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安,待嫁的妙齡女子送適齡未婚的男子親手製作的香囊,或是玉佩這樣貼身的東西,便包括了定情的意思。


    依著規矩,女子送出香囊或是玉佩之後,男子如果當麵接了,便是喜歡女子,跟女子定情的意思。


    若不接,就是拒絕。


    同樣,這個規矩男子也適用。


    虞婉秋捧著掌心的一對玉佩站了好一會兒,都沒能等到迴應。


    她知道溫孤霧白有一串常年佩戴的白玉佛珠手串。


    聽聞那是溫孤霧白過世的母親特意去求得。


    她買此玉佩的時候就在想,若是能找到同樣質地的玉石打磨成一對玉佩就好了。


    隻是那玉石實在世上少有,萬金難求。


    虞婉秋能力有限,弄不到那樣的稀世玉石,隻好買下這塊色澤與其看著類似實則質地差上不少的玉佩。


    她保持著同一姿勢有點累,手有些酸,見溫孤霧白的目光落在玉佩之上,垂下的長睫擋住了他眼底的情緒,虞婉秋捧著玉佩的手臂一顫,輕聲喚他:“溫孤世子?”


    溫孤霧白將視線抽迴,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對上虞婉秋飽含情意與期待的眼神,他嗓音冷淡:“虞姑娘的玉佩很漂亮。”


    虞婉秋緊張的心猛地揪成一團,一口氣卡在嗓子眼那裏出不來,她的感官因為情緒放大,唿吸放慢,玉佩尾端垂下的穗子隨著春日夜裏的微風浮動,在她的掌心落下一點癢意。


    她咽了咽口水,一語雙關地問:“那……溫孤世子喜歡嗎?”


    喜歡玉佩嗎?


    喜歡她嗎?


    她在借此試探溫孤霧白的心思。


    虞婉秋知道歲歲在溫孤霧白的身邊站有一定的重量,她自小在望都接受的也是那套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的教育,因而她雖然嫉妒歲歲,羨慕歲歲,她依然會努力地做到大度,接納歲歲的存在。


    男子嘛。


    總會免不了有喜歡美色的時候。


    她也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所以虞婉秋是能接受自己的夫君將來有通房妾室的。


    麵對虞婉秋期盼的目光,溫孤霧白往後退了一步,薄唇開合:“不喜歡。”


    不喜歡虞婉秋的玉佩。


    不喜歡虞婉秋的喜歡。


    更不喜歡與誰說不清楚,拖拖拉拉。


    他喜歡幹脆,喜歡直接。


    連拒絕他人也懶得多費唇舌。


    虞婉秋麵色一白,僵立在原地,捧著玉佩的雙手往下垂了垂,她的眼眶裏蓄滿淚意。


    溫孤霧白微微勾唇,又道:“虞姑娘的玉佩,還是留給你將來的丈夫吧。”


    虞婉秋心底的希望徹底落空。


    其實在決定表明心意之前,她就明白可能會麵對被拒絕的局麵。


    隻是這個可能性被她想象的比較小。


    親耳聽到溫孤霧白的拒絕,她隻覺得心髒被生生掰開,再被生生撕裂成片。


    她問:“是我哪裏不好嗎?”


    溫孤霧白:“不是。”


    虞婉秋:“那……”


    溫孤霧白打斷她的話,繼續往後退開一步,隨即出言,把她心中僅存的那點希望掐滅:“虞姑娘很好,隻是你的心思不該放在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他人的男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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