力點燃。


    她呻吟一聲,蘇行琅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顧不得處理手中的魚,手在水裏涮了涮,對著她並指一點。


    “主人,我來吧!”


    枷鎖這時出現在場中,對著女子身體連點,蔓語薇緊閉的雙眼這才睜開,剛一睜眼,便嚇了一跳。


    “令...令郎什麽時候來的?”


    蔓語薇有些不好意思,隻覺血脈噴張,一些雜質順著毛孔湧出。


    “你才是主人的兒子!”


    枷鎖聞言,臉色一變,手中連點之下,女子臉色漲紅。


    “噗~”


    女子再也忍不住,一個驚天動地的響屁,吹得沙發上的獸皮一震。


    “我靠,你吃什麽玩意了,這麽臭?”


    枷鎖下意識深吸一口,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立馬用靈力形成一道雷劫屏障。


    “枷鎖,這就是你不厚道了,聞都聞了,還想要配方?”


    蘇行琅哈哈大笑。聽到屁聲時便身形消失,甚至用上了瞬移,蹲在湖麵上,手中早已開膛破肚的魚被他不停拍打在水麵上濺起水花。


    “啊!”


    蔓語薇臉色由紅變白,又變得鐵青,最後再迴到通紅,怪叫一聲,一頭紮進剛剛蘇行琅法天象地打出的小潭中。


    她躲在潭底蜷縮著身體,雙臂環抱著自己膝蓋,出生至今,從未如此出醜,從未如此社死。


    “嘔!”


    蔓語薇剛把下巴抵在膝蓋,一股惡臭從身上傳來,蔓語薇急忙運起靈力衝刷身體,不斷將髒水排向周圍。


    片刻後,蔓語薇實在忍受不了,露出一個腦袋,大口唿吸著新鮮空氣,旁若無人的清潔起自身來。


    “我洗個澡,別偷看啊!”


    蔓語薇大喊,頗有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大襪子,要是凡人戰場上你放個屁,還能站著的,我算他這個!”


    枷鎖翻了個白眼,邊說邊往蘇行琅所在之處飛去,臨近蘇行琅,枷鎖立馬幻化成耳釘掛在其耳朵之上。


    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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