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白切黑


    莊圖南搖搖頭。


    他也不知道如今該怎麽辦。


    隻能寄希望警方那邊能盡快查出莊趕美的死亡……


    “對了,哥虐待老人是不是犯法的啊?”向鵬飛跳起來。


    他兩眼亮晶晶地看著莊圖南,鼻子還吹著泡泡。


    莊圖南雙眼放光。


    “鵬飛啊,你這可是幫了大忙了啊。”莊圖南連忙攔下出租車。


    在車上,他將蘇州城老同學的去處和職業全都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這麽一想,還真讓他找到了一個十分合適的人。


    謝冰——小時候兩人經常一起打乒乓球,騎著自行車滿城瘋跑。


    如今是一名律師。


    兩人斷斷續續地有些聯係,但不多。


    偶爾發生大事,會打個電話祝福。


    就像他和餘濤那樣,君子之交淡淡如水!


    “師傅,往前麵拐一下。”莊圖南道。


    ……


    向鵬飛提著禮品,跟著莊圖南一起站在謝冰家門外的時候,這才有些緊張。


    莊圖南突然發現,


    那時候莊超英帶自己去上海同濟找招生的老師的時候,其實不是不緊張。


    而是因為他是父親,所以必須要去。


    這才生出了莫大的勇氣,帶著他前往。


    而如今,他是哥哥。


    學生時代不切實際的浪漫主義早就在生活中被拋棄,他脊梁的風骨在日複一日的作圖中漸漸彎曲。


    他改變不了這個世界的規則,隻能自己想辦法遵守或是反抗。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莊圖南和曾經的理想主義漸行漸遠。


    他不再不求迴報無私地付出,會拚盡全力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他越來越像黃玲了。


    而莊超英影響的光芒漸漸黯淡……


    “圖南,好久不見啊。”謝冰笑著跟他握手。


    莊圖南揚起和對方一樣得體的笑。


    互相噓寒問暖。


    例行公事後,莊圖南這才說明來意。


    謝冰聽完,抬手推了推厚重的眼鏡。


    他的妻子端來三杯茶,“請喝茶。”


    那是個溫婉的女子,莊圖南第一反應。


    女人說完,便走進了孩子的房間,關上了門。


    莊圖南和向鵬飛都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現在已經是大家睡覺時間了。


    莊圖南不好意思道:“謝冰實在不好意思啊,要不是事情急,我肯定不會這麽晚來找你。”


    謝冰擺擺手,“哎呀,放心吧,你這也算是給我的職業生涯增加了厚度不是。”


    研究完莊趕美的事情,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莊圖南和向鵬飛從謝冰家離開。


    謝冰妻子走出來,身上披著件天藍色外套。


    “都是那麽多年的同學了,那麽就不聯係,再說他在上海,對你又沒幫助,你那麽認真幹嘛。”


    “隨便兩句打發了不就好了。”


    女人溫柔的吳儂軟語裏,說出來的滿是碎冰。


    謝冰冷冷瞪了她一眼。


    “婦道人家,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話。”


    謝冰低頭繼續翻閱資料。


    這件事在他力所能及範圍內,幫一幫並不是壞事。


    要是某一天,他就求到人家跟前了呢。


    平日不積德,臨時抱佛腳???


    ……


    次日,陽光微微灑進落地窗前。


    向鵬飛趴在莊圖南床上,喊了好幾聲。


    “哥,快起床了,我們今天不是還要去給筱婷找證據嗎?”


    莊圖南被他折騰得沒辦法,隻得睜開惺忪朦朧的眼。


    迷迷糊糊地看著這個世界。


    “你不困嗎?昨晚那麽晚睡。”莊圖南打著哈欠道。


    昨晚,他們從謝冰家出來都淩晨兩點了。


    兩人迴到酒店,連洗漱都懶得搞,就直接躺床上了。


    向鵬飛瞪著眼道:“你這個年紀是怎麽睡得著的?筱婷還在等著我們呢,事情都沒解決。”


    莊圖南揉了揉眉心。


    心裏吐槽一句:二貨。


    昨天都是他在跑,在交涉。


    在謝冰家,他和謝冰聊案情的時候,向鵬飛則是在旁邊直接睡著了。


    莊圖南搖了搖頭,頗為無奈地起身刷牙。


    吃了早飯,兩人來到法院。


    將莊華和劉桂芬一紙狀書告上了法院。


    ……


    法院開啟了對莊趕美的傷情鑒定。


    由於莊趕美的死亡一直有謎底,屍體還沒火化。


    主要是,莊華和劉桂芬也想不到這一點。


    莊華甚至覺得要是劉桂芬頂罪,也進去了就好了。


    這樣他就成為了一無所有,不是孤兒勝似孤兒。


    他就不信莊圖南不會心軟!


    莊華坐在被告人座位上,滿是不可置信地看著莊圖南。


    “大伯,你這是……幹什麽啊?”


    語氣滿是理直氣壯,眼神卻無比躲閃。


    莊圖南滿臉寒心道:“小華,小叔是你爺爺,對你不薄,你怎麽能虐待他呢?”


    莊華瞪大眼睛,臉上滿是灰敗之色。


    但很快,


    他就恢複了神情。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大伯,我怎麽會虐待爺爺呢,這可是我親爺爺啊。”莊華悲傷道。


    謝冰得到法官示意,提交了證據。


    “尊敬的法官大人,請允許我陳述證據。”


    “這是死者的傷情報告,死者生前長期營養不良,身上還有多處傷痕。”


    “這些傷口有凍傷、淤青無數,甚至死亡原因也是因為身體支撐不了突如其來的劇痛,這才突發死亡。”


    莊華突然暴躁起身。


    “你胡說,這不是真的,你們官官相護作偽證。”


    他的叫嚷聲響徹整個天空。


    ……


    最終查明真相,莊趕美的死是源於莊華當時的那一下。


    本就骨瘦如柴的腿骨直接斷裂。


    劇烈的疼痛,加上原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這一喘氣直接沒喘過來。


    莊華在被警方帶走暫時關押的時候,他猛然看向莊圖南。


    “大伯,你有沒有把我當做兒子疼過?就像宴清那樣,哪怕一點點?”


    他紅著眼眶,偏執地看著莊圖南。


    莊圖南遙遙看向他,目光中滿是悲切和一種說不清的淒然。


    莊家的劣根基因,就此落幕。


    “小華,在裏麵好好改造,爭取早日出來。”莊圖南溫和叮囑道。


    莊華跪地,捂著臉痛哭流涕。


    “要是……我是你生的孩子就好了。”他恨恨地低聲道。


    “但你要是舉報你姑姑,就算是我親生的,我也會把你趕出家門,以後都不認你。”莊圖南冷聲打斷他。


    莊華抬眸,“你都知道了?”


    “小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隻要做了,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一邊希望我們對你好,一邊又背刺我們,我希望你去說明情況,那你還是大伯的好侄子。”莊圖南輕聲道。


    宛如一個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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