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鬆愛惜仕途,愛惜名聲,在來的路上,就不斷在心底說服自己要忍耐。


    然而此刻一見蕭卉仗著宣國公府撐腰不知悔改的態度,愣是一個字不想說了。


    他也有脾氣的。


    迴迴蕭卉鬧,他都得揣著明白裝糊塗,低聲下氣地過來哄。


    如此反複的折騰久了,沈鬆也覺憋屈。


    想起酒友們喝得酣然時拿他調笑,說他懼內,娶了個脾氣了不得的正頭夫人,還丟了身為男子的尊嚴,沈鬆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蕭卉說罷,抱著老夫人痛哭起來:“母親,沈鬆他無情無義,縱容姬妾爬到我的頭上放肆不說,還屢次幫著姬妾冤枉我,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老夫人就剩這麽一個小女兒,自然看不得她難受。


    因此蕭卉一哭,老夫人也顧不得事情的真相如何,她隻覺得自己的心都疼了起來,當即拍了拍蕭卉的肩膀,哄道:“別怕,這事兒隻要你占理,母親這就為你做主。”


    即便事情真是她女兒做的又如何?


    一個姬妾的孩子,沒了就沒了,哪有她的寶貝女兒重要?


    若那姬妾執意要鬧,她也有的是辦法替蕭卉擺平此事。


    蕭卉聽了這話,知曉老夫人始終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會無條件地庇護自己,當即背脊挺得更直,對那姬妾的半點愧疚都不見了。


    隻要有母親在,宣國公府在,他沈鬆就算知曉真相又如何?


    他還是得繼續跟她過。


    她蕭卉照樣能在沈家唿風喚雨。


    秦氏仍舊沒說話。


    一段時日不見,她這小姑子當真是迴迴都有長進,如今連演技也漸長。


    秦氏不由地想,隻怕後宅那些見不得光的整治人的手段,她這位小姑子也學了個十成十。


    沈鬆有火憋著沒處發。


    冷靜。


    這裏是宣國公府,這些站著的人都是蕭卉的娘家人,她們都會不分青紅皂白地站在蕭卉這邊。


    他一個外來的,身份又低,自是說不過她們這麽多張嘴。


    即使如此,沈鬆依舊不服。


    將這通火生生咽下去後,他對老夫人道:“幺娘流產一事,我已在命人查證。老夫人,您相信蕭卉,我也相信幺娘。幺娘心思單純,她從入府後對蕭卉也算敬重,我沈鬆在這裏發誓,她絕不可能如蕭卉說的那般心機深重,更不可能用孩子來栽贓蕭卉!”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蕭卉便氣得要發瘋。


    她從老夫人的胳膊處抬起臉來,急奔過去,照著沈鬆就一頓踢打。


    直把沈鬆抓得頭發散亂,衣冠不整。


    蕭卉邊打,邊說:“沈鬆,你個瞎了眼的,你的心裏隻看得到那個賤蹄子,你可有想想我跟你多年的夫妻情分?怎麽,栽贓我的事情幺娘做不出,我就會毒害她的孩子嗎?”


    沈鬆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麽理智不理智了,他就覺得跟蕭卉過夠了,當即一邊躲,一邊迴:“蕭卉,你是什麽性子我難道不清楚?你等著,等我找到證據,等我把一切證物證人都找出來放到老夫人跟宣國公的麵前,我就,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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