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麵色一白:“……”


    先是溫孤霧白,再是帝師,他們先後出言,都是為了維護一個丫鬟。


    再有,帝師方才說什麽?


    他收了一名女學生?


    而這名女學生還是一個丫鬟!


    虞婉秋滿目震驚,她不可置信地望向歲歲,實在難以想象以歲歲的出身竟然能夠入了帝師的眼,還不聲不響便一躍成為當朝帝師的學生。


    這是何等的好運!


    又是何等的令人眼紅!


    虞婉秋心情複雜,她此時對歲歲是既羨慕,又嫉妒,連語氣裏都泛著不自知的酸意:


    “帝師,自古以來,女子是沒有資格上學堂讀書的,您的門生也全是男子,您適才說歲歲姑娘是您的學生,是在同我們說笑嗎?”


    帝師看向她,他板起臉的時候,威嚴感十足,眼神也炯炯有神,讓人見之便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感。


    他老人家一邊摸著貓兒,一邊問:“虞丫頭,你看老夫像在說笑嗎?”


    他也不是會說笑的人啊。


    虞婉秋瞪圓雙目:“……”


    帝師這般說,隻能說明他所言屬真。


    可……怎麽會呢?


    堂堂帝師,又是當今極信任的臣子,還是七位皇子跟出身世族的伴讀們的老師,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怎麽會收一名籍籍無名的女子當學生?


    他就不擔心此事傳揚出去會被天底下的文人議論嗎?


    再說了,帝師即便是要破一破大安王朝的規矩,非要收女子當學生,那他鎖定的對象也應該是教導宮裏的公主們或者是皇親國戚,世族門閥等擁有高貴出身的女子啊。


    虞夫人驚道:“帝師,可,她是女子啊。”


    歲歲剛想反駁,溫孤霧白便道:“女子又如何?”


    歲歲:“……”


    他把她想說的都說了,她便不用張嘴反駁。


    虞夫人聽到溫孤霧白用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反駁時,怔了一怔,隨即,她一想大安王朝開國以來,以及曆朝曆代沿襲下來的規矩,道:“世上從沒有女子讀書的道理,即便讀書,也隻能讀閨閣女兒家該讀的。”


    溫孤霧白眉峰輕蹙。


    與這樣的人,無甚道理可講,也無需浪費口水去爭辯。


    帝師一笑,反問虞夫人:“你不是女子嗎?”


    虞夫人:“是,但我……”


    她沒有上過學堂。


    更沒有成為過誰的學生。


    便是僥幸讀了些書,識了些字,也學得是未出閣前女兒家們都學的女則女誡。


    至於男子們所學的,她沒見過,更不知其內容。


    當年與亡夫成婚後,虞夫人一邊跟隨婆母學習打理府中事務,一邊努力做好一個妻子應該做的本分。


    隻有在忙碌完,在閑暇之餘,虞夫人才能歇口氣,看一些內容簡單易懂的雜書。


    帝師活了一輩子,心胸寬廣,什麽事情都能看透。


    他看著大安王朝更迭幾百年,看著皇族爭鬥,朝堂爭鬥,見證了世事變遷,以及門生們思想的碰撞和轉變。


    他的臉上浮現幾縷笑意,眼含期待:“將來,說不準我朝對女子的管束能寬鬆一些,她們不用再學那些嚼之無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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